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物贵,居大不易!
落在了唐非鱼这里却是:京城戚贵,居大不易!
想到三夫人的厚颜无耻,明目张胆,让唐非鱼打心底里不满。
可是,即使她看穿了所谓候夫人的可耻作派,暗暗在心里感叹着:所谓候府,看似花团锦簇,内里却是……。
唐非鱼虽然知道三夫人找兰姨说银子的事情,其实只能够是暗地里行事的,根本不能够摊到明面上的。
而这银子,她们给,或是不给,三夫人纵然是逼得急了,却也还要顾些脸面,不能够闹得人尽皆知。
只是说到底还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如今,她暂时脱不了身,离不开候府,也只能够是花银子买个平静了。
“大小姐,那咱们要怎么办呢?三夫人那边,给多少呢?”
眼见着唐非鱼已然是妥协的意思,兰姨的心里对三夫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下来了。
她知道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能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离开了候府,离开了京城?
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唐非鱼,兰姨心知唐非鱼是绝无可能再回江阴城,再回唐家的。
那么,这天下之大,她们又能够去往何处呢?
只要想到江唐两家的仇怨,那是永远都无法化解,她的心里又是一片复杂。
这候府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她想要劝说着唐非鱼尽快地离开候府,只是她无法将过去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而如今,大小姐想要得个好的前程,也只能够紧紧依靠着候府,冒然的离开,也只会是功亏一篑。
*
唐非鱼并不知道兰姨对她的隐瞒,也不知道唐家与江家之间的仇恨。
不过,她从来也不是一个顺从软弱的人,三夫人想要银子,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此时她虽然选择了顺从,可是实际上她却根本没有打算就这样乖乖地将银子双手奉上。目光瞥见了被兰姨摆放在了显眼处的鱼洗,唐非鱼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兰姨,……!”
“不,不,大小姐,这可怎么好?”
唐非鱼招了招手,兰姨弯了弯身子,靠近唐非鱼的身边,听清楚了唐非鱼在她耳边所说的话,在唐非鱼话音落下后,脸上立时浮出了惊讶的表情,连连地摇头。
“兰姨,你就别顾虑了。”
唐非鱼打断了兰姨的念叨,满不在乎的说道:“东西,本来就是候府的,如今候府里缺银子,拿了它去换银子,也是应当应份的。”
“……”
“另外,三夫人要银子,那是冲着唐家的。我呢,虽然挂了个唐家大小姐的名分,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来代表唐家呢!”
唐非鱼又想到了什么,眉毛上扬,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容,接着对兰姨说道:“兰姨,您想个法子,不着痕迹的把三夫人要银子的事情透露给三小姐!”
“大小姐的意思是……”兰姨听到了唐非鱼的话,立时明白了唐非鱼的意思。
“对的,就是那样!”见兰姨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唐非鱼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她毫不隐藏地说道:“三小姐可比我更能代表唐家呢!”
“这样做,会不会……”
“兰姨,你放心吧。唐飞虹可是比我更舍不得离开候府,这银子啊,她必定会拿出来的。”
初始,唐非鱼要让唐飞虹一起出银子给三夫人,兰姨心里感觉有些不太好。大小姐到底也算是半个江家人,对于三夫人的行为总能够包容一些。
唐飞虹可就不一样了,她是完完全全的唐家人,而三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传扬出去于名声有碍,让唐飞虹知晓了,岂不是要轻看了候府?
兰姨的心里有些为难,到底还是有些顾忌着候府的脸面。可是,这些问题,唐非鱼却是压根儿也不作考虑。
于她看来,这三夫人既然是如此直白的提出了要银子的话,那么,她与这候府之间仅存的一点点所谓亲情,便已然是化作了灰飞烟灭。
而唐飞虹,当初可是她一心想要来到候府的。既然如此,出些银子来交给候府,想必也是无可厚非的。说到底,她吃喝在候府,又享受着候府里的教养,出些银子本就是应该的。
更何况,三夫人是找上门来要银子!
*
“是,奴婢明白了!”
