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她与奢华妖艳无关,那是他心底一颗白色的珍珠,通透光亮,莹润白净。又似一朵娇柔的白色玫瑰,浅浅的印记,却是根深蒂固的驻进心里。
从前的她总是披着一头直直的似缎子般的黑发,穿着白色或粉色的裙子,白色的平底鞋,脸上永远是素净白皙。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让他忍不住小心珍藏起来。
今晚宴会上的她就是一枚丹寇,一朵蓝色妖姬。美得妖娆妩媚,却是因为那个给她冠以“太太”名号的男人。他有种为别人做嫁衣的感觉。那是他小心翼翼呵护的她。或许她也会对他撒娇,会对他深深依赖,会在他忙碌时默默的守候,会为他擦汗,会娇笑着吻他,也会孤独无助的时候紧紧拉着他的衣角露出孩子般让人生怜的表情……。
想到这些让他心难受之极。他抖抖索索的从裤袋里掏出火柴和烟。划燃一根火柴照亮了他眼前小小一片,黄色的火苗也给他苍白的脸映出点点温和,却也只有那么短短的一刹那,他还来不及点燃叼在嘴上的烟,忽的又暗了下去。风太大了。他的手也不听使唤般抖得厉害,他的整个身体也开始不可抑止的发抖,他甚至叼不稳嘴上的烟了,烟掉落到腿上,他索性扔掉手中的东西。他想今晚真冷。
他不甘就这样了,她本就是他的。这只是例外中的又一个例外,他还能够承受下去。他们只是不小心走散了,错过了。可是她不管以前还是以后她都会是他的。他什么都可以给她,什么都是她的,一直是。
袁理一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时看看一角的落地钟,这都多少时间了,褚一航毫无消息。他只好亲自到海边别墅来等。
他看着地毯上那雪球似的打盹的猫,想起了刚才在酒店外面那个美丽至极的女人。直觉告诉他今晚他在宴会半截的时候去机场领猫错过了一场好戏。那个女人的照片他见过。正在楼上卧室的墙壁上。那天他监督下人做清洁的时候见到褚一航亲自挂上去的。这个女人也许就是今晚褚一航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离开的原因。
给褚一航去了无数电话,直到关机也没有人应,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对着一边板凳上打盹的保姆说,“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保姆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下去了。
客厅里更加安静,只听得到钟摆的声音。都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袁理不由焦虑起来。
刚才邱臻也给他打过电话过来,也是因为没有联系到褚一航就给他打电话。听得出来邱臻有些担心,估计他是知情人。
正在他思量之际外头传来一阵引擎的声音。雪白的大灯把窗外婆娑的树影全都打在玻璃上远近的变换着。
是褚一航回来了。
他就知道他会回来这边。昨天一早起来就吩咐司机把行李运来这边。那个时候他还是笑着的,20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袁理开门出去,奔到褚一航停在院子中央的车边,替他拉开车门。
而褚一航看到深夜出现在这里的袁理一点也不惊讶。他今晚谁的电话也不想接,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袁理想要开口说什么,被他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臂制止了。袁理只好拉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把褚一航胡乱停着的车开到车库里去。
褚一航默默的走进屋子,这时那只“雪球”听到脚步声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进屋子里来的人,拱起慵懒的身子。等褚一航走到屋子中央一下子就蹿到他脚边,亲昵的去蹭他的裤管。
褚一航低头看了一眼眸光钝痛,不忍做任何停留。刚才在沙堆上坐久了,久到冷透了心,麻木着,不知道天亮了又该如何?一大早邱臻就接到袁理的电话,电话里说褚一航病倒了,袁理形容得有些严重。
他丢掉电话,烦躁的拔了拔头发,起床在衣柜里胡乱翻出衣服就往身上套。不由怒气冲冲——就他闲的没事儿就生病,生了病吧,还连累人。这下面的人也是一群饭桶,连这个事都处理不好。……还有啊,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那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邱臻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已经忘了前段时间他见到苏澜的心情。这或许是爱得深钱的问题。他从来不曾拥有,谈何失去?
