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姜眉看着夏浅绯上来,欲言又止。
宫小盼则抢先一步,伸出手要夏浅绯抱抱。
姜眉笑骂一声道:“小没良心的,刚刚还说想姜姨呢,看到你娘亲,就把姜姨忘到了那个犄角旮旯!”
结果宫小盼却搂住夏浅绯脖颈,奶声奶气地说:“娘亲,姜姨说她无家可归,好可怜的说,盼儿已经答应了她,以后咱们家就是她的家!”
此言一出,姜眉登时再次红了眼眶,小声说:“哼,熊孩子,总算姜姨没有白疼你!”
“盼儿是家中的男子汉,说得话自然作数。”夏浅绯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抱着他坐下来,鼓励地说:“你要记住,爹不在家,除了舅舅和外公,你就是咱们家的顶梁柱!”
宫小盼对于夏浅绯的话,很是兴奋和鼓励。
他觉得自己要多读书,快快地长大,以后让娘亲不要那么劳累。
“绯姐姐,我——”姜眉看着夏浅绯,欲言又止,发现夏浅绯没有询问的意思,便咬了咬牙说:“我其实,是三毒门圣女之一。”
“哦。”夏浅绯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声说:“你前几日失踪,就是回家了吗?”
“那里才不是我的家!”姜眉脱口而出道,随即抿着唇,有点羞赧地说:“我其实是唐门中人,我爹和我娘带着我省亲的途中被杀害,我被我娘放到一只猪笼里,得以保住性命。”
“五毒教中的叫住途经此地,将我从猪笼中救出,带回了总教,收我为义女。原本教主不能生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了自己的女儿,我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因为我占据了长女的位置,被自然封为了圣女,阻挡了她亲生女儿的大好前程。所以表面上我是五毒教风光无限的圣女,实际上,我只是五毒教与唐门以及茧宫冲突起纠纷之时,推出去做吃力不讨好决定的人。”
“上次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位追着你不放的络腮胡子大汗是?”夏浅绯不得不问清楚,她已经确定,自家大哥对姜眉是真的上了心。
所以姜眉身边那些个烂桃花,她可要弄清楚。
“哦,你说得是奔雷吧?”姜眉抿唇浅笑着说:“他是茧宫的少宫主,喜欢茧宫的圣女白流霜,可惜白流霜是个榆木脑袋,且跟我不多盘,她说只要奔雷嫩能把我这个小辣椒娶回去,就考虑嫁给奔雷。”
夏浅绯可以想象得出,那真正的榆木脑袋是奔雷,并非那位白流霜。
只因为自己喜欢的女子一句调侃的话,竟然也当真了。
若是白流霜对他真的有男女之情,又怎么会让他娶别的女子?
“绯姐姐你放心,我这次回去,就已经和三毒门断绝了关系。虽则教主养育了我,但是这些年为五毒教我也是呕心沥血,几次徘徊在死亡边缘,我不欠五毒教任何人。”
“更何况,我还渡过了毒坑……”摩挲着手背上那深可见骨的疤痕,姜眉的声音含糊不清,面上却漾起了一抹解脱的微笑。
接下来的路途中,一行人恢复了轻松的气氛。
“哦,夏姐姐我差点儿忘记告诉你了。”傍晚的时候,途经一个城镇,一行人寻了家百味楼客栈住下来。
晚上姜眉神秘兮兮的凑到夏浅绯房间里,小声地说:“我怀疑啊,阙姑娘那个死女人,是唐门中人。一开始交手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武功路数有点怪异,后来才发现,她是防止我看出她的来历,故意用了别的招数。”
“但是交手的次数多了,她难免露出破绽。尤其是她身上那股子毒药的臭味,可是遮掩不住!我们五毒教虽然也用毒,但是基本上用得都是花中提取出的毒,味道比他们唐门的毒清香多了。”
夏浅绯抚额,听过谁比谁香,还没有听过攀比毒的味道的。
影疏一路上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行人,时不时地飞鸽传书回去。
宫绍清一路风尘仆仆赶回边关,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摸进了自己的军帐。
假扮自己的影卫功成身退,他自己换上了衣裳,躺了下来。
将士们已经成功被煽动,宫绍清又避而不见,更是给那些个别有目的之人散步谣言的便利。
所以当副将率领三分之一的将士,高举着砍刀,向昔日的同伴痛下杀手的时候,这一场蓄谋已久的叛变,终于是拉开了帷幕。
与此同时的柴远县中,游朝成、鳌师爷以及游玉楼聚在一起,对着一张当地详细地布局图,商议要事。
期间柴远县驻扎的守卫兵首领前来,拱手禀报道:“大人,属下已经摸清楚那群匪寇的落脚点。真是料想不到他们中,竟然有一半以上都是普通的黎民百姓!”
“响马向来就是往素乃黎民百姓,作案的时候就是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寇!”鳌师爷捋了捋胡须,摇着头说:“大人,此风不可长,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之后,必须要严惩不贷!”
“爹,盐矿那边朝廷派来的人已经全部接管。如今县衙里的人手充足,加上都统领的人,定然可以将那伙贼寇一网打尽!”游玉楼一边分析实情,一边说:“只是那山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恐耗时不短。”
“无妨,为了此案,我已经布局良久,不急着一时。”游朝成又和几人商议了一番,便各自忙去了。
“宫家村那惨案的凶手,还是没有消息吗?”游朝成叹息一声说:“本官不相信,区区一个乡野村妇,有那般的胆子杀害自己的相公和婆母。”
“仵作是说,有另外一男子,身强力壮且应该是内力浑厚之人相帮。”鳌师爷抿唇道:“大人不是发出了通缉布告?何以如此忧心?”
“哎,一日没有捉到凶手,本官这心里头就难安。”游朝成一脸的疲惫,自打来到柴远县,他的仕途才算迎来了曙光。
只是麻烦也是接踵而来。
“爹,死牢中的人已经招供,您看,是否要留着他们和同伙一起严惩,还是先行将其定罪?”游玉楼将供状递过去,那是整理好的,且都有供认之人签字画押的。
“暂且牢牢看管,这伙人行事太过歹毒,少不得那几个主犯要问斩。”提起那几个人游朝成就气不打一处来,虽则他们身世可怜,却不能作为犯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