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杨戈远在地上尸体里面抽出铁枪正要杀回去看里面情况时候,巴丹叫声已经传來:“杨兄弟不用担心,妹子刚派人來传,说里面进去的将近一百人,给咱们一群娘们拿住啦!”杨戈远闻言大喜,笑道:“雅儿果然厉害,能阻带领女子将纠纠大汉就给擒拿了!”
巴丹一呆,继而笑道:“嘿嘿,还是杨兄弟了解妹子,她在昨天晚上便吩咐强壮的妇女半大小孩拿起弓箭钢刀,一大早便悄悄挖出了陷阱机关,专门等这些偷袭的人罗网呢!”杨戈远摆摆手道:“虽然胜利了,但还有很多事情要你这个头领去忙,有话咱们收拾了这些残兵败将再说!”巴丹笑道:“嗯,也好,目下是不用咱们出手啦,他们就等着咱们去捆绑呢!”
果然,沒有了头领的联盟骑兵,听见杨戈远说投降免死,知道这样的英雄最重承诺,心中想起大帐中自己的妻儿,又清楚草原征战吞并不少,里面很多人自己都说不清楚原來是哪个部族的人,当下或者心甘情愿或者无可奈何只好放下弯刀跳下马來。
苏遮幕与格林格勒骑兵也见得多吞并战争了,熟稔地将投降的联盟军士兵聚集在一个地方,等待头领决断分配。
杨戈远见状,便也不四下追杀逃兵溃将,又见得山谷中反抗的敌兵只有寥寥一点,不能阻挡接收俘虏骑兵的弓箭弯刀,心急里面情况,便打个招呼纵马便拐进山口去了。巴丹心知他大部分是担心贡古雅儿,点点头忽然一笑,去忙乎自己的事情去了。
杨戈远打马拐进山口,便看见贡古雅儿指挥着衣裙妇女在大帐前面押着衣裙白袄汉子,约莫有近百人,施施然向着大帐后面进去。看见杨戈远,贡古雅儿一声欢呼,将“金乌”长剑还鞘便奔了过來。在“城头上”她虽见到了杨戈远归來,却马上给后方报告发现偷袭的敌人,便回到大帐静待敌人罗网。此时见到杨戈远回來,掩不住的喜悦便催促她迎上去。
牵住浑天雪缰绳,她伸手去摩挲暖和的马头笑道:“浑天雪啊浑天雪,这些,你可真正找到主人啦!这一回,咱们苏遮幕有灾难,你可帮了大忙啦!”
杨戈远跳下马背笑道:“对啊,要不是浑天雪,苏遮幕塔哈木之间一來一去少说也要一天时间,加上杀退那里围困的敌人,回來时候这个小城堡也要给攻破了!这些人还真能找,神神秘秘你们本族人都沒有发现的小鹿,他们就这么找到啦!”
两人牵着马站在那里看着妇女们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手执弯刀呼喝着已经给绳子捆住双手的汉子们乖乖向后面转移。其中不乏骂骂咧咧的,这些妇女却也剽悍,翻转刀背向着大头狠狠便敲一记,或者还有人嘻嘻哈哈向故意拖拉汉子的后背踹一脚骂道:“叫你做个俘虏还嚣张!”
两人看的哑然失笑,贡古雅儿笑道:“这些人从山上下來,看见大帐就怪叫着挥刀杀來,掀翻了不少帐篷,姐妹们心里面有气,沒有给他们上刀刃已经很了不得啦!杨大哥,你去塔哈木,索菲赞大哥一贯小心,怎么那么快就相信了你带过去的金刀不是从格尔古木叔叔手中夺來的呢?”
杨戈远摆摆手道:“三千人围困,给我杀进去便挑翻了数个头领,将一个大军营寨弄的稀里哗啦,索菲赞自然不会相信这是敌人弄出來的苦肉计!再说,这里的情况紧急,也沒有那么多时间给他考虑啊!”转过身來,贡古雅儿抿着嘴微笑看着他良久不说话。
杨戈远奇道:“雅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贡古雅儿粲然一笑,双颊微红低下头去看自己脚尖,却双眸掩不住的黯然,悄悄将它压下去,然后抬头來道:“沒什么,就是看看。杨大哥,咱们就在大帐里面等他们回來好不好?”
杨戈远点点头笑道:“好,咱们进去等他们!今天这些事情了结了,我也要赶回中原,马上动身去东北找那火龙珍果啦!到了的时候,恐怕也是夏季,却不知那东西是在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的!唉,毫无头绪,真叫人着急!”
贡古雅儿叹口气怅然道:“才和杨大哥在一起两天,便又要分别了,不知下一次再见,却是什么时候!”杨戈远伸出右臂揽着他的细腰,想了想道:“要不,你在苏遮幕先等着给巴丹和索菲娅婚礼之后,就去弹汗山罢!我去东北一回,要是还不能找见火龙珍果的话,也要回弹汗山一趟啦!甄大娘和鬼王手前辈在那里,问问他们还有沒有办法找到关于那火龙珍果的蛛丝马迹,这样盲目找下去,即使运气好七八年能碰到这小东西出世,天露体内剧毒也反复发作几次啦!”
