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安静的街道上,由远及近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踩踏声。
倏忽,自街边暗巷处步出一人,抬眸见两匹骏马飞驰而來,怒气翻涌的桃花水眸一眯,径直朝着路中央疾步走去。
“啊!吁!!!!!”
沒成想还有这般不知死活的路人,专往疾驰的马儿前面凑,马上人惊叫一声,忙拉紧缰绳,马蹄堪堪停在來人面前,马儿高昂着头,不满的嘶叫一声。
南风余惊未消,待定睛一看,顿时由怒转喜,自马上轻盈跃下,他三两步冲到对方面前,高兴道:“你回來啦!”
对方脸色甚糟,再上下打量他一身狼藉,更是气不打一起來,抓起他的胳膊便走,“回家!”
“唉唉唉……很脏的!”南风自己都不爱用那泥爪爪碰自己,可对方却浑不在意,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摆脱不了对方的牵制,无奈之下,只得妥协。
“啊,等等!”想起同行的还有一人,他忙转头想说些什么,但回头一看,只剩艾叶猪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远去的背影。
“啧,溜得够快,……咦,什么味儿?”
疑惑的动动鼻子,南风小狗似的探头在走在前方的人身上嗅來嗅去,须臾,变了脸色。
只是,未等他开口,前面的人就兴师问罪起來,凛声道:“晚上不好好在家睡觉,出來乱跑什么,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我……”
“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是不是生怕自己不会着凉生病?”
“那是……”
“如果再有下次不打招呼的乱跑,我一定找条锁链把你绑起來,哪儿都去不了!”
天知道,他有多怕对方毫无预警的离开,出门时他想了很多,难道是逼得太紧对方忍受不了逃了?还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干脆一走了之?或是他又遇到了哪个像前任情人的家伙,被人家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的拐跑?
各种坏念头如雨后春笋争先恐后的从脑袋里冒出來,侵蚀着他的理智,撩拨着他的怒气,吞噬着他的冷静,所以口气也愈來愈差,凶冷的几乎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一口一口咬碎吃掉才甘心。
“喂喂喂,你够了沒,我还沒说你呢,一整晚都沒回來,是出去干什么坏事了啊!”
那时浓时淡的女子媚香让他心凉了半截,连胸口处都跟着变酸涩了起來。
活该啊南风……谁让你固执了十年,爱情的保质期最多才七年,人家这样做,完全无可厚非嘛……
“我?”楚桥飞哼笑,“回去再给你慢慢解释。”
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洗净晾干,别生病才好。
暖日初升,阳光斜照下,有袅袅白烟伴着温热的菜香味,温馨恬淡的自廊下飘散开來。
南风闷头扒着面条,偶尔才抬头挟一筷子菜,然后继续闷闷的吃。
身上穿着的,是样式简单的白色薄衫,袖口稍窄,和衣领下摆边缘,都绣着银线织成的祥瑞云纹,衬着皓白手腕和白皙面颊,纯净美好到纤尘不染。
青衣男子边看似慢条斯理实则沒甚胃口的吃着饭,边下意识的看住对面人的一举一动,知他心里正生闷气,便开口打破这压抑的沉默道:“先说说吧,你昨晚出去做什么了。”
南风把脸从饭碗中拿出來,声音闷塞道:“我昨晚,做噩梦,梦见你不见了,起來之后睡不着,你又沒回來,怕你出什么事,就出去找你了。”
“那一身泥污是……”
“……夜里看不清路,掉进水坑里了。”
郁积于胸的不快、惶恐、怒气,奇迹般在霎那烟消云散,缕缕暖阳,似乎此时才真正渗透衣衫,柔和的抚慰着他的身心。
“那你咧?你又是去干嘛了?”舔了舔沾染汤汁的唇,南风不甘心的反问。
“举个例子,如果你是老宰相,那么,你会给自己的女儿找个怎样的夫婿呢?”危机解除,楚大爷也有了循循善诱的闲心和耐心。
“为毛忽然问这个?”南风咬咬筷头,偏头想了想,慢悠悠道:“当然是要找个靠得住,有钱,或有权的好夫家咯,毕竟年纪大了,活不久矣,给女儿找个好人家,那么死后也无需挂心了。”
“沒错,这恐是全天下父亲共同的想法了,”楚桥飞浅笑颔首,“但我虽有钱无权,却并不想攀这根高枝,宰相以为人人都爱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偏不,所以,你说……我会怎么做呢?”
豔魅的眼眸透出几分邪气狡诈,这人真是越來越精明的可怕,南风搔搔下巴,迟疑道:“难不成……你故意在宰相面前,抹黑自己,让他对你失望?”
“呵……”
他低声轻笑,忍不住倾身上前,越过满桌碗筷杯碟,快速在那早已觊觎的水润嫩唇上狠嘬一口。
若无其事的撩起衣摆坐回板凳,楚桥飞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儿般:“还是我家风儿最了解我。”
刚反应过來的人小脸一红,低斥一句:“肉麻。”旋即又担忧道:“可……宰相万一看出你的别有用心,到时岂不更糟糕?”
“不会,”楚桥飞神情一冷:“设计给我下药的可能是宰相,而想与我欢好的,就只有他的千金了。”
“那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将计就计?”
“呵!我怎可能让那女人占了我的便宜,我的便宜,可只有你能占而已呐,”顺手在对方粉颊上揩了一把油,对方条件反射的抬头想打掉狼爪,可要下手时,却又犹豫了下,讪讪收手,是错觉吗?这次竟然对他的亲昵不再躲避,“所以咯,我就利用那些侍女丫鬟,把我衬托成花心滥情的臭男人,外加挥金如土,相信,那女人就算再喜欢我,她身边的忠实丫鬟也会将我的情况,如实禀报给老宰相。”
到时,她嫁给谁,就由不得她的喜好了。
老宰相大概会觉得,什么富商,什么年轻有为,什么翩翩公子,在媚|药的催动下,丑恶奸|淫的本性暴露无疑,这样的男人,哪能放心的将女儿交给他。
南风干笑:“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对啊,”仿若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揶揄之意,楚桥飞认真道:“所以,是打算给我点犒劳什么的么?”
“犒你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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