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你的伤好得差不多,我们就可以离开了,放心,兰青言已经回去报信,安佑和老爷子不会担心我们的,有他们在皇上的身边,一切都会安好。”
凤尘放下斧头,走到李汐的身边,揽过李汐的肩头,让李汐靠在自己的身上,他其实很享受此刻的境界,他们就如同平凡的夫妻一样生活,他请愿用自己的双手去赚钱养活李汐,远离一切的烦恼。
“凤尘,谢谢你,我知道你为做的很多,我自己无以为报,还经常连累你,我不是一个好的妻子。”李汐听到凤尘沉稳的心跳声,她觉得这是最好听的声音,她伸出双手环住风尘的腰部,她闭上眼睛,很想就此沉湎在里面。
“你是一个好的公主,这样就足够了,我在娶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会是一个尽责的妻子,不要紧,我是一个尽责的丈夫就好了,汐儿,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一个好妻子,我在乎的是,你就在我的身边,我们在一起。”
凤尘的头压在李汐的头上,他对李汐的感情,日渐深厚,他愿意为李汐牺牲一切,只要李汐平安喜乐。
李汐也沉默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她此刻的身份是凤尘的妻子,而不是护国公主。
凤尘的手轻轻拍着李汐的背脊,他的眼神无意扫过屋外,一阵微风吹过,吹起院子里的一阵沙尘,凤尘的眼神穿过沙尘,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李汐很快就睡着了,凤尘点起的安息香是李汐最喜欢的香气,凤尘一直紧紧握住李汐的手,过了半个时辰,他俯身贴近李汐,听到李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松开李汐的手,把李汐的手放回被子里。
他走到院子里,地上撒着几点血迹,凤尘瞧着那些血迹,一直出神,直到身后有人对自己说话,他才回头,见到新衣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新衣看上去肌肤黝黑了很多,她受了很多的苦头,神色之间一片坦然,她看着凤尘,眉宇之间是一片赞赏的神色。
“想不到我们炎夏国的堂堂驸马,还会砍柴烧水,真是了不起。”新衣对凤尘说道,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天,一直在外面观察里面的情况,她眼见凤尘对李汐的宠爱和照顾,心里倍感欣慰。
“为了汐儿,没有什么是做不得的,在这里,我不是驸马,她不是公主,我们只是最寻常的夫妻,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的人是谁?”
凤尘从地上的血迹看出,新衣杀了这里的人,正屋里飘摇的灯火已经熄灭,空气里充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我奉主子的命令,彻查你的事情,主子不信你会出卖炎夏国,我一路追踪和调查,发觉一切都是你在北狄的皇叔……”说到这里,新衣停了下来,停顿了一会,她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和风尘的身份,他们之间不仅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而是兄妹关系。
两个出身自北狄皇室的人,都是在炎夏国长大,都被自己的亲人所利用,都不想回到北狄,新衣此刻站在凤尘面前,才记起凤尘是自己的兄长,自己一直以为只有福伯一个亲人,不想居然还有一个至亲,就在自己的身边。
“新衣,你是我的妹妹,对不住你了,哥哥一直没有找到你,没有好好照顾你。”凤尘明白新衣的意思,他看着新衣,心中也是感概万千,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凤铭的儿子,只有凤铭一个亲人,如今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还是新衣,他看着新衣的目光也是不同。
