楚琛也在这天中午清醒过来,安祈北墨看着重伤在床却依然谈笑风生的楚琛眉头紧锁,这个人是谁,怎么他会觉得这身形有些熟悉?
看看忽然多出的安祈北墨,再看看安祈十月,楚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还没好利索的话很有可能得跳起来为他们搭个戏台子。他自己可能会舒舒服服的坐在观众席上喝个小茶磕个瓜子,到精彩时说不定还会拍两个巴掌。
三角恋什么的最精彩了……
看着楚琛能说能笑能吃能睡还能拌个小嘴什么的,苏妲己这才感觉这家伙终于活过来了。
找了借口支开那兄弟俩,自己打算去看看李清知,话说从昨天一直推到现在才去看也够没良心的。病人不能吵,为了不吵到李清知,为了良心,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妥当。
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到一黑一白双煞,苏妲己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天气不错,我出去透个风,二位随便啊。”
“我想去看看李兄,应当不会和妲己顺路吧……”
安祈北墨黑着脸一言不发,一会楚兄一会李兄,苏妲己你到底还有多少个异性兄台给我一次性说出来!
好巧,几个人刚好都同路!本来也就没啥好瞒的,苏妲己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找人,窜她还不知李清知究竟住哪里。毕竟不像峨眉派一样高调,苏妲己只好一家一家的询问,刚从一家客栈无果而出,就眼尖的看到一个身影向这边冲来,苏妲己一把拦住,“仗着没有红绿灯就敢乱跑,万一刹车不灵怎么办?今天你怎么敢自己跑出来,你小师哥呢?”
乱跑的不是别人,正是水宁。
水宁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急慌忙促不安,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水灵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都蓄满了眼泪。
发觉水宁的异样,苏妲己心扑通一跳,“出什么事了,难道清知他……”
“小师哥回山了……”水宁悲咽的哭泣,“无论我如何劝他也不听,却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跑了,他还重伤未愈啊……”
苏妲己松了一口气,她就说这年头哪那么多惨事发生。拍拍水宁,安慰道,“别急,我们去追上就是了,他身上有伤,快不过我们这么多条腿……”
“不是的……”水宁哭着摇头,“不是的……他不能回山,回去后我爹绝对不会容他的,他下了死令,若是不能拿下盟主之位就……我劝小师哥离开从此后就不要回去了,他不肯的,我正想办法想多拖延几日,谁想到就一炷香的功夫他就不见了……小师哥肯定是回去了!”
听着这一翻话,苏妲己才明白水宁的突然出现以及李清知忽然对盟主之位的上心,包括几人为何要离开楚府,在此时也透析的清清楚楚。苏妲己怔怔的,她该早发现才是。
思及方才水宁提到的惩罚,苏妲己回过神来,“你老爹不是很宽和慈蔼的吗,你干嘛诋毁你爹?”
“他变了,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爹了……”水宁哭的越来越厉害,“……他会对小师哥不利的,会对小师哥不利的……”
“不行,我要赶紧去找小师哥,我要拦住他……”水宁说着推开苏妲己,苏妲己一把拉住,“多条腿走的快,我跟你一起去!”
隐隐约约知道苏妲己好像欠人情了,安祈北墨除了感叹她从不行好后又感觉这时不能耽误她行好。本来他这次出来就是打算陪她畅游,让她玩个够,然后,带她回去。如此,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他不干涉她的自由,她去哪他陪着便是。
安祈十月垂了垂眸,那日李清知为何会输,他看的一清二楚,再不用说别的了,慢慢还人情吧。
雷烨几人追上来,来不及回楚府告别了,苏妲己只好找人代捎口信。随后几人身影消失在喧闹的集市。
“这就走了?”楚琛懒懒的靠在床上,眼角微挑,数不尽的风流。
“走了。”管家躬身,“传口信的是这么说的,苏公子只带了这些话给您,别的没再说什么,另外,那两位公子好像也随着一并走了。”
楚琛摇摇头,满脸的惋惜,“本还以为能看上好戏,这出戏要是上演,那必定精彩绝伦啊……不过也只早晚的事,慢慢等吧,这戏我一定要看……”
“不好!”楚琛忽然一声,吓坏了管家,“怎么了公子?”
“她在我这白吃住这么长时间,连账也不结就走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
从淮水一路北行,快马加鞭,此时已行入荒郊,一片密林之中。光秃秃的树枝树干格外显眼寂静,随着马蹄声刻不容缓的哒哒声,这才看清驭马的是一位少年。
放佛有什么极重要的事,少年脸色苍白身形赢弱,明显的重伤未愈,而他却顾不得许多。即使拉着马缰的手不时覆上痛闷的胸口,另一只手却仍然丝毫不留情面的狠狠的抽上马臀。
马儿再次吃痛的狂奔,颠簸的更猛烈了,少年苍白的面容眉头紧锁,却没有丝毫犹豫。
李清知。
他等不及,等不及。等不及伤愈,等不及恢复甚至等不及一刻。他要见师父。
他要问问师父,为何非要盟主之位不可。
师妹说他变了,可他不信。
十几年如一日的人岂会在朝夕之间说变就变?他抚育他成长,是严师亦是慈父,这么多年来跟谁大动肝火都未有过,岂会如师妹所说变的那般疯狂?更不会相信,师父会下死令要他提头去见。
他要见师父,只此一心。
马儿跑的更快了,他颠簸在马背头晕的厉害,只能更加拼命的鞭打马儿奔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痛苦。
一阵强烈的劲风刮来,猛地将他推下马背。马儿受了惊吓般的嘶叫,忽然一下倒地不起,再一看,腹部不知何时中了一刀,鲜血汨汨,浸湿一大片土地。李清知支撑着站起来,前方有宽大背影背对,负手而立,黑发无风自动,任他飘散,不做丝毫拢束。
李清知怔了怔,这个背影是他熟悉的,却也是陌生的,更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遇见。
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