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一座大殿之中。
院长突然站起来,微微侧身行礼:“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或许我该回去了。”
一个时辰。
足够了吗?
身穿龙袍的年轻男子没有应声,而是在思考着什么,心中默默想着,或许已经足够了吧!
送走了院长。
那跪在外面的官员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去了。
不久后,一名士兵慌慌张张的闯入这里,扑通的一下,整个人都跪了下来,用一种极度惊恐的语气开口:“死了,死了,陛下,都死了。”
年轻男子皱眉:“好好说话?什么都死了?”
士兵颤声:“马大人和三千禁卫军。”
儒雅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接着脸色大变,扑通的一声,他也跪了下来,惊恐的喊着:“臣有罪。”
事实上,年轻男子根本没有下达那样的命令,一切都是他所为,如今三千禁卫军一去不回,他知道完蛋了。
“混账,来人,拖出去斩了。”
男子暴怒如雷,一股无匹的气势蔓延开来,压得大殿内的侍卫们汗流浃背,也都在发抖,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陛下如此的暴怒。
国师被拖了下去,没有侍卫敢说话,也没有敢不执行的。
三千禁卫军死是小事,真正让他大怒的是,这件事传开以后,皇宫很有可能会彻底与红星学院决裂。
看着被带下去的国师,男子脸孔发白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步伐连连倒退,最后一屁股坐在那黄金打造的龙椅上。
好长的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有些疲倦的开口:“孔明。”
侍卫中走出一名年轻男子,应声:“末将在。”
龙袍男子看着他:“从今天起,你接管禁卫军,但有一件事情你必须马上去处理。”
年轻的侍卫点点头,道:“末将遵命。”他没有问什么事情,因为他知道是什么事情。
三千禁卫军已经出手了,这代表皇家的立场,但这场雨夜还未结束,或许,他可以掩饰一下,将战场处理一下,争取最小化。
孔明带着命令,匆忙的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中,又一次安静了起来,气氛有些诡异,有些压抑,所有侍卫默不作声,连呼吸声都控制的很微弱。
几个时辰过后,孔明一身湿漉漉的回到这里,朝着龙椅之上的他点点头。
见状,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三千禁卫军已经出手,这是事实,红星学院也肯定会知晓,再加上这一夜的事情,双方决裂已经是铁板上的事情了。
可若是这件事没有传开呢?那就另当别论了,没有公开化,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在明面上决裂。
这样一来,双方的关系还可以缓一缓。
“你们都下去吧!”
龙椅之上,他一挥手,有些疲倦的开口,等到所有侍卫都离去后,男子语气深沉的叹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红星学院是另类的存在,来历惊人,不可揣测,在过去,连两大圣地都不放在眼里,都敢公然叫板。
可谁又知道,倘若没有红星学院,又何以有商国呢?
当然,那些都是历史了,如今的红星学院没落,也是铁铮铮的事实,不可抹杀。
故此,在吴青找上来的时候,他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从某个角度来理解,在红星与玉衡山之间,他是选择了后者。
也是因为如此,这一夜过后,那位老人的心彻底寒了。
红星学院中。
老人步伐匆忙,朝着李逸所在的院子走去,望着眼前这个幽静的小院子,他的视线有些晃悠,因为他才想起,已经有三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至于,断崖之后的那条河流,不过是他编译出来的一个童话而已,哪有一条河流可以延伸三千多里的?
根本不存在啊!
可笑的话,那少年还傻傻的相信了。
想到这里,他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一脚踏入院子当中,也感受到了房间内的生命气息,一道很强烈,另一道很虚弱,若隐若现,当即沉下了脸色。
咯吱!
院长推开房门,一眼扫过,视线落在木床之上的李逸身上,低声问道:“如何?”
秦蒙没有回头,眼睛一直看着李逸,吐出三个字:“很严重。”
院长没有说话,快步走来,一手摁在李逸的胸膛之上,为他检查身体。
秦蒙深吸一口气,又道:“他又魔化了,而且上一次更加可怕。”
院长紧皱眉头:“天域城二十万大军,十多名太傅境,监国寺当晚,如此强大的阵容,这些他都走过来了,今天晚上的局面很大么?”
秦蒙语气深沉:“来了几千的禁卫军,清一色的脉门巅峰,人手一件灵兵,他根本撑不住,最后的一刻若非他自主魔化了,恐怕已经遭劫了。”
闻言,老人的脸色变了变,突然难看了起来。
禁卫军,脉门巅峰,灵兵……他没有想到,皇宫里的那一位竟然会下达这个命令,想着想着,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隐隐浮现出一些悲凉。
但很快,他又平静下来,心想着,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吧?
秦蒙又接着说道:“气海干枯,所有的脉轮线都沉寂下来,窍门与脉门也暗淡无光,精神世界中一片浑浊,心脏跳动的频率很虚弱,唯一弥漫着生命气息的只有这个古怪的印记。”说着,他将李逸的左手拉出去,掀开衣袖,顿时,一个古怪的黑色印记呈现出来。
老人陷入了沉思。
秦蒙继而说道:“还有那柄残破的巨剑。”
当时李逸已经晕厥过去了,意识完全沉寂,他背起李逸的身影,准备尝试扛起那柄黑色巨剑,不料那巨剑竟然自主飞了起来,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一幕,让他觉得很诡异。
如果黑色巨剑是灵兵,那么便会自主没入李逸的体内,但它没有,而是选择跟随。
老人皱眉,也想起了几个时辰前的那一道剑鸣之音,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想起了广场之上的李逸,如今听到秦蒙这番描述,他心中似有某种顿悟。
“什么人?”
突然,秦蒙似有所感,快速推开房门追了出去。
然而,除了浓郁的夜色与雨水,和湿漉漉的小木林外,院子四周并无人影。
可当秦蒙回到房间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僵了僵,体内的庶人剑几乎要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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