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相杀(1 / 1)

你可曾经历过恍若隔世后的久别重逢?时隔多年再次遇见她最初的模样?

焰千幻此时无疑是震惊的,如同石化般愣在原地,痴痴看着对面那个一身青衫的女子。

那副清晰刻在焰千幻记忆当中的模样,如小鹿般明亮的双眸,仿佛纯净的宝石,从未沾染过世间的一切俗尘。

满头青丝不过简单绾在脑后以一支素色的玉簪妆点,右耳处的两片青羽坠子正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摇曳,美得纯粹。

不同于那一身红艳的妖娆,也未有一双蛊惑人心的紫眸,她眉眼恬淡煞气全无,和那个冷若冰霜嗜血成性的魔族公主恰好极端。焰千幻是清楚的,她是九邪,却又不是完整的九邪,或者应该说,是九邪的情丝?

面前的女子,是阿九,阿九最初,最纯净的美好。

焰千幻便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上前向她靠近,那样子,便仿佛像怕惊扰了对面的女子一般。

阿九微微歪着头望着焰千幻却许久没等到男子的回答,忍不住再次开口问;

“你是谁?”

回过神来,视线撞上那双满是探究的明眸,男子却好似一时无措,失去了自己的言语般支支吾吾;“我……”

眼中盛着疑惑,她上前一步;“你?”

嘴角浮起几分浅浅笑意却苦涩更多,他问;

“九儿,你可识得我?”

女子听罢,蹙着眉头似认真的想了想,随后摇头,记忆里的确是没有过面前这个男子的半丁点儿记忆。

“你认识我?”她问。

即便是心理有了准备,即便是大概能猜到几分,可在得到回答之后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疼得紧。

“也许认识,也许……不认识。”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确确实实是让阿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曾看到他的宽袖下因为握得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拳头,眨了眨眼继续问;

“你为什么会在这?”

“那你呢?”

焰千幻将问题继续抛回去给她。

“父皇不让我出去。”

她翻上路旁的那块大石头上侧身坐下,一张小脸略显苦恼,暖阳洒在身上将她包裹进一片暖色之中,赤着的双足悬空摇摆,却是带着些许的落寞。

“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闻言,阿九侧过头来看着他,一双眸子里映着男子挺拔如松的身影。仔细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生人了,饕餮也不知去了哪儿,父皇也很久没来过,一个人待在这儿确实好生无趣。

“嗯。”?

上前来到女子面前,焰千幻站在下方抬头看石头上的她,问:

“九儿想离开这里吗?”

如拨浪鼓般忙的摇头:“父皇会生气。”

她最害怕父皇生气了,一生气来就会不跟她说话,脸色沉得更是让她觉得心里发慌。

焰千幻看得出她眉间的忧愁,心理一疼,飞身而上落在她的身边蹲下身子,这般近的距离,二人互视着,他开口,神色认真;

“我带你走,好不好?”

她樱唇轻抿,挣扎全部写在脸上,分明心动却仍旧摇头,父皇并不准她离开此地。

焰千幻沉默,阿九也沉默,二人便这般僵持着,男子不知正想着什么,须臾过后,却是突兀道:

“我带你去找长古,好不好?”

“你认识古古?!”

一反常态,整个人更是因为紧张而抓住了焰千幻的手腕,满脸的讶异与吃惊。

焰千幻不知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笑出来,他想告诉她,她是他焰千幻的,与长古已经无关。更想告诉她,早在百年前自己救下她时,她就该忘了长古,也不应该再爱着长古了,她时时刻刻想的,应该是他才对!

他有千言万语,有不甘,有愤怒,更想斥责她为什么情丝的记忆里只有长古!为什么没有他!

他有好多说不出口的话涌到喉间,可在看到那种清澈的眸子时却又终究只能变为苦涩,不得不咽下,始终还是不忍心看那眸中的期望熄灭,深吸上一口气,他轻勾着嘴角:

“嗯。认识。”

“古古还好吗?”

她丝毫不掩自己对长古的关切,语气问得焦急,记忆里只剩下长古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模样,她很想知道他好不好,可是没人会告诉她,父皇更不会,她甚至想过自己大概此生是永远也见不到那个温暖的男子了。

而就在她终于认命之时,此刻焰千幻的出现,无疑是像那第一抹破开了夜色的晨光给了阿九无限的期望。

“他……很好。”

话到此处微微一顿,又接着道;“便是长古,是他,是他让我来接你的。”

焰千幻低低垂下眼睑覆住自己眸中不该泄露的情绪,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不知道。

他只是……

只是怕,怕她失望罢了。

“真的吗?!”

