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跑着跑着苏妲己忽然停了下来,感觉这手感有点不对劲,好像摸到了某种质地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在这鸽子的小短腿上居然绑着一支传信的竹筒!
据推测,里面有料!果断的打开封口,苏妲己抽出里面的传书,激动的想着自己即将要过一把偷窥国家军事武林秘史阴谋诡计,顺便帮人家改变改变战略的瘾,结果当扫纸条上的内容,她怔住了。
“看什么呢!”水宁见她忽然顿住了,走过来一把抢过苏妲己手里的纸条,大惊,“燕山的传信!”
雷烨几人闻声赶来,看到内容也不免大吃一惊。
——极北燕山,恭候盟主大驾,久仰盟主神采,盼与一决高下。
这哪是恭候?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狂劲有力的行草,寥寥几字短短的宣告,燕山要和你楚盟主决一死战,燕山赢了那盟主之位便是燕山所属。若输了,苏妲己想,那就是来得去不得吧。
苏妲己看看天,觉得自己命真好,随便那么一石子就能打下这么重要的传信,可以买彩票了。
既然落到她的手里,那这封信自然就不能再送去给楚琛,照他对燕山掌门的崇敬,别说重伤未愈,就是命悬一线也得马不停蹄的奔过来。她好不容易把他从阎王那拉过来,就是为了再让他去送死的?
反正也快要到燕山,这下便能光明正大的进山不用担心偷偷摸摸的被发现,至于水掌门要见的楚琛嘛……苏妲己晃了晃脑袋,她难道不像吗?
又开始赶路了,本来还有两天路程便可赶到的燕山,硬是被一场大雪硬生生的拖了两天。四天后,才赶到燕山脚下。
大雪覆盖的燕山白茫茫的,让人眼前一亮,无暇洁白和美好笼罩着整个燕山,可水宁知道,那是以前。即使现在包裹着洁白的外衣,凶残煞气和嗜血的狂躁早已占据了里头掌权人的心智。
从山脚行至山上,踏着路上崭新的从未被踩踏过的积雪,咯吱咯吱的声音虽大,却也没有滑到的倾向。到了山顶,终于望见了燕山的大门。
淡青色的数阶青阶上,立着一块比后面大敞四开的门还显眼的石碑,傲然矗立两个大字:燕山。
同为淡青色的石门静静的开着,其意不言而喻,当然是在等他们,正确的说,在等楚琛。进入燕山一路而至,如果说在门口时未发现守门弟子还情有可原,那么一路上陆续穿过许多场地都不见一人,空荡又寂静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走到燕山最庄重的议事殿外,萧杀之气不喻而发。
不等他们伸手将门推开,便像是有感应似的自动开了,与此同时刺骨的寒风伴随着门开扑面迎来,大家迅速闪开,苏妲己被安祈十月和安祈北墨兄弟俩一扯一拽的同时向一个方向躲去,这才躲过一劫。
殿内,一个黑影盘膝而坐,黑发无风自起,眼未睁开,却扬起一个讽刺又轻蔑的笑,“想不到你居然叫来这么多人,果真是贪生怕死之辈,这盟主之位在你手只会被糟蹋了,还是老夫有先见之明,速速将盟主大印双手奉上,老夫留你及同党一个全尸,否则……哼……”轻哼一声,抬手看也不看的打向身侧大殿,随着‘啊’的一声痛呼,高空坠物落地咚的声音重重的砸着黑色的青石地板,“师父……”倒在血泊中的着水青色燕山弟子服饰的男子睁着眼睛空洞的看着他,“……徒儿……徒儿想知道……”
嘭——又是一声,那个男子终究是未能将想说出口的话说出。
徒儿想知道,我们的师父哪里去了。
水掌门轻描淡写道:“这就是下场。”
“七师兄——”水宁尖叫一声跑过去,雷烨几人紧随其后,扶起倒在血泊中的那个男子,悲戚的呼喊:“七师弟……”
水掌门蓦然睁开眼睛,犀利的目光扫过去,直直射向水宁几人,“水宁!”
“爹——”水宁哭着大喊,“七师兄没有罪不是吗,你为什么要杀他?!”
本以为被女儿大声质问的水掌门要发怒,结果他只是轻轻拂了拂衣袖,放佛方才那声对女儿的怒喝怒视不是来自于他,“我养大的人,自然想杀便杀了。”
“那其他师兄弟呢?你把七师兄吊在这里,又把他们怎么样了?!”
“让他们休息休息罢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我还是你父亲呢。”
“爹!”水宁哭着扑到水掌门脚边,“放了他们好不好,他们都很听话,我也很听话,我们会帮你一起将我燕山发扬光大,好不好?”
“乖女儿,你听话我当然知道,他们听话我也知道,我当然会让他们发扬光大我燕山,会有机会的,别急。”水掌门一脸和蔼拉起水宁,仿佛还是原来的那个父亲,而水宁却只感到冷,沁入心脾的冷。
“害亲徒,囚弟子,以拙劣的手段迫使自己的亲生女儿,更妄图得设计只为一个可笑的盟主令牌,这便是行得正坐得直让武林同宗敬佩不止的燕山?”一个冷漠的声音横空出世,隐隐可听出他话中隐含的怒气。
“久闻燕山掌门清誉大名,多以慈爱淡泊名利为世人所效仿,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一个素来温和的声音,如今这话中也不乏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