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不对!
不对!
清平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而被大鹏扔在地上的地精王,他七窍都流出了黑色的鲜血,眼看是不活了。
那边大鹏也在那里狂笑了一会就渐渐停了下来,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大鹏还是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们。
两分钟过去了,似乎他在怀疑着什么。
三分钟过去了,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
钱欣没什么忌讳,直接对大鹏来了一个大大的讥笑,道。
“哟,老兄,您的人呐?”
还学着刚才大鹏的语气来了一句。
“不过是给我添点麻烦而已。”
没说完,自己先笑得有点肚子疼了。
清平只是盯着大鹏的动作,怕这个杀自己父亲居然都不会眨眼的人做出其他什么动作。
但是眼看大鹏一连变了几种脸色,钱欣一边拍手一边喊“哟,老兄,变脸的手艺跟谁学的啊,有一套啊。”
说着,还竖了个大拇指。
“凭这技术,就算你不当兔儿爷,也绝对饿不死。”
说完居然还从鞋底摸出来一枚铜钱朝大鹏扔了过去。
大鹏的脸色越来越差,直到变成了死灰色。
这时候,门口忽然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而那边,战争才正到激烈之处。
城墙上一架架云梯搭在了死去的战友们身上。
一波人涌了上去,又掉了下来。
又一波人涌了上去,又掉了下来。
还是一波人涌了上去,这次他们在城头站稳了。
在一边刚砍翻了一个人的恕瑞玛咬了咬牙,对着旁边的那个地精说道。
“我去帮他们,你们坚持一会。”
城不能破,城绝对不能破!
他大喊了一声就冲了过去,那几个刚上来的地精也没剩多少力气,只和他打了几个回合就被他一刀砍掉了脑袋,只是他身上多了一道伤口而已。
但是,这种情况几乎每个地方都在上演!
渐渐地,城头上原本的守卫军越来越少,甚至有人还翻下了城墙,直奔城门而去。
不行,城墙不能被打开!
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宛如一个血人一样的恕瑞玛看了眼城墙上还剩不多的战友们,还是跳了下去。
“跟我来!”
若说一开始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只盼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的地精们可能还不会听他的,但是这时候看着刚才还在和自己一起讲荤段子,一起讨论哪家的闺女又“成年”了,一起抱怨自己家婆娘不给自己酒钱的那个人就这么被别人生生砍掉了脑袋,他们也第一次对死亡这两个字充满了畏惧。
战死沙场是每个战士的命运,但无缘无故被自己族人就这么宰了算什么荣耀的死法?
听到恕瑞玛一喊,他们也赶紧跟着他下了城头。
但是他居然不往城里跑,反而去了城门的方向?
这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去送死吗?
不是没人动了悄悄溜走的心思,偏偏这时候恕瑞玛喊了一句。
“王说了,城门守住以后,家人被接进王宫!”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被接进王宫?那可不是被接进去那么简单!这可意味着自己的孩子将享受王子的生活!就连自己的妻子都会这辈子衣食无忧!
这句话可以说彻底留住了他们,每个人都朝着恕瑞玛的背影跑了过去。
每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精神,仿佛孤狼守卫自己孩子时的拼命一搏。
以卵击石,还是拼着瓦碎也让他们玉不全?
这时候,只听“嘭”的一声响,那城门已经落下来了!
只听外面军队一声欣喜的长嚎,就要长驱直入!
但是,正当他们还没冲进来的时候,忽然前面的几骑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城门中居然都是绊马索!
前面马失前蹄,后面自然不可能停得下来。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恕瑞玛对着后面的人喊了一声。
“冲!”
城门下尸体已经越堆越多,幸亏后面的人发现的及时才止住了冲锋的势头。
但是门已经开了!
还剩的士兵都从战马上下来,朝着城门冲了过来。
可惜他们不过是来执行任务,而恕瑞玛他们就是在拼命了!
那些士兵还会躲着他们挥来的刀剑,但是他们不会!
不就是死吗!反正死掉之后家人们不用他们担心了!
对于恕瑞玛来说,还不会再在一条愚蠢的命令下死掉,然后再让自己的儿子走他们几代人的老路!
既然如此,死又如何!
终于。
已经,不知道是谁的血了。
那边军队早已经没了胆子,作鸟兽散去。
恕瑞玛倚着自己的刀。
睡了过去。
嘴角带着甜甜的笑。
他在做一个梦,梦里自己的儿子长大了,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媳妇来看自己。
可惜,这个梦实现不了了。
王宫里,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个缓缓走来的身影。
一头标志性的金发,刀削斧刻一样的面庞!
不是战戈,又是谁!
只见战戈就这样走了过来,对着清平两人一笑,道。
“见笑了。”
他又转过身去,看着反复重复着一句“是你,居然是你”的大鹏。
“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