“主子待我很好,你没有对不住我,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新衣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她低下头,眼泪滴落在地上。
“我们没有被抛弃,我们身边都有我们最爱的人,也有最爱我们的人,以后,你有我这个哥哥,不会有人欺负你,我们既然都不想回去,我们就继续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下去。”
凤尘按住新衣的肩头,看着这个亲妹妹,说话的声调不觉放缓,他对新衣的感觉还不能从一个侍女上升到一个妹妹的感觉,但是他很庆幸,这个妹妹是自己妻子的侍女。
“不哭了,你有哥哥了还哭,给别人看见,还会以为我在欺负你。”凤尘摸出一块锦帕给新衣,新衣接过锦帕,擦去自己的泪水,她对凤尘的笑话并没有笑,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说吧,怎么回事?”凤尘深谙,此刻转移新衣的注意力的最好办法就是要她说出为何她会在此,除了李汐,他还不惯对其他人表露自己的感情。
“这些人,向北狄出卖了你们的行踪,我一直潜伏在北狄的皇宫打探消息,直到昨天,我偷听到你们的消息,跟着那些准备捉拿你们的人来带这里,看到这些人,我一时气愤,就全部杀光了。”
新衣已经习惯保护李汐,得知这些人竟然出卖李汐的行踪,她丝毫不会心软,一刀一个,比以前的幻樱过之而无不及,在她的心目中,李汐就是她最亲近的人。
“这个,倒是意外的收获,想不到穆王爷已经开始收网了。”
凤尘冷笑一身,一脚踩在那些血迹上。
“我们要尽快回到炎夏,穆王爷不会只是追杀我们,他的野心勃勃,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对付炎夏国。”凤尘改变了主意,本来还想继续在边境一段时间,观察战事,新衣带来的消息打消了原来的打算。
“主子的身子?”新衣已经看到李汐沉睡,不便打扰,她担心赶路回去对李汐的身子不利。
“如今你回来,有你在一边照料,汐儿的身子应该可以支撑得住,新衣,你进去照顾汐儿,我要好好想想。”凤尘看了一眼在沉睡的李汐,对新衣说道,此刻李汐最需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新衣。
“我说的事情,都记好了?”凤尘看着李汐,对新衣说话。
“知道了,驸马爷,不会耽误你的事情。”新衣答应一声,摸摸藏在袖里的东西。
凤尘的在指尖抚摸着李汐的脸,苍白的面容犹如一朵脆弱的百合花,触手细腻晶莹,凤尘缓缓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唇瓣轻轻拂过李汐的脸,在李汐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李汐在梦中隐约听到熟悉的温柔声音,她的手抬起,下意识想握住那个人的手。
凤尘把李汐的手捉在手心,把李汐的手心贴在自己的唇瓣,深深打下自己的印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汐,恨不得把李汐看进自己的心里,把李汐装进自己的心里带走。
可惜,他只能在此刻凝视着李汐,把李汐放在自己的心上。他只能深深记得李汐的睡颜,期盼自己可以永远和李汐无忧无虑在一起的那天尽快到来。
“驸马,时候不早了。”新衣在外面轻声提醒,如果再不出发,可能会引人注意。
凤尘走到门边,扶住门框,回头再看李汐一眼,正好看到李汐的嘴角含着笑意,凤尘的脚步一软,几乎不想走了,过了半晌,一咬牙,凤尘转头狠心离去。
“汐儿,不要怪我,我是为永远和你在一起。”
凤尘纵马狂奔,心里对着李汐说着无声的歉意,他很想知道,在李汐的梦里,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存在,她唇边的笑意是不是为自己而开?
