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睛汉子大声应答,提刀催马,离那红袍乘客身前三尺之处,勒马止步。
那红袍乘客因肩头伤痛,这时已经苏醒过来。他年岁二十有余,剑眉朗目,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唇上却是无须。此时他头上戴的紫金冠已经歪斜欲掉,身上披的大红团蟒锦袍也给撕裂个大口子,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虽然如此,但眉梢嘴角边却还是掩饰不住尊贵的气质。他忍着疼痛,左臂撑地,试图站起身来,起了两起,却没能够,复又跌坐在雪地中。
黄睛汉子双手抱刀,向他拱手道:“七王子,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勿要怪罪!”
被称作“七王子”这人面皮本就白净,此时因伤痛和惊吓脸色更显苍白,听了黄睛汉子的说话,他嘴角微微一抖,继而面现孤傲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冷冷道:“废什么话!动手罢!”
余豸彪见那黄睛汉子对那七王子恭敬有礼,行动迟缓,心头着恼,冲他大喝道:“秦老三!你啰唣什么?!还不快些动手!”
秦老三又答应一声,往前带马又走了两步,来到七王子身侧,右手举起斩/马/刀,叫道:“得罪了!”俯身照准他头顶砍落。
那七王子也不言语,只是瞪眼瞧着秦老三,眼中尽是绝望之色。
却不料秦老三刀至中途,突地伸左手抓住七王子腰间玉带,奋力一提,将他放置在自己身前,反右手刀击马臀,大喝道:“是好朋友的闪开!闪开呀!”他胯下战马吃痛,斜刺里蹿出。秦老三势如猛虎,舞动阔背斩/马/刀,左劈右砍,将两个站在他身前正在发愣的骠骑军兵砍落马下。
变故突起,众骠骑始料不及,哪儿来得及拦挡?秦老三趁势冲出包围圈子,也不辨方向,只是催马向前猛跑。
秦老三这马并非千里良驹,先前长途奔袭追这七王子,已是耗费了不少体力,此时背上又驮负了两人,所以现在奔跑起来就显得很是吃力。
余豸彪万没想到会有此变故,恼得心头火起,哇哇暴叫声中就是连珠三箭。因那七王子在前,秦老三在后,这三箭便直射秦老三后背。
秦老三是余豸彪帐下的一名百夫长,武功颇是不弱,此刻他早有防范,一柄斩/马/刀在身后舞得车轮也似,啪啪啪,将三支狼牙箭全部打落。正暗自舒气,嗤嗤嗤!余豸彪又是三箭齐至!
这次秦老三只打落两支箭,有一支箭用刀给荡的歪了,嚓的一下,那支箭斜钉入他右腰间铠甲的缝隙处,尽管这箭的力道已是很弱,而且入肉也不是很深,但也痛得他身子一抖。
便只这么一抖,秦老三手上的阔背斩/马/刀稍慢了一慢,后背立即又连中三箭。
秦老三身披铁铠,按常理原可挡得住那三支箭,怎料余豸彪膂力不仅奇大,而且这次他运用的是“旋劲箭法”,射出的箭的距离比往常远了不止一倍有余,那箭上的力道更加可以开碑裂石!狼牙箭镞本是用三棱透甲锥制成,锋锐无匹,竟然穿透秦老三的护身铠甲,旋转入肉两寸有余。这下他再也抵受不住,大叫声中撒手扔刀,一头倒撞马下!
那七王子没有了人扶持,只奔出几丈远,慌乱中也被那马颠将下来。那马背上一轻,也不管主人死活,只是往深山里落荒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