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琉璃是被一身大汗给热醒的,寒冷中冻得疼痛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好,活动自如。(最快更新)疾风的大胡须扎在脸上痒痒的,她的右手正被朗清疏的左手不松不紧地握着。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仍不敢想念这是真的。他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卧房里静养吗?难道他一直守在自己身旁?
抬眼望去,透过‘花’窗隐约能见到大片大片的雪‘花’正缓缓落下。雪‘花’勾起了她置身暴风雪的恐惧,那时的她只希望不被猛兽吃掉,不被冻僵,根本没想过会有人四处寻找她。
第一次,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绝望,但她仍坚持着不放弃,只为了生存的本能。所以当她看到李伯和朗清疏,心中的感‘激’几乎将她吞没,她失声痛哭,哭得毫无形象。
她抚‘摸’着疾风长长的脸颊‘毛’,它立刻就醒了,一双兽眼半睁半闭,顺便‘舔’了她一下。
呕!疾风的口气将她心中的感‘激’薰跑了,还顺便考虑要不要每天给它刷牙?
但是很奇怪,疾风都醒了,朗清疏还没醒。
不对啊,以他的浅眠警觉,这很不正常。
贝琉璃悄悄将手‘抽’离他的,他还是没醒,她急忙‘摸’他的额头,烫如灸石。(最快更新)她立刻起身,去屏风后面取了干净衣服换好。
正在这时,李伯端着‘药’碗进来了,一见贝琉璃醒了,连忙说道:“醒了正好,趁热喝。”
贝琉璃顾不得喝‘药’,拉着李伯说道:“公子烧得好厉害,您快瞧瞧,要熬些什么‘药’?”
李伯没有急着诊治,反而念叨起来:“该!说什么都不听。我说一个人去找,他偏要跟去,把你抱上马车。见你睡着了,又抱你回来,裂了伤处。我给他缝了针,让他好好休息,还是不听。唉……”
贝琉璃怔住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李伯继续念叨:“这还不算完,我一人只能煎一份‘药’,他说先煎你的驱寒‘药’,再煎他的伤‘药’。好吧,你的驱寒‘药’还没喝,你没事了。他的伤‘药’刚煎好还没来得及喝,就这样了。你说他气不气人!”
贝琉璃一时语噎,片刻以后,才微笑着说:“李伯,帮个忙,我们把他搬到‘床’上躺好。”说着就拽起他的左手。
朗清疏身形高大,意识全无,两人费了一番工夫,将他放平在‘床’上。
李伯气乎乎地说:“人都昏成这样了,这‘药’还怎么喝?”
贝琉璃取来‘药’箱,对李伯说道:“我有办法。(最快更新)”说完,就为朗清疏‘插’上了鼻饲管,取了听诊器确定管子在胃里。才取出煮过的注‘射’器,‘抽’了汤‘药’,慢慢打进去。
李伯望着空空的‘药’碗,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张大嘴巴里可以塞进一颗蛋,这……这……这些是什么?
贝琉璃指着‘床’头柜的汤‘药’,问道:“李伯,这是我的吗?”
李伯这才回神,急忙回答道:“是的,热过不久,赶紧喝吧。”
贝琉璃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把汤‘药’喝完,被苦得直甩头。原以为青枫熬的‘药’已经够苦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李伯的汤‘药’更苦。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她立刻拉开小柜‘门’,往嘴里塞了几根‘乳’酪条。
李伯望着贝琉璃孩子气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只得再去给朗清疏诊治。诊治完以后,不由地感慨,年轻就是好,这么折腾也只是发个烧。既然贝琉璃也擅长医术,就‘交’给她吧。
想到这里,李伯收了‘药’碗,专心熬‘药’去了。唉,一屋子三个病患,是要拆了他这把老骨头吧?蹲在厨房的时候,突然想到,雷捕头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把他抓来熬‘药’看‘药’。
讲了熬‘药’的注意点,李伯就沏了一壶茶,惬意地喝了起来,这大个子‘挺’好使唤的。
……
朗清疏昏睡的时间,比李伯想象得更长。起初他会说胡话,退烧以后就停止了。
贝琉璃除了一日多次给他灌注流质食物,没有其他事情。闲来无事,突然想起一件事,被她搁置了一段时间的事情。
从柜子里取出了翻案契约卷轴,望着他苍劲有力的字迹,出神了一会儿,随手卷好,放在枕边,就去准备他的下一餐——‘肉’汤米糊。
朗清疏‘迷’糊中,闻到了贝琉璃特有的馨香味,还‘混’合了‘药’味,灰蓝‘色’眼瞳倏地睁开,打量四周。
发现这不是他自己的卧房,而是贝琉璃的。
更令他困‘惑’与惊讶的是,他竟然躺在她的‘床’上,鼻子里‘插’着奇怪的管子,像沈岑以前用过的。
最后,他才发现枕旁熟悉的卷轴,不用打开就能知道,这是他与她的契约,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他硬撑着坐起身,打开卷轴,署名处仍然空着,不免有些担忧,她是准备签?还是准备还给他?
贝琉璃‘花’了半个时辰才准备好‘肉’汤米糊,趁热端进屋去。
一进‘门’就见朗清疏坐得歪歪斜斜,手里拿着的,正是她忘了收起来的契约。
贝琉璃刷地抢过契约,郑重其事地问道:“三年‘花’销你全包?”
他收敛了笑意,严肃地点了点头。
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三年赚他多少银两才好呢,随即又问:“三年以后,你我各走各路?”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你有了其他方向,我不阻拦你。”
她转了转黑眼珠,要求:“你发誓?”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些嘲讽,云淡风轻地回答:“人心善变,并非一纸契约可以保证。我若诚心相助,哪怕牺牲名誉与‘性’命,也会相助到底;我若存心违约,即使你舍命相救,我也会视若无睹。”
贝琉璃回了他一个大白眼:“大人,你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么?”
朗清疏笑而不语。她打开卷轴,用紫檀木铅笔签下“贝琉璃”,将卷轴递给他。朗清疏读道:“即日起,朗家嫡长子朗清疏与贝氏嫡‘女’琉璃订立翻案契约,为期三年整。此期内,贝氏琉璃跟随朗清疏左右,以己医术与异术,辅助查案。朗清疏负责一应‘花’销。订契无悔。庚子年腊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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