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七煞引
江湖,一个从未安宁却在动荡中透着亘古平静的地方,像潮起潮落,日出日落,总在起伏明暗中诉说着一个个或是柔情或是悲壮的故事…
逍遥谷,一个低调内敛的门派,其历史传承源远流长,其中不乏有几代惊艳绝伦的掌门,但在江湖中也好像只是惊鸿一现然后无影无踪的,整个江湖中除了几个有着类似传承的门派,甚少有人知道逍遥谷的存在,逍遥谷风景秀美,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环境,才使得这个门派可以避开江湖的繁花似锦、八街九陌,一直处于避世养神的状态,但是,就在此时逍遥谷内确弥漫着一股股莫名的杀气。
秋日,气爽,免不了天微凉,逍遥谷,静逸轩内,谷主莫道然打了个喷嚏,高声道:“天气有点凉,想必身后这位煞气冲天的贵客便是天魔宫的宫主天魔神君吧,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天魔神君被发现后丝毫没有紧张与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容,那种从容似乎来源于对自己的信任,他笑了,想问候老朋友一样唏嘘道:“呵呵,我可没有莫兄那样的气度和闲情逸致,莫兄你这逍遥谷藏的还挺深的,用你们酸儒的话讲叫曲径通幽,找起来挺费劲,想进来更是要花上一番功夫啊。”
莫道然虽气定神闲,可回头的瞬间不免也有些慌乱,天魔神君则好像在静静的等待着对视的那一刻,莫道然目光清明,如同一汪清澈见底的水,而天魔神君则目光深邃,那样的眼神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猛兽,不需要任何表情便能让你心惊胆战,莫道然一声蓝衣,头上戴着同色的发髻,脚下一双灰靴,在平常不过的打扮,可穿在他身上却莫名的飘逸俊美,而天魔神君一身黑袍覆盖全身,头发漆黑如墨如同他眼睛般那样狂野,散落在肩膀处,两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碰撞到了一起,他们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或许只是片刻,又或许是很久,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莫道然的笑容飘然如同好友般如沐春风,而魔君则是一边嘴角微翘,很沉静,像极了一头猛兽在撕咬猎物前的那一点从容。
莫道然眼神微微一怔,居然也熟人一样缓缓道:“不牢神君费心,逍遥谷的地方虽不大,但清新是鄙谷少有的优点之一,逍遥谷地势隐秘,既然神君费尽心思找的了这里必然是有所图的吧,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可不知魔君驾临我逍遥谷有何指教?”
天魔神君道:“哈哈,莫兄果然是个爽快人,快人快语,比起那些自命正道名门的伪君子好了许多,至少不是整天表面喊着江湖道义,背地里偷鸡摸狗,明争暗斗的,既然莫兄想要坦诚以对,我也开门见山,天下间精通术数的门派很多,当以江南天机宫为最,不过我却知道逍遥派也精通术数,甚至超越天机宫,七煞星已经现世了,天下即将大乱,大多数势力的所属我以有个大概猜测,但是像逍遥谷这样隐世多年的门派,除了极少数强横的门派知道你们的存在之外,鲜有人知,除此之外,更令人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你们到底是那伙的,其实我也很好奇逍遥谷的背后是什么人?”
莫道然微微眯起双眼,然后突然笑了,说道:“呵呵,神君说笑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怎能跟天下名门比肩,何谈后台,不过苟延残喘混日子而已。”
天魔神君大笑道:“哈哈,既然莫兄不肯坦诚相告,我也不强求,毕竟这也算你门派中的辛密,不过久闻莫兄精通琴棋书画,我虽是个粗人,不过也对这琴棋书画也算是略有了解,既然着实的废了一番手脚来到此地,当然要斗胆讨教一下,也算得上是不枉此行,你说是不是莫兄?”
莫道然忽然神色一冷,道:“那不知神君想和在下讨教那样呢?”
天魔神君笑道:“传闻逍遥四绝,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无所不通,每样练到极致都有一套绝世功法,历代逍遥谷弟子想要成为掌门就必然要练成其中的一样,不知莫兄擅长的是什么?”
莫道疑惑的看了天魔神君一眼,眉头一紧,缓缓道:“棋盘上拼杀一局如何?”。
谷内石料做的棋盘上,黑白如同两军对垒一般,你来我往,起先快如形云流水,一子接着一子,但越往后双方下手越慢,场景似乎也变得虚幻起来,一攻一守间的围杀境犹如两人在搏命厮杀一样,有时一子的起落竟然要花费数个时辰,不知不觉间这局棋竟然以有三日。
第三日,夜,一阵夜风袭来,微微的吹起两人略显蓬乱的头发,似乎这股夜风有着神一般的魔力,棋盘上的棋子也都随着这缓缓的夜风模糊了起来,一片枫叶,轻轻的、飘飘的摇曳在枝杈上,卑微的好像没有人认为它是有重量的,似乎是被风吹落,悄无声息的飞落在这石盘做成的棋局上,缓缓的盖住了一个棋子,棋盘两侧,两人对视,汗液不由自主的从额头处滑落下来,似乎又是一阵风吹来,或者说是风根本就没有停止过,枫叶又似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飞走,随着它的零落、纷飞,原本已经有些模糊了的棋与人,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了起来,忽然天魔神君一阵大笑,打乱了这原本寂静的夜,他冷笑道:“你这把刀已近破碎之势,而我的大龙已成,你注定是斩不断我的大龙,这局棋你输定了。”
莫道然忽然眉头一松,轻笑道:“既然神君认为自己赢了,那么在下便是输了。”
天魔神君纵声狂笑,叹息道:“逍遥真君,不过如此,此等破碎之刀刃,不足为虑,怎能阻我成就不世之功业,告辞了。”
莫道然轻松到:“恕不远送。”
似乎又是一片枫叶随着瑟瑟的秋风缓缓的飞到了棋盘上,似乎又是盖住了同样的一个棋子,画面在这一刻似乎也是同样的模糊,风根本就没有停止过,它是流动的,永不停歇的,枫叶一直被风吹着,只不过纷飞时你会感觉风在吹,在动,零落时你会感觉风停,一切已经静止,可是风是否会停歇真的是由一片落叶决定的吗?枫叶的起落总是惊人的相似,不过风却不一定是以前的那阵风,叶子缓缓的飞,飞的很慢,很飘,在风里打了个转,它似乎把自己当做了风中的舞者,不过却在不经意间脱离了人的视野,画面好像又从模糊渐渐的清晰了起来,莫道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唏嘘道:“呵呵,魔君啊魔君,其实断了的刀也有刃,有刃的刀就是利器,无论它看起来又多么的不堪,利器始终是利器,只要刃还在,就能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