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W市又遭遇一场清洗,几乎所有和博美有关联的都因不同的原因倒台,偏偏正处中心的博美因为半个月前的改名换姓没有沾染上半点风波。
“傅总,这是第一批项目,现在已经盈利了,还有星语…”陶泽站在傅祁冥面前递上蓝色文件夹说。
傅祁冥嗯了一声打断他说:“星语就不用报了,把星语交给任希。”
陶泽哦了一声又说:“现在只剩下金秉文手里还有将近百分之八的股份。”
“嗯,不急,他的股份不用收购,这股份对他来说是烫手的山芋,到时候他会主动送过来。”傅祁冥不在意的说道,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历问道。
“下个月五号挂牌上市的事情你记得提醒我,罗牧呢?程落伊有消息了吗?”
整整一个月,傅祁冥清整博美收购股份,运行操作之下宣布博美破产,可博美破产的第二天,地方不变大厦不变甚至连公司里的职员都不变的情况下,另一个崭新的公司拔地而起。
这下任谁都知道了博美破产是假,改名换姓成立一家新的公司是真。
本以为博美内部运行出了问题,谁知道不过半个月,苏家带着一大笔投资投入这家新公司不说,就连以前老公司博美的项目,都由新公司接手,而合作的对象正是W市新锐公司希源。
这下W市稍稍有些眼力的财团公司都知道亦鸣表面上是博美改名换姓实际上换汤不换药,依然有着博美的实力和水平,甚至恐怕要更上一层楼。
陶泽嗯了一声说:“还没回呢,安心知道罗牧在W市赶过来了,也是奇怪,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高铁火车都去查了,根本没有出行记录。”
“出境呢?”傅祁冥皱着眉头问道,他知道罗牧的本事,要是一点信息都没有只能说明,程落伊要么凭空消失了,要么有人故意掩盖了她的痕迹。
“出境?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出境记录可比高铁飞机好查。”陶泽摇摇头肯定的说。
难道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傅祁冥一阵暗火涌起,嗯了一声说:“让罗牧继续跟吧,没事你先出去,等会让王元过来一趟。”
陶泽哦了一声想起那个同在一个屋檐下却硬生生躲了他一个月的男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转身走了出去。
程落伊啊程落伊,究竟是她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实力还是有人一直在背后替她周全着一切,如果真的是她有心要藏起来,那之前那些苦难脆弱都是她假装出来的吗?
这W市几乎被他翻了天的找,却连一条有用的消息都没找到,她究竟藏着什么真相?
要是一直有一个人阻拦着他找到程落伊,还几乎掩盖了她所有的痕迹,那这个人又有着怎样的能力?而他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都让傅祁冥燃气怒意。
程落伊就这样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而下一次,若被他找到…
“叩叩。”
“进来。”傅祁冥冷冰冰的声音让王元燥热的脸温度下降了几分。
他一进来看见的是满地的狼藉,桌子上的东西都被人横扫在地上,零碎的玻璃渣子就在他面前,宽大的红木桌子上又见浅浅的痕迹,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傅祁冥的右手。
果不其然拳头上的血迹和桌子上的凹痕对应,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傅总,您找我有事?”王元直接从那些玻璃渣子上踩过去,走到傅祁冥面前说。
“程落伊被你们送到哪去了?”
又是这句话,这个月,他已经听了三次了,他甚至觉得傅祁冥把他留下就是为了隔几天问他程落伊在哪里。
“傅总,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真的没有送走程小姐。”他苦口婆心的说,就希望傅祁冥能相信他一次。
可惜这次,傅祁冥也不相信。
“呵,不是你们送走的?那孟清呢!她和程落伊一起消失了?不是你们谁还有这么大能耐把一个大活人藏起来,她逼走了程橙,连程落伊也要藏起来。”
最后一句话,傅祁冥的声音低沉,王元没有听清。
“傅总,这是真的,虽然汪总是命令程小姐打完官司就离开W市,可我们真的没有把她送走更没有把她藏起来,那天官司后,她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连带着孟清也不见了。”
王元几乎是掏心掏肺的解释着,只可惜,傅祁冥还是不信。
“好,你不说,我有的是时间找!”傅祁冥怒极反笑,又是一拳头用力打在桌子上,闷声响让那凹痕又多了一个,而他的右手彻底被红色淹没。
王元无奈只能走过去替他包扎起来,傅祁冥虽然生气却不曾对王元下手,甚至平静的让他替自己包扎,王元想不明白为什么,傅祁冥心里却清楚。
这一切都是因为傅狄生的那通电话。
等王元给傅祁冥包扎好了,准备出去的时候,傅祁冥淡淡的说。
“以后你和陶泽一起上班吧,你带他熟悉熟悉。”
又是熟悉熟悉,王元心里一咯噔脸上猛的烧了起来,陶泽跟在傅祁冥身边不比他时间短,有什么好熟悉熟悉的。
况且这都一个月了早不熟悉晚不熟悉,偏偏在他没问出自己想要的信息的时候让他们熟悉熟悉,王元忍不住想着傅祁冥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所以故意报复他。
“怎么?还有事?”傅祁冥淡淡的声音又传来。
王元急忙关上了门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傅祁冥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钟,傅祁冥冷笑一声打通了陶泽的内线。
“喂,傅总。”
“去给我换一套家具,办公室里的桌子沙发,休息室的床都换掉。”
“啊?为什么啊,不是用的好好的…”
“看的不顺眼了,你和王元一起去。”
“换什么…好勒!没问题傅总,保证给您换上一整套舒服顺眼的!”