听着唐非鱼的话,兰姨心里的那点纠结也就放了下来。
想着唐飞虹在唐家比大小姐要得宠的多,此番来到京城,不敢说唐思荣和吴氏给了她多少银子伴身。可是众人皆知唐飞虹带来的那些行李,比大小姐可多得多了。
心中既定下主意,兰姨便也没有什么犹豫了。只想着:既然是到了出银子的时候,又何必独独的少了唐飞虹那一份呢!反正,这银子拿了出来,交到三夫人的手里,也是用在了候府里,她与大小姐也不曾沾染一分一毫,自然是无愧于心。
“嗯,兰姨,慢走!”
唐非鱼让兰姨将那鱼洗装了一起带了出去,交待了兰姨出候府时候的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将这事儿丢了开来。
至于,兰姨如何让唐飞虹身边的夏儿见到了她抱了鱼洗出去,间接的提了交银子给三夫人的事宜后,又如何的抱了鱼洗出了候府后门,在京城里寻找典当行等小事,略过不提。
而三夫人在欣喜的收下了唐非鱼和兰姨送去的银票,以及后来知晓那银票竟是由老太君赏给唐非鱼的鱼洗换来的。
那也是后话了!
那时候,三夫人如何的气愤也于事无补。
待她思来想去,终是决定舍下了银子,让人去当铺将那鱼洗赎回来的时候,却被告知那鱼洗早已经被人给高价买走了。
如此,三夫人也不得不为这鱼洗一事遮掩一二,这一笔糊涂账也算是不了了之了。
*
却说,兰姨怀里抱了鱼洗由候府的后门出去。
恰是同一时候,候府的大门却是大开,四辆极为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候府门前,由马车上下来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进入候府后没有多久,便带了盛妆打扮的候府大小姐江明媚出来。而后,两个人极是亲热的同坐了一辆马车离去。
待候府里主事的三夫人将对牌发了下去,又将一日的事务都交待给下面的管事后。知晓了镇国候府候夫人来过,并且带了大小姐江明媚一起去了镇南王妃的赏花会,立时气得脸都绿了。
“可恶!”
三夫人实在是没有想到整个候府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镇国候夫人来了一趟,并且带了长房的江明媚出去,她却是被瞒得死死的。只等到人都走了以后,才收到消息,想要阻止都没有办法了。
“夫人,您别上火!”林妈妈好言劝说着三夫人,心里也是觉得大夫人郑氏这一次做的委实过份了些。
且说今日的行事,镇国候夫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竟偷偷摸摸的上门来,带了大小姐同去镇南王妃的赏花宴。
这分明就是没有将林氏这个当家的候夫人放在眼里啊!
镇南王妃……
难道大夫人真的以为大小姐就一定能够坐上镇南王世子妃的位置?
林妈妈皱着眉头,心里却是悄悄地想着。
*
“哼!”
三夫人气哼哼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拿起了摆放着的茶杯,就要喝一口气压压心里腾腾上涌的怒火。
谁知,那茶水却是放的有些凉了,她只碰到了嘴唇,怒火没有压下去,反而是更胜,“哗啦”一声,将那茶杯从桌子上一下子扫到了地上。
摔了茶杯,三夫人还不能够解气,更是咬着牙齿,恶狠狠地骂道:“这些年看着本份的,却没有想到给脸不要脸,竟是背地里玩这些花样!”
“青烟,进来!”三夫人实在是气愤不平,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声。
“夫人!”青烟很快由外间进来,低着头,恭敬的立在那里,只等待着三夫人的吩咐。
“去给我查清楚,到底是哪些人吃里扒外的,帮着长房那边!”没有府里的下人相助,谁能够将消息瞒下来?
“是,夫人!”
眼见着青烟很快地退了下去,三夫人江林氏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大嫂这一次一改往日的低调,当真是依逞着女儿能够攀上高枝吗?那么,今日之事,是不是一个信号,表明着长房要夺权了呢?
三夫人江林氏心中气恨不已,却是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想到了镇国候夫人,又想到了镇南王妃,手里的帕子不自觉的绞成了一团。
凭什么这威远候府的候夫人是她,可是这满京城的官夫人却是没有一个将她放在眼里?
镇南王妃的赏花宴,那邀帖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发了出来。
原本凭着威远候府的地位,怎么着也应当能够得到邀帖的。可偏偏,镇南王妃却好像是忘记了这京城里还有一个威远候府一般,根本就没有给她送来帖子。
原先,她是赌了一口气,别人不发帖子,她便不去。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镇国候夫人竟是多事的将江明媚给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