果然,在听闻焰千幻所说之后,阿九眼中明显一亮,巴掌大的小脸之上满是欣喜,绽出朵朵绚烂。

“自然,是真的。”

“所以……九儿要跟我走吗?”

目光直直锁在女子身上,他站起身向她伸出右手,掌心中的纹路清晰在阿九眼中,她咬唇,她蹙眉,她的一丝一毫都未逃过焰千幻的眼睛。

她果真是有能力,叫人难以忍心逼迫于她,焰千幻如斯想,并未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她决定。

许久,那双带着几分冰凉的柔荑终于缓缓到放到了他的掌心之中,她仰着头忘焰千幻,小心翼翼的请求;“你……带我去找古古,好不好啊?”

男子猛地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却是突兀笑开,眼角好似带了几分不易让人察觉的温润,他能说什么?

她爱的,从来不是他,永远都不是。

长古,你可真是让人嫉妒。

他突然勾身将她揽进怀中,女子面色一滞,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头顶传来男子满含痛苦的声音;

“焰千幻,我叫焰千幻,九儿别忘了,下次……千万不能再忘了。”

她的头被焰千幻摁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所以她看不见男子微微泛红了的眼眶,阿九想推开他,可焰千幻却并未给她这个机会。

她在他的怀中,逐渐消散身形,直到最后化为一条银线,缓缓飘落进焰千幻早已摊开的手心之中。

他小心收起五指,将她贴近自己的心脏,低声呢喃;

“我爱你,阿九,你感觉到了吗?”

赤地

杀戮仍在进行,浩瀚与炽刹罗身上都负了不少的伤,那些伤口,深浅不一的遍布在身上,血流如注红了衣袍,自然也红了彼此的眼。?

毕竟……谁不想借此机会杀了对方呢?

气喘吁吁,分明已是乏力到几乎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可炽刹罗却仍旧是笑着,和对面一脸杀气的浩瀚截然不同,他笑得玩味而又嘲讽,如同宣字一句道;

“你永远,永远也不会得到她。”

浩瀚并不示弱,冷笑一声;“彼此彼此。”

就像是被人踩到了痛处,炽刹罗目光一寒却是怒而提剑攻去,与浩瀚再次厮打成一团。

阵中,白祁快速前行不敢耽搁,也不知自己具体是跟着疾驰了多久,翩舞的花蛾终于是停下了步伐,落在前方的不远处。

白祁面色虽是仍沉静可那微微拧起的眉头却终究还是泄漏了他心中的焦急,一面是担心长古,一面是担心魔皇邪南是否又会突然半路杀了出来,他有自知之明,虽是尊为上神可一旦遇上邪南,他将毫无半点儿的胜算。

此下一见花蛾停下不免心头一喜,快步上前也并未留心四方,而也正在他的脚再迈前一步之后,猛的察觉异样,心中大惊不好却为时已晚。

仿佛再次置身到了那天的薄薄细雨之中,彻骨的冷。

一身素色的女子满眼蓄泪望着他,问;

“白祈,你还是认为我们之间,天地不容,对吗?”

她已濒临绝望,眼中满是死灰,刺得他的胸口一阵生疼。

分明是清楚这已经是她手里紧握着的最后一根稻草,也知道自己的回答会决定什么,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不过是如同小时那般轻轻抚着她的头;

“你只能是我妹妹。”

她笑颜如花,却终究是泪如雨下,他心如刀割,也不过淡然置之。

白祈曾以为,自己对且幽的感情只需小心藏好,时间久了自然就会遗忘,可等到后来醒悟时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这些感情非但没有淡化却反而似封存的酒,愈演愈烈。

也不过是在片刻之间,四面情景突然有了清晰的变化,一地绽放的鸢尾花迷了白祈的眼,花正开到茶蘼。

她身披嫁衣站在另一个男子身旁,嘴角上扬勾勒了一个清浅的弧度。从他身旁路过,一脸从容,不曾望向自己半分。

然后依偎在别人的怀里,背对着他,渐行渐远。

又陷入了那份如同困境般的梦魇里,心脏仿佛被手猛的一把攥紧,疼得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白祁匆忙上前,他想要唤她的名字,想要她回头,想要她继续温顺的留在身边,可话到了嘴角,辗转几回,最后却也不过徒留苦涩万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白祈不停的在心里告诉着自己,可她的声音却又不停的重复在耳边,挥之不散。