李汐在梦中见到满地的鲜花,自己和心爱的人仰躺在花海,仰望蓝天,数着天上的白云,用手指画着云朵的形状,把自己的心事写在水上,随风飘散。
李汐醒来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见到新衣坐在自己的身边,她惊喜交集,新衣见到李汐醒来也是非常高兴,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李汐觉得一切都接近圆满了,凤尘在自己的身边,新衣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惜,还是少了一个人,李汐才回忆起,刚才的甜蜜不是梦,是凤尘在临走的时候送给自己的礼物,他用了另外一种办法,使他依然留在自己的身边,李汐的手心似乎还留着凤尘的温度,她看着凤尘坐过的地方,心神恍惚,新衣过了半个时辰才唤醒李汐,李汐需要时间去适应凤尘暂时离开的事实。
“主子,不用担心,驸马爷的身手如此了得,又是极为聪慧的人,此次不会出事。“新衣见到李汐的眉心不时紧蹙,她出言安慰道,凤尘为了李汐才忍痛离开,她答应过凤尘一定不会让李汐为他的离去而难过。
“我知道,放心,不过一时的伤感,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既然生在皇家,一切事情就由不得我们自己去做决定。”李汐抬眼见到新衣担心的眼神,她伸手拍拍新衣的手背,她明白新衣的意思,也在心里感激凤尘。
不用新衣汇报,李汐也知道凤尘的清白,在听到新衣的解释之后,李汐呆还是住了,她没有想到两人之间的相聚是如此短暂,心里氤氲着一股酸涩的感觉,她似乎觉得身边还留着凤尘的温度,醒来梦中人只能停留在梦中。
“主子,我们赶紧回去吧,皇上还没有醒,小侯爷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如今炎夏周围的国家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此刻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新衣看着李汐,她忍不住提醒李汐,李汐一向都是以炎夏国为重。
李汐被新衣的提醒惊醒,时日不长,自己却只会沉浸在自己的爱情,忘记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人需要自己去守护。
“新衣,立即启程!我们要尽快回到京城。”
李汐的眼神恢复以往的镇定冷漠,她只有在凤尘面前才是小女子,在其他人面前,她就是炎夏国的护国公主,她的柔软,她的温柔,只会展现在一个人的面前。
炎夏国京城,虽然身体极度疲惫,李汐并没有立即回去皇宫,她在街上看到很多不同服饰的人,这些人都佩戴着武器,神色凶狠,眼神警惕。
“我们先去驿站。”李汐拦住新衣,她隐约觉得事情超出自己的意料,她相信安佑的能力,但是安佑没有三头六臂,他也对付不了那么多的事务。
李汐来到驿馆,她没有表示自己的身份,而是用银子收买了柜台上的人,查看登记的名册,她越是往下看,心就越凉,就算距离炎夏国很远的小国都来到炎夏国。炎夏国的京城此刻热闹非常,随便都可以见到外国人。
“这些人,分明就是趁火打劫,一定是知道皇上病重,公主不在京城,所以才会做出此等事情。”新衣也看到名册,愤愤不平,她追随李汐多年,对周围的小国的事务很清楚。
这些小国,平时就是送一些特产过来,需要援助的时候就会向炎夏国哭穷,要炎夏国无条件伸出援手。
“很多人都是趋炎附势,这个不难理解,你且记下这些小国的名字,等过了这些日子,我再好好和这些人谈谈。”李汐的嘴角扬起,以前自己看来是太好心了。
有几个带着斗笠的人在李汐身边经过,动作迅速,贴身的衣裳看到衣服下面鼓起的肌肉,身上佩戴的武器短小精悍,藏在怀里,李汐的眼光收缩,她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他们是仪摆国国王的侍卫,国王没有来,侍卫却来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们赶紧回去,事不宜迟。”李汐的心头掠过一阵说不出的不详预感,她想见到李铮,就算李铮沉睡都好,只要确定李铮还活着。
皇宫内院,安佑站在来仪居的门口,眼里见到都是李汐最喜欢的物件,不由思念起李汐,不知道李汐此刻是否平安,他愿意付出一切,只要李汐平安归来,他从一出生,父亲就告诉过他,一定要守护李汐。
他也想过,如果没有先皇的遗旨,自己或者就是李汐的夫君,自己对李汐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如果凭借青梅竹马的感情度过一生,也未尝不可,不想自己遇见了白芳,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爱情的存在。
他答应李汐守护皇宫,有一半的原因是他想借助繁忙的政事忘记对白芳的思念,他压制得很好,可惜所有的伪装在见到那个小莲之后濒临崩溃,他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眼,是自己的思念在作祟,他派人暗中查探小莲的底细,她是一个孤儿,自幼就在宫中当差,和白芳没有任何关系。
安佑第一次利用权力,下命小莲来到来仪居当差。
“侯爷,更深露重,你还是回去歇息吧。”小莲看到安佑一直站在殿门没有进去,她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她没有为安佑披上,而是双手呈上给安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