陶泽吞下那句换什么换啊,急忙说道,说完后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正巧看见王元脸色不好的向这边走来,他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悄悄的躲在了门后面。
王元脸色沉闷地走过来,他们二人工作的地方因为某些原因隔了十万八千里,现在走到这个属于陶泽的地方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心悸的感觉。
咦,人呢?刚刚还看见他在办公室里。
王元透过玻璃向里面看去,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只有几盆绿植长得绿茂,本该在办公室里的人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他小心的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看来是出去了,王元顿了顿脚步,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一是进去等一等陶泽,二是转身当作这件事情不存在,他直接转身,走了两步后停止了脚步。
开门的声音轻微,可耐不住陶泽就在门后面“埋伏”着,两人隔着一扇门,心思绵长。
不一会王元从外面走进来,陶泽的办公室显然是精心装置过的,灰白色的墙壁上挂着金属装饰,好像风铃的作用,但这屋子里只听得见他的心跳声,听不见一丝风声。
“啧。”王元走进来,没来得及关门就被陶泽桌子上的黑胶唱片吸引住了目光。
九七年的典藏版,他正缺这一片。
突然门后传来一声落锁的声音,屋子里有人!
王元心里一惊脚步都乱了几分,急忙回头看去,陶泽站在门和窗户旁,落了锁后随意的拉了一下身边的白线,哗哒一声。
百叶窗整个合上,办公室被严严实实的遮盖了起来。
王元心跳骤然乱了,他后退两步说:“你,你怎么在这?”
陶泽露出一丝痞笑,这样的笑容经常在他身上看见,可偏偏,王元第一次见。
“你这话,这是我的办公室,我不在这在那?倒是你,你偷偷摸摸进我办公室,是不是,想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陶泽从里面锁上了门,又拦在王元身前,王元想走,都难。
他一句话用了几个低音,一边说一边向王元走近,直到两人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时。王元拔高了语调说:“你!离我远点!”
陶泽啧了一声,学着王元的样子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说完还不罢休,又上前了一步,一张能迷倒众人的脸就这样在王元眼前放大,在放大,近到他都能数清陶泽的眼睫毛时,他呼吸都停止了。
“你不会换气吗?”陶泽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在王元耳边,嘲笑着他动也不敢动憋着气的模样。
王元感觉自己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猛的一下断裂了,他猛地转头企图避开陶泽在他耳边的呢喃,只是那根弦似乎崩坏了,他直直地向陶泽那边转去。
陶泽甚至来不及后退和他拉开些距离就感觉到一阵柔软从脸颊到唇瓣,清风扫过一样让人心底酥麻。
可惜,他本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明知王元的不同,还要偏要一撩再撩,却一开始就把自己摘的清楚明白,所以就算是这样了,他的眼底也不过一片清明之中夹杂着几分有趣。
王元就没有那么清醒自制了,从见到陶泽第一眼,他心里就炸开了一朵绚烂的花,而那句威严又凄凉的话也显得更加深刻。
“我完了。”
陶泽看着他呆愣在原地,眼睛瞪的大大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声,啧啧称奇道:“不会,是初吻吧?”
说罢修长的手指在绯红的唇瓣上来回摩挲,红白交加的视觉效果让王元轰的一下,失去了理智。
所以陶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男人压在沙发上,这样也就算了,可关键是他压着之后,什么也不做了。
“我说过,让你离我远一点。”王元两手撑在沙发上,俯卧撑的姿势把陶泽锁在他的身下和沙发之间的距离里,恶狠狠的说道。
陶泽哦了一声说:“我知道啊。”
“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一手捏着王元的衣领,一手反撑沙发,不过一秒的时间,攻守互换。
“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