“祁哥哥,你要嫁给别人了,以后……你不用再躲着我了。”

?“祁哥哥,自此以后,且幽再也不会爱你了。”

“祁哥哥……”

那日月下的情景一一浮现,独自饮酒的女子,呢喃自语的失落,这一幅幅情景,这么多年来,无疑是白祁的折磨。

他大口的喘着气,如同离开了水的鱼,额上浸出不少汗迹,痛苦皆是显露眉间,她是何时绝望的?

是失去孩子的那天吧。

她面如死灰。却是笑得讥讽,她说;“白祁,你如愿以偿,终究将我逼到了绝路。”

“白祁,你没有心。”

“曾经我那么痴傻的眷恋你,而今想来,的确是错了,活该,都是我自己活该,只怜吾儿并未诞世便已胎死腹中,今日,我且幽便以吾儿之血起誓,与你白祁,恩断义绝!”

她眼里那般清晰的恨意,又该让自己如何忘掉?

不知不觉,白祁脸上竟已是湿润一片,他知道,失去了孩子,且幽痛苦万分,可他……他也亦是啊!那孩子,也是他的啊。看齐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对于且幽的感情,可却又不得不将其掩得干干净净。

爱上自己的妹妹?这般有违伦理的事情,自己又怎能容许发生?

小幽还小,并不懂得,可自己呢?自己确是清楚万分,所以,他当了那狠心之人,将自己的心埋在了妖界的山川之中,再无念无情。

可即便如此,却还是将且幽伤得体无完肤。

这或许是第一次,白祁这般无所顾忌的放声哭出来吧,他忍得辛苦,这些秘密在他的心里藏过很久,久到让他认为自己再也不会触碰。

就算是失去了孩子的那天他也并未这般失态,可今日,这些常年压抑的往事却似突然决堤了的河水般汹涌袭来将他淹没,痛不欲生。

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早已失了风度的男子身影映进梦魔的眼里,她侧身坐在他身旁,尝过他的记忆却实美味,本想让他在记忆之中心肺俱裂而亡,可让梦魔万万不得想到的是,这人居然没心。

“你这人,为何没有心?”

如同男声却分明又混合着女音的声音怪异响起,便如同一盆冷水般从头浇下让白祁顿时冷静,那双泪眸猛然清明,眼前没有一地绽放的鸢尾,没有往事,没有且幽……

身旁陌生的气息让他心中一惊,顾不得其他,手中的剑却已向身旁之人斩去。

梦魔似早已料到这一手,身影如烟的她在白祁剑下四处分散却又在不远处缓缓再次聚拢,她一身黑衣,并无双足虚无缥缈的浮在半空,不慌不忙的飘荡,笑声更是刺耳;

“你的记忆很好吃。”

“我很喜欢。”

“你说……那个且幽,最后怎么样了呢?”

“你很爱她吧。”

“嗯……一定是爱的,如若不然,又怎会将她藏在你的记忆深处?可真是叫我找了许久呢。”

身形如烟的女子啊,在距离白祁不过二十步的距离之外自言自语,脸上带着几分探究,便似好奇般问个不停,眼中却深深藏着捉弄的笑意。

白祁冷静了下来,即便是眸子还透着几分湿润,可面色却已恢复了平常。

“梦魔。”

他字字清晰念出她的名字,却是叫其诧异不已,那张纹着妖异滕文的脸上明显带着吃惊,她停住身形突然凑到白祁身前,问;“你认得我?”

因在早前忍不住窥探了主子的记忆,是以惹恼了主子,常年被关在黑暗之中,不得现世,一晃过去万万年之久,本以为早已被人遗忘,也不会再有人会记得她,而今却有人依旧识得自己,也难怪她不惊讶。

“魔皇三护法之首,无形无体,专潜入梦境食人记忆,可千变万化叫人防不胜防,因在十万年前惹怒魔皇,被其封印在虚无之内,不得解脱。”

“你为何了解我?”

