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毛衣(1 / 1)

编织毛衣,就是在编织爱情,同样也是在编织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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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饭终结,钱屏翳没有再提那个适合东儿的人选,钱老人不知是早已心知肚明、还是终于被东儿说动,便也未多追问。

毕竟,对于钱唐风来说,孙子终于有了想要娶的女子,这便足以让老人家老怀大慰!所以,吃完饭之后,老人刚刚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仍然不忘问道:“云孙,什么时候把那姑娘带回家,给爷爷看看?”

屏翳看爷爷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翘首企盼这位未来的孙儿媳,心不由放下几分,自然表现得更加乖巧:“爷爷,我们是这么想的:打算再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双方都没有异议的话,就带去对方家里看看,见一见家长,也算是正式认识了。下一步就是谈婚论嫁,双方家庭都支持的话,希望明年就结婚。”

屏翳说这话的时候,林东韵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脸上洋溢的幸福,以及对未来婚姻的憧憬,不由暗自点头——看来这一次三哥是相当认真了!老人听得慈眉善目——尽管他生就了梁山好汉式的豹眼剑眉,但是在心爱的儿孙面前,再凶恶的面相,都可以转化成世间最慈祥容颜!

“这么说,她比你小了五岁?”听了屏翳简单的描述,钱唐风微一沉吟,“这么说她现在应该是工作了……她做什么工作的?”

屏翳愣了一下,不想在长辈面前撒谎,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将实话说出来的时候,却见东儿有些突兀地答话:“钱爷爷,这位未来三嫂,是搞艺术的,很有文化气质。”

“搞艺术的?”钱唐风转头看向东儿,“不会是那种披头散发,因为没有自信,故意在形象上标新立异的年轻人吧?”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呢?我刚刚也说过,这位未来的三嫂呀,人长得清水芙蕖,清新高雅,您见了肯定喜欢!”

林东韵说得暗暗淌汗,老人听得半信半疑,最终得出结论:“我看妞妞你是言过其实,她要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怎么会看得上云孙呢?”当然这最后一句话,已是微带宠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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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已经由来时的雪粒转成了片片雪花。

钱唐风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外面,命令云孙亲自开车护送东儿回家。女孩看出了老人的担忧,忙阻止道:“不用三哥开车送我了,难得外面空气清新,我还是走回去吧!”

钱唐风很是为女孩的乖巧而称心,不过现在看两个孩子的行为,钱家是没有希望娶到东儿了!孩子们的事情,只要不太出圈,他从不多加管束,此时也只是命云孙将东儿送回家。

路上已经有些泥泞,雪水与泥土混合在一起,东儿一路上连连打滑。最后钱屏翳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揽在了怀里,嘴上仍不忘揶揄:“你这样,要是去攀登珠峰,还不一路滑下来呀?”

“谁说的?我可以坐缆车上去!”

东儿开始信口开河,凉爽的空气,让她无端放松下来。尤其是钱老人看上去已经接受了那位未来的孙儿媳,让东儿不必再在屏翳面前刻意躲闪。他们从长辈眼中的联姻关系,又回复到了往日无话不谈的兄妹!

果然,屏翳开始大肆吐槽:“珠峰上面建缆车?你这要多大的工程!幸亏珠峰上没缆车,要是有的话,把你直接拉上峰顶,你一出溜,还不滑倒孟加拉呀!”

“你才滑到孟加拉呢!”眼看就到了自家楼下,东儿开始无所顾忌地挥舞小拳头,轻轻捶打屏翳,“我到家了,放开我吧!”

可惜,屏翳没有放开,反而一脸坏笑:“你这是做什么?卸磨杀驴吗?快到家了,就把我抛弃,人家好伤心!”

原本哀怨的话语,配上钱屏翳的粗噶嗓音,以及那让人诅咒的面部表情,东儿不由一阵恶寒,硬生生在楼下停住了脚步:“三哥……”

“什么?”

东儿故意打了个寒颤,紧了紧围脖:“外面在下雪,已经够冷了,你就不要再说冷笑话了!”

屏翳正待回言,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下,东儿蓦然止住动作,她好奇地盯着车里,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哥哥林沧海!于是她傻傻地抬起头,望向自家窗台:“嫂子,你看到了吗?哥哥终于回来了!”

车门开启,林沧海提着行李箱出现在二人面前:“屏翳,妞妞,你们这是……”

东儿本欲快步迎上去,无奈雪天路滑,又险些栽倒,幸亏身后的钱屏翳眼明手快,把她稳稳扶住,当然不忘了挖苦:“小脑不发达的人,最好别在雪天出来!”

东儿先是对哥哥甜甜一笑,继而斜睨向钱屏翳:“我说你怎么保持平衡这么好呢?原来是小脑太发达了,把大脑给挤占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

林沧海无奈,以手扶额:“你们两个,又开始了!”

