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把居家服换掉了,搭配了一身时髦又拉风的衣服出来,在楚陶然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楚陶然笑了一下,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回到腿上,说:“衬衫不错。”
“借我穿一次嘛……”
“一次?”把她衬衫上叠穿的一件针织衫往腰下拽了拽,楚陶然仰头向她讨了一个吻,“久借不归,大胆。”
江依依舔着嘴唇,凑到他耳边,要低声说话。
楚陶然知道她又要来了,就别着脸让开,最是受不了她这样。
“别躲呀,哎呀,你不许躲……”
“别闹。”
江依依所幸就往后一仰,楚陶然紧张地赶紧伸手捞她,匆忙把她带进怀里,江依依便趁着他凑近,一举圈着他的脖子,红唇贴上他的耳朵,卷着舌头,低哑唤道:“宝贝……”
楚陶然恼怒地在她后背按了按,最后都一一变成了轻柔的抚摸,阖着眼帘泄愤般咬了江依依的脖子一口,才投降道:“拿去吧。”
江依依如愿以偿,笑得开怀,把他憋闷的脸拉起来,补偿地亲了亲他的鼻尖,笑道:“我不是给你买了新衣服了吗?”
“你给我买的那些,我总觉得有一天还是会挂到你的衣柜里去。”
“哈哈哈,我保证不会!”
“要去哪儿?”
“嘉贝约我出去聊新书。”
“我送你。”
“不了,我打车去,你不是还有画没画完吗?今天画掉吧,我和嘉贝在外面吃过晚饭再回来。”
“那我晚上去接你。”
“行。”江依依背上自己的单肩包,“千万不要因为我不在家吃,你晚餐就随便哦,我回来也要检查你的。”
“好。”
“哦,不,你不要接我了,嘉贝这个大嘴巴,让他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那就全公司都知道了。”
楚陶然坐在椅子上偏了偏头,突然发问:“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地下情了?”
江依依回头看他:“我强制你同意了,因为我有点不敢。”
“不敢什么?”楚陶然站起来拿了一条围巾,走过来去把她僵硬起来的脸裹了一半起来,“不敢爱我,还是不敢被我爱?”
“没有……”她眯着眼睛笑,“我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只是不知道就是你而已,我要把你藏起来,谁也不许碰,不许偷看。”
江依依笑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了:“反正……我先去找嘉贝了……”
楚陶然拽住她,对上她的眼睛:“那就在我身上多花几秒钟,告诉我还有多久,才愿意对外宣称江依依和楚陶然是恋人?”
他其实也不在乎旁人眼光,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还是安安静静地进行下去更稳妥些,他也不喜欢高调。可他不催,江依依永远不会逼自己去试着思考思考两人的未来,比如结婚。
“等你的画集出版之后吧……你看行吗?”
“行,但你要说到做到。”
“当然,你好好努力,到时候我要带你到处炫耀的。”
江依依走后,楚陶然回到画室,画架上,是一幅已经画完的油画。
楚陶然坐了一会儿,从画架背面,抽出了一个信封。
江际扬的信封。
本来打算早些看的,但江依依腕部受伤后,他一颗心都在她的身上,江际扬的这封信也就搁置了。
如今再要解开江依依的心结,其实还是得从江际扬身上着手。
回顾过往的相处,江际扬是个挺有距离感的人,但他印象很深,那时汤莹还在世时,他去江家说要娶江依依,那时江际扬说的一番话,和说那一番话时的神情,楚陶然不认为他是个能对江依依冷漠的人,江际扬那时的眼睛,含着一个父亲的无助与痛惜……他似乎是想起了很多事,而最终归于一种不忍……
楚陶然以为信封里就是内容,但打开来,只是一卷空白的稿纸,空无一字。
皱了皱眉,他走去了江依依的书房,随手打开一个抽屉就是江依依平时收纳邮件的地方,伸手进去找了找,果然有好几封相似的信件。
都是江际扬寄的,只是时间不一样,前年的还是江依依打开过的,后来就是再也没有打开的。
所有打开的信封里,都是空白稿纸。
楚陶然翻动对比着那些稿纸,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只有江依依和江际扬才能明白的某种信号吗……
桌上电脑突然发出了提示音,江依依登录在电脑上的微信账号还没有下线。
“请问你睡醒了没?我累了,服务员已经来问了我三次点不点菜了。”
“嘉贝叫林嘉北”发来了消息。
楚陶然等了一会儿,江依依没有回复,可能是还在车上,没有看到。
他便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她四十分钟前从南郊出发了。”
其实,是二十分钟前。
江依依看着手机屏幕,前一秒还觉得是自己见了鬼,后一秒就明白了是楚陶然。
“你少来!你他妈是刚出门吧,现在到哪儿了,南郊大门口?”
江依依望着屏幕连连眨眼,她好遗憾,好遗憾自己此刻是在出租车上,而不是楚陶然身边,真的太想看楚陶然此时的表情了。
接着,江依依看到自己手机上出现了一条语音。
“你好,如果有急事找她,请尝试打电话联系。”
江依依又在为自己此刻不在嘉贝身边而遗憾,她也好想看嘉贝的表情。
“你好……请问你是谁?”
“爱人。”
楚陶然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这条消息,不是他发的。
他笑了笑,把她的微信从电脑上退出登录了。
————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你有完没完,没见过人类之间的爱情啊?”
“啧啧啧……我是没见过你和另一个人类之间的爱情,可以啊,江小依同学,你爱人的声音,挺迷人的……”
嘉贝在“爱人”二字上,加重了好几倍。
“你随便羡慕,但人是我的。”
“呵。”嘉贝喝了一口烧酒,塞了满满一大口的烤肉,嚼得极其大力,“我也好想谈恋爱啊,我想谈恋爱,我想谈恋爱……再看不到‘爱情’二字,我就该进庙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