她突然生出了好奇,距离白祁却也更近了一些,她并不畏惧白祁手里的神器,那东西伤不了她分毫,无形的好处啊,便在这里。

“没有查不到的事。”

“真的?”

她话中玩味愈加明了些许,顾自绕在男子身边打着转,自然未将白祁所说放在心上。

“我不止知道你,我还知道你的死穴在哪里。”

白祁淡淡陈述却惹了梦魔一声不屑;

“你很狂妄。”

男子不恼,眼中虽是冰冷可那薄唇却是轻轻勾起;“磷石。”

他咋一脱口而出的话本该叫人摸不着头脑,可梦魔不同,在白祁话音落下时却是神色一滞,待到眨眼已然是站到了远处同白祁拉开了距离。

甚至连那双看向白祁的目光当中都带着了几分警惕。

她终是一改玩味严谨起来,磷石!该死的磷石!

她恨透那玩意儿了,其貌不扬却偏偏有了限制她的能力,而当初主子把她关进的虚无之内,便是由这磷石砌成,这才导致十万年来,她都未能逃脱。

那个男子,不是在说玩笑话。

有那么一刻,由梦魔身上散出的杀气直让远处的白祁清晰感知,方从储物袋中拿出的磷石紧紧握在手中却又不由得庆幸,还好在来魔界之前将魔皇身边的人里里外外都彻查了一个边,如若不然就要忽略了梦魔这个不易让人察觉到麻烦了。

没有磷石,碰上梦魔可便是真真的棘手。

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天空之上,饕餮伏在他的脚下,邪南手中握了杯桑落酒正尽兴品尝,目光捕捉到一抹快速从云层下方掠过,正疾驰着往雷阵赶去的身影,微微停下饮酒的动作侧目望去,焰朽的幺儿?

呵,瞧瞧……他都差点把这年轻人给忘了。

似乎,是跟他们邪儿有些牵扯吧。

邪南并未打算将焰千幻拦下,一脸玩味看其径直投身入雷阵当中,杯中酒水饮尽,右手抚上饕餮的头,邪南低声道;“闹吧,你死我活才好啊。”

话音落,却听他不知所为何事,低低笑了出来。

川寒剑在他的手臂之上再添新伤,长古被击倒地上,侧身急急避过九邪直斩向自己的招式却也免不了剑刃擦伤,一阵锥心,九邪动作快速再次攻向他,避无可避,手中上战剑扬起挡下九邪的杀招,同时后跳短暂的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下一刻由被动化为主动向九邪攻去,他并未留余地,倾全力与九邪一战生死,他知道,自己即便是用尽浑身解数也难伤她分毫,也知道,自己若不用尽全力,那也休想能拖住她。

是以,那把袭向九邪的上战剑中几乎倾注了他全部的力量,她不会,那么轻易就能被他击败的。

果然,面对长古全部的力量,女子神色不改却也不过勾了嘴角仿佛在笑其自不量力,长袖一挥便已将这份力量化解无遗。

同时,周身迸发出的强大魔力直将长古震出十步之外,再由其跌落地面。

此次并未追击而上,手中的川寒剑却是转了方向刺进脚下的这块土地,裂痕自剑端开始,快速蔓延向长古,忍住涌上咽喉的腥甜支着剑想要起身,可九邪却并未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女子目光一冷,川寒剑身没入地下,裂痕得到扩大,没等长古来得避开,脚下一空,整个人竟是直直往下坠去。

目光中的冷色仿佛深冬寒雪未曾夹杂着半点情感,九邪川寒剑抽出握回手里一步步往长古落下的方向走去。

万丈深渊之下岩浆滚烫,上战剑深入进峭壁之内阻止了坠落,长古则是被吊在了半空之上,摇摇欲坠。

他提不起丝毫的神力,热浪袭来,整个人便好似被置入了炉中烧灼一般,烫得令人焦灼。

手心乃至全身已是浸了不少的汗水,握着上战剑的手已经开始不稳打滑,他撑不了多久了。

九邪便站在崖上,身影照进长古的瞳孔深处,微微抬着头不可一世的高傲,目光下倾望着已在生死边缘的长古,问:“上神可有遗愿?”