屏翳张牙舞爪地将东儿推到好友面前:“沧海,你不管管你妹妹吗?小小年纪,说话就这么尖刻,以后有了婆家怎么办?”

他只顾说得痛快,却忘记了沧海一贯护短。这时候东儿已经被大哥拉回身边,就听沧海笑道:“妞妞说的没有错呀?你大脑小脑分布不均的事情,我在十年前就发现了。”

钱三公子气得哇哇乱叫,只说:“不理你们兄妹了!”说着就要往回走。

林沧海这才收起玩笑,拦在屏翳面前:“老三!上去喝杯热茶吧,我们又好久没聚了。”

“这次回来还走吗?”玩笑归玩笑,一旦说道正经事情,屏翳也少有地收起了平素的嬉皮笑脸,规规矩矩地问道。

林沧海轻轻吐出一口气:“不走啦……我会留下,一直陪眉眉,直到分娩!”

成熟男人略带忧愁的声音,逐渐扩散在空气中,甚至将他周身一片的气氛都带得悲哀起来。东儿不忍听哥哥的语气,略微走开了一些。钱屏翳劝慰地拍了拍沧海的肩膀:“这样最好!嫂夫人要安静,我就不上去打扰了,以后我们兄弟再找其他地方聚聚吧。”他虽然小事上不拘小节,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懂得进退的。

林沧海不再强留,只轻轻点头,说了一声“路上小心”,便带着东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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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刚走入玄关,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落地窗前,徐展眉娇俏的身影。此时她正低着头,手上不知拿着什么。

林东韵回头对沧海点点头,换过鞋后直接回房间了。沧海却没有立即走进客厅,他静静地站在客厅门外,默默观望着他的爱妻。此时已是下午,太阳逐渐西去,余晖照在落地长前,形成一抹自然绚丽的橘色。

直到身上的冷空气逐渐被室内的暖风熏热,沧海才缓步进入客厅。在距离展眉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展眉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自然地问道:“你回来了?”

沧海惊讶不已,正要发问,又听见妻子继续说道:“几上有刚泡好的茶,还在温着,现在刚好喝!”

果然,沧海看到茶几上摆着他时常喝水用的青花盖碗,盖碗下正用保温碟温着。他缓缓举起盖碗,掀起碗盖,龙井的香味立即扑面而来,轻轻拨弄开浮在上面不甚安分的叶片,沧海试探地喝了一口,刚刚好!

将盖碗放回去,沧海径直走到展眉身边,这才看清楚她手里正在织毛衣!丈夫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从来都不织毛衣吗?”记得婚后,展眉曾经说过自己不会织毛衣,爱妻心切的沧海,从那之后也再未提过要她为自己织毛衣的事情!

是刚刚学会的吗?沧海暗暗摇头,因为此时展眉正熟练地分针、加针,不可能是刚刚学会的!在她修长的手指间,毛线几乎是上下翻动。

“眉眉?”沧海蹲下身,直直望向爱妻:“我回来了,这次不走了!”

织毛衣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丈夫的眼眸:“嗯!”只有一个字,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手头的活计。

沧海这时才留意到,她织的,是一件男式毛衣,沉稳的藏蓝色,再搭配上稍显跳跃的深紫色条纹,让他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己的风格!

“你……是在给我织毛衣?”

展眉抬起头来,唇角露出得以的笑:“不是给你,还能给谁呢?傻瓜!”她嘴上说着,手头却没有停下,似乎闭着眼睛都可以打好一件毛衣!

“眉眉……你会织毛衣……”林沧海讷讷,继而说道,“别太累着自己,我那里还有几件买的毛衣,你可以给未来的宝宝织一件。”

徐展眉听话地放下毛衣针,靠在了椅背上,轻声说道:“你的那几件毛衣,从样式到花色,我能不知道吗?可是……却没有一件是我织的,算来我还真的不是合格的妻子呢!”她故作俏皮地笑了笑,但是在沧海看来,那笑容非常无力。

“不会织毛衣就不是合格的妻子吗?我看未必!眉眉,我不想你有那么大的压力。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

展眉举起织好大半的毛衣,在沧海身上比划着:“上大学的时候,我听子悦姐说过一句话:编织毛衣,就是在编织爱情,在我看来也是在编织记忆。所以我从大二开始,就狂热地学习织毛衣,各种花样,各种样式,我都有学!大三时我开始织一件米色的大毛衣,可是,那件毛衣后来没有送出去就被我拆了。当时我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为任何人织毛衣了!我的那段爱情失败了,后来子悦姐姐的婚姻也失败了……织毛衣,成了禁忌的话题。可是那天,我看到小姑也开始买毛线织围脖,突然想到,我……还欠你一件毛衣……”话语戛然而止,妻子给丈夫的毛衣,所蕴含的浓浓爱意,以及深深回忆,这一辈子,任何人也无法抹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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