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盘踞在他脚下的饕餮兽门瞬间又冲了出去。

此起彼伏的兽吼声听得人心底发慌。

梵音手扶着车门,完全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

“小瓷,你快进来!”梵音本能的想把小团子拉进来。

但是辞镜直接在车门口也设下一个结界,他稚嫩的嗓音里带了一丝缥缈:“呆在车中,不要出来。”

梵音破不开车门前的结界,瞧着饕餮兽们逼近,她头皮阵阵发麻。

青牛车外的金罩被饕餮兽接二连三的撞击,哪怕有一层红莲业火加持,罩上的裂痕还是越来越明显。

辞镜瞥向殊绝,目光寒凉一如昆仑山上万年不曾融化的冰雪:“你想死?”

“妖界既无心同魔界合作,又何必劫持魔神大人?”殊绝脚下绽放的黑色冥昙愈多了些,层层叠叠,像是万魔崖下数不尽的罪恶。

“魔神?”辞镜小眉头一蹙,随即嗤道:“你是眼睛瞎了,灵识也跟着一起瞎了么?她身上可没有一丝魔气。”

殊绝对辞镜一眼就看破他双目失明有些意外,他的眼睛在很久以前就完全看不见了,现在视物,只是靠着被他炼化的冥昙当眼睛。

他道:“魔神大人被神界帝尊封印在神狱川数千年,身上魔气被掩盖并不奇怪。”

辞镜瞳孔微微一敛,指着翻译道:“你说她是当年君九幽封印的胎魔?”

殊绝的话,让辞镜瞬间想到之前烛阴同他说过的,当年殊绝劫走胎魔,俊昌前去追捕还丧命于殊绝之手。

胎魔,即生来魔胎,法力强大无比。

被指着的梵音看看小团子又看看殊绝,一脸迷茫。

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殊绝道:“三千年前我亲自前往神狱川救出的魔神大人,岂会认错。”

梵音默默插一句:“那个……三千年前我还没出生。”

殊绝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神色笃定:“我不会记错,当年您就是这般模样。”

梵音原本还心惊胆战了半天,担心自己当真是个魔物什么的,一听他这般说,瞬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我十五年前还是一个婴儿呢!”

殊绝道:“当年有人趁我重伤劫走了您,这期间兴许发生了什么变数,魔神大人您随我回魔界,一切便会揭晓的。”

梵音本能的往车厢里缩了缩。

魔族以残暴嗜杀闻名,她可不想跟一个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的人去魔界。

何况这黑衣男子一口一个魔神的叫她,梵音觉得自己这菜鸡修为,说她的魔简直都是给魔界丢脸,怎么担得起魔神这个牛逼哄哄的称号。

当年拜师出云山,山门前的照妖镜和显魔镜又不是摆设,她进进出出一年多都没被照出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吧,应该是我跟你们口中那个魔神大人长得像了一点,但我真的不是她。”梵音试图解释。

可没人听她的,饕餮兽攻击比先前更猛烈了些,随着金罩摇摇欲坠,整个车厢也跟只飘在风里的风筝似的剧烈摇晃。

金罩的裂缝越来越大,甚至有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从裂缝处溢进来。

辞镜也顾不得身份暴露了,扔给梵音一件绯红的外袍:“披上。”

他的外袍直接穿透结界,落在了梵音手上。

看到外袍的瞬间,梵音还有些诧异,因为这件袍子,根本就是辞镜的袍子。

小团子身上怎么会有辞镜的衣物?

没等她细想,辞镜手上捏了个诀,瞬间整个青牛车都燃起了红莲业火,那些从金罩裂缝里溢进来的魔气触到红莲业火,瞬间被烧干净。

看到小团子这般熟练的使用红莲业火,梵音神情微变。

莫非是狐族都能召唤红莲业火?

披着那件外袍红莲业火烧不到梵音,可整个青牛车几乎是瞬间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几头饕餮兽不怕死一般,还拼命用脑袋撞击金罩。

它们每撞击一下,整个金罩就颤动一下,蛛网般的裂痕已经布满了整个金罩,几乎是下一秒就要完全碎开。

站在滚滚乌云上的殊绝手中结出一个复杂的结印,他脚下的乌云翻涌滚动,最后形成一朵朵巨大的昙花形状。

四周的云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拢,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卷了过来,仿佛是盛开的繁花突然收拢了花瓣。

“堕神阵?”辞镜眼中难得浮起几丝忌惮。

堕神,顾名思义,哪怕是远古那些神族被困在了这阵中,也是凶多吉少。

辞镜脚下的红莲业火已经烧断了车辕,他索性凌空而立,宽大的黑色斗篷包裹着他小小的身躯,偶有银色的发丝从斗篷帽檐底下钻出,在夜风里飞扬。

看似弱小,却让殊绝和所有进攻的饕餮兽都丝毫不敢分心。

梵音站在云层上,仰望着小团子被夜风卷起斗篷的渺小身影,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弱小来。

这样的场面,她依然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对!或许她能帮上一点忙!