手里的剑已然微微嵌进了地面,似乎在考虑着是否要给长古一个痛快,只需轻微用力,悬崖下一刻便会崩塌,然后……长古会落进下方的岩浆之中,最后熔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抬头望着她,呼吸微喘,四目相对恍若隔世,手指已经开始抓不住剑柄,他或许真到了该认命的时刻。然而,他摇头,望着女子微蹙的眉眼,记忆中九邪的样子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她的嫣然浅笑,她的忍悲含屈,这么多年来支撑他走到现在关于九邪的所有,如今她便站在自己眼前了,他又怎能就此死去?

长古,不甘心。

剑身再次嵌进地面之中,一阵地动山摇,松动至长古所悬挂之处,手中一松,甚至没有给长古多余的时间去考虑,身子再次往下坠去。

而也在此同时,再次感受到内丹中的那份灵力涌了上来,随之,身体明显一轻,长古眼中浮出几分喜色,脚下踩了一块碎石助力往上跃去,眨眼之间又稳稳落到地上。

九邪果真的步步紧逼,杀气再次袭到了身后来。

她的眼神冰冷得像山巅上的雪,终年不化,下意识快步往前想要避闪,可转瞬之间九邪却又挡到了她的面前来。

速度之快叫人心惊。

素手一挥,长古的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重重飞了出去,一声巨响过后,摔倒落地。心口一痛,却还没及时爬起,九邪动作利索已将他压制地上。

他便躺着地面,九邪伏在身上,两人姿势暧昧可那吻着他脉搏上的剑却是异常冰冷。

他已经累惨了,气息不稳。

“我爱你。”

他突然开口,神色只剩坦然。仿佛深秋最后的一片落叶坠进了静止流动的湖泊当中,即便是惊起了涟漪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那副近乎完美,惊艳到足以叫人窒息的面孔上不见波澜,平静如初仿佛并未听见。

长古似乎是真的放弃了挣扎,仰躺在地面上,任由九邪手里的川寒剑紧紧贴着自己的脖颈,视线望向空荡荡的上空却是不知正在想着什么。

以前,在清绝殿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说喜欢他,努力的想要和他厮守的时候。

他从未回应她的感情,那时,他不敢说,亦或者,说不得?

后来,发生来很多事,她离开,消失,再出现,太多让人措手不及的变故,更让他没机会说。

“阿九,我爱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

“爱?”

女子轻声玩笑,唇齿之间辗转着这个耐人寻味的字眼,手里的川寒却已稍稍嵌进了长古的皮肉之中。

“或许是轩辕丘的第一眼,又或许是清绝殿里那段叫人难以忘怀的过去,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你是想让我放你一条生路吗?”

他望着她,专注的模样就好似是要将九邪的模样刻进眸子里一般。

“只是,想你知道罢了。”

“呵……”

她笑,长古也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道:“动手吧,阿九。”

死在她的手上,终归是无憾。

“如你所愿。”

九邪话音刚落,低头凝着长古的俊脸,手中正要用力,背后一凉,只以为是攻击,下意识的放开了长古往前翻了一圈,待到站稳凝眉望去时,那个突然出现似终于赶到松了口气的男子,不是焰千幻又还会是谁。

她似乎对焰千幻无半点防备,收回目光再次奔向长古,扬着剑便要向方才从地上站起来的男子脖颈间斩去,与此同时,只听焰千幻声嘶力竭的声音穿透耳膜直直撞入心底,唤醒了什么:

“九儿醒醒!!”

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剑刃从手心脱落撞上而地面的声音显得愈加突兀。

九邪愣愣的看着长古,视线由他的眉眼落至其唇畔,目光之中却逐渐恐慌。

缓缓伸出的右手想要拭去他嘴角的血渍,却又似被狠狠烫一一下般颤抖着往后连连退了数步。

失魂落魄的女子,难以置信的低头望着自己一双满是鲜血的手,眼里翻涌的水雾终究是凝成了泪滴狠狠砸在了手心当中。

“对不起,对不起。”

似一时无法接受着自己几乎杀了长古的事实,九邪忍不住自己决堤的泪水转身便要逃,可长古又哪里会允许,早已快步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那紧紧拥住她的力道便好似是要将九邪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

他的阿九,终于回来了……

焰千幻便站在不远处,紧抿着薄唇望着相拥而泣的二人,他分明想让他们分开可却又不知为何难以开口,此时的他,是个外人。

“九儿……”

他轻声唤她,低低的声音里含着些许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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