他坐进车里,一边给医生去电话一边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汪承瑾家的院子,就看到汪承瑾家的院子里停了一辆崭新的宾利。这男人够骚包的,他都看到他开过好几辆不同的豪车。褚一航呢?n多年不变的奔驰,换车的时候档次高了可还是没变化的奔驰,而且都是黑色。邱臻想到这里不由嗤笑一声。
邱臻赶到时正好看到医生从楼上下来,来得到是很快!“我哥怎么样?”再怎么生气也是自己的表哥。褚一航昨晚凌晨回到这里的时候邱臻给他去过一次电话。
“没什么大碍。普通感冒而已。我已经给他输上了水。”职业化的语气,这个医生专门给有钱人出诊。
邱臻绕过过医生抬脚上楼,这时听到“喵呜”一声,他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圆滚滚似一个白色毛球的东西从沙发上跳到暗红色的地毯上,慵懒的弓着背。一只很是熟悉的猫。
他顿了顿继续往上走。他记得,记得苏澜以前也有过这样一只猫。后来失去了,还伤心了好久呢!
那个时候她才多大,才十几岁吧!暑假就把那只猫带到乡下,宝贝似的。没几天就不见了。褚一航陪着她找了整整一天也没找到。那时的她哭得很凶,泪人儿似的。鼻涕眼泪一个劲往褚一航身上擦,委屈极了。那时他也有想借个肩膀给她靠靠的冲动。
再后来褚一航跟他说他们恋爱的事情,他想他注定要做那个偷偷爱着的人。
穿过小客厅,推开浅色的橡木门,站在床边的袁理看到他,对他恭敬的点着头算是问候。
“他昨晚后来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
“没有。”刚才褚一航还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这无疑是墙上那个女人的名字。
“你下去让人准备早饭,我还没吃饭就赶过来了。”邱臻说话声音如平时一样适中,也不怕吵醒床上的人。
袁理出去了。
邱臻走过去,只见躺着的褚一航面色苍白,眉头紧紧拧在一块,似在隐忍着什么。他想:能不难受么?希望一切尽快过去。
邱臻转开眼睛,就看到右边墙上那个大大的相框。相框的女孩子穿着白裙站在大片蔷薇下面。是他们美好记忆中清纯得如同玉兰花的苏澜。心下叹息,这个样子的苏澜是不会再见到了。
“澜儿……小心……”床上传来沙哑的梦呓,“跳啊!我会接着你……”
邱臻回转头看着褚一航并没有醒,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色略微痛苦。
他的视线又投向墙上那个笑颜如花的人。想起了那个时候他们都不大。他好像也只有12岁。褚一航为了接住从树上往下跳的苏澜,额头被苏澜的牙齿磕出了血。苏澜在褚一航怀里哭得厉害心疼的为他呼伤口。那时他就想为什么去接住她的受伤的不是自己,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样的念头。后来他才知道是嫉妒,是爱。
邱臻看着墙上的照片太入神,连床上的人醒了也不知道。
“你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吧!”背后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邱臻毫不意外。和自己刚才想的一样褚一航醒了看到他一定会这么问的。
邱臻冷静的转身,看向床上那个萎顿的人,窝在一床白色的被褥中只剩下一双泛红的眼睛还有生气。
他不疾不徐的开口,“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再说……”
不等他说下去,褚一航听到前半句显然异常激动,也不管声音有多破,“你难道不知道我找她找得好苦?”双颊因为激动而涨红,“你为什么要瞒着?因为你爱她?所以就有了私心,这也是你阻止我过来的原因?是不……”他半坐起来弯下腰捂着胸口急促的咳嗽起来。
邱臻听到这里也牵起一丝隐痛,“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完!你一遇到她的事情就失去了理智。”他觉得异常气愤,太阳穴突突的跳的厉害,“我存了私心?我要是存了私心就不会袖手旁观,就不会选择出国逃开。”
褚一航继续咳嗽,咳得双颊青紫,胸前的手紧紧捂住胸口,似缓不过气来。
邱臻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跟一个病人怄气,而且是一个心里边伤的不轻的人。他走过去在褚一航的床边蹲下身子,但有的问,“你没事吧?”
好一会褚一航才止住了咳嗽,摇摇头,疲软的倒在被褥里,“我没事。”
邱臻看了一眼褚一航手臂上的点滴,还好是顺畅的。“表哥,我也是一个多星期前才知道的。”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我是搬家之后才知道的,她就住在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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