梵音连忙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大挪符纸和朱砂毛笔。

用毛笔沾了朱砂飞快的在纸上画符。

符文古朴复杂,是她在容白古神留下的那些藏书中学会的。

名曰“净世符”,能净化世间一切浊气。

她不知小团子口中的这“堕神阵”该如何破解,但对方既是以魔气为引,她净化了对方的魔气,阵法少了魔气支撑,威力就会大大降低。

一手持一笔画符太慢,梵音干脆使出自己最近刚学的分物术。

分物术是能把一件物品变成多件。

符纸是够了,就是毛笔朱砂不够,梵音元婴修为,把一支毛笔变出一百只已是她的极限,她便用灵力驱动那些毛笔自己在符纸上画净世符。

这样一来虽说是耗灵力了一些,可效果也是分外显著的。

源源不断的净世符从梵音身边飞了出去,随着厚重的乌云一片片聚拢,越来越浓郁的魔气倒是在这一片小空间内被抑制住。

不过这依然只是杯水车薪。

合拢的乌云卷成一股旋风,不断缩小口径,试图把里面的一切剿成粉末。

拉车的青牛不安的踢踏蹄子。

殊绝操控着整个阵法,他忽而向前方伸出手,在巨大的乌云旋风口处,一团乌云凝结成一只手的形状,向下探试图把梵音抓出去。

立在半空的辞镜直接甩出一道血线,将那只乌云凝成的手臂割断。

与此同时,阵外殊绝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汩汩的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溢出来,滴落在云层上。

他像是没有痛觉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吩咐下去:“把魇魔叫来。”

他身后的云层里有暗影飞快离去。

殊绝望着一同被困在阵中的梵音,道:“堕魂阵一开,必须得见血碎魂。魔神大人而今法力还未完全恢复,对抗不了此阵。这妖想拖着大人一同赴死,大人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乌云已经合拢了大半,梵音抬头只能看见头顶一个圆形的深蓝色光点。

那应该是夜空。

她现在就像是被困在了枯井之下一般。

她看不见殊绝,只能听见殊绝的声音。

梵音担心小团子出什么意外,当即道:“好,我跟你去魔界,你放那个孩子走!”

殊绝看了一眼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嗓音依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大人,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堕魂阵一开,必须得见血碎魂。”

他们魔族受伤了,自动修复能力是很强的。

便是整只手臂断掉了,不出一刻钟,也能瞬间长出新的来。

但他手臂上不过是被划了一道口子,过去这么久,却连血都还没止住。

堕魂阵中那个小孩的身份,不由得叫他深思了几分。

法力强大,能驱使红莲业火。

莫非……传言中那只炼化了红莲业火的九尾天狐,实际上只是个孩童?

殊绝透过层层乌云,直接跟辞镜对视:“堕神阵能把你们都绞死在这里,你确定不把人交出来。”

辞镜抬头望天。

他站的地方正巧是聚拢的乌云旋风口正对着的位置,一仰头便能看到井口一般的天幕。

辞镜冷峭一笑,仿佛是陈年的寒风忽然刮进了人心底,冻得人心头直打颤。

他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本座。更没有人,敢冲本座要人。”

话音落下,他周身瞬间火山爆发一般铺开了红莲业火。

那件斗篷直接在火海里化作了飞灰。

月华一般的银发在火光里寸寸变长,被赤焰的热浪托起,凌乱飞舞。

一袭跟烈火一样色泽的袍子上,简直也有火光在涌动。

那粉雕玉琢的孩童,最终变成了一个容颜惑世的男子。

一双狐眸眼尾微微上挑,眸色暗红,极致的妖冶,偏偏眸底似乎又藏着万年不曾化开的坚冰,森寒叫人不敢直视。

阵外的殊绝望着这一幕,愣了许久,才道:“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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