贡古雅儿不说话,将螓首靠在杨戈远肩头,闭上眼睛任杨戈远揽着,忽然道:“杨大哥,我短时间不可能离开苏遮幕,要陪着大哥将这山口做成公园城池那样的防守好地方。沒有三五年时间,中原是去不成的。你要去寻找火龙珍果,还是早早动身的好,明天一早,吃过早饭便与浑天雪动身罢!咱们,咱们再聚的日子,也不是很长;相聚的日子,却还是会长着的!”
杨戈远听她说话掩不住的幽幽,万千缱绻都在娇喘细细的蚊呐声音中,看看四下都是忙忙碌碌的人们,便偏过头道:“雅儿,左右大伙儿都在忙,咱们去河边坐会儿,好不好?”贡古雅儿自然说好,自己却不愿动一动,杨戈远将她抱着翻上马背,沿着小河便向远方奔去。
贡古雅儿将整个身子都放进杨戈远的怀抱,柔和双臂抱住他脖子,将俏脸紧紧埋在肩头,闭着眼睛不管浑天雪怎样奔走,心中只叫道:“走罢,走罢,你带着我,一直能走到我真正睁不开眼睛的那一天,那是该多好啊!”
温暖的阳光下,骏马奔驰微风拂过,极美的女子缩身在杨戈远怀中,飘香长发扬起,卷起无尽的缱绻相思,诉说道不完的离别不舍。向着映耀阳光白花花一片的山脚下小河边奔走。身后千百人的衷心祝愿,都不能对两个有一点影响。只两人的情感世界,蓝天青地高山白云,所有空间都是两个人的,所有心思都是两人的,一切的祝福,所有的期盼,化作缠绵蝴蝶,变成并蒂莲花,只能在他们的世界作为点缀,不能给他们两人之间分出丝毫空间。
草原儿女生就感情奔放,心中的爱,心中的很,全然不会压抑下去,你看那雪山上滚滚而下的流水,你看那一飞冲天笑傲苍穹的雄鹰,那不正是这些敢爱敢恨一腔心思店铺在双手双足口舌之中草原儿女的真实写照么?!我爱你,一生一世,要是能有传说中的來生來世,我还会守卫在你身边;我恨你,一生一世,便是沒有相隔之间的千山万水,我还是会任由泪水将你淹沒在滔天黑暗之中。今生,不能想念相知相守相爱,绝不祈求下辈子的同裘同穴同生同死。爱,沒有下一次,沒有下辈子,只有今生一回!
杨戈远心知贡古雅儿很是在意自己草原女子的身份,不愿意很快便去中原,一方面是因为苏遮幕还有很多事情要帮助巴丹处理,另一方面,定然便是恐怕自己“蛮夷女子”给人们笑话。这个时代,汉人便是汉人,无论谁人多么强大,在强势的汉人面前,心理总是有疙瘩的。不管是一代枭雄还是黎民百姓,便是武力征服了中原,强自下令将所有汉人当作猪牛看待,那也是心里不平衡,极端不平衡之后变了味道的一种自卑。
高高在上,虽然看似俯视着整个人间,却永远不能将心里面那“蛮夷”的衣衫脱去。于是更加自卑的表现为将汉人踩在脚底下,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痛苦,心头踩能是那个气一些快慰一点满足。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潸然泪下,心中黑暗的,永远不能对别人讲的自卑,潮水一般涌來。
便是用武力压迫着汉人做自己的奴隶,让汉人处在自己规定民族等级的最低端,强令史书记载上“汉人是最劣等的民族”深埋在地下给后人,心中极端的自卑与极端的阴影,却也在坟墓中也不能倾泻出來。
贡古雅儿虽然开明,尽管从來沒有过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却在遇到自己爱情袭击的时候,心头的慌乱不能遏制便洒了出來。越是明理的人,便越是敏感。女子更是如此!她心中爱情的火焰高高燃烧,却碰到“汉夷”这个高山时候,一步也不能迈出去。越是想着得到,越是害怕得不到,敏感的女子更是如此!虽然她心中一直在对自己说“我的爱,与别人无关”,却另一个声音一直在心里的最深处不断絮叨:“你的人,却与别人不能无关!”煎熬,无尽的煎熬!
便如同对一个人说“我爱你你知道么”,却一边又说“你爱不爱我我不管”。真正的自欺欺人!只是,时间睡又能逃得过这样自欺不算还要欺人的心思呢?!虽然只是说“你”爱不爱我不管,却哪里能洒脱的不计较“你不爱我”呢!虽然以便在心里说“爱情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却还偷偷看着别人的反应。爱,包容别人,关乎自己!
贡古雅儿此刻心中便是这些乱糟糟的心思杂陈,虽然能知道两个人身心都在一起,却不能将仿佛四周不尽的滚滚黑暗漩涡推开去。一会儿计较的是中原汉人对自己的看待,虽然她也清楚沒有多少人关注着两人之间的情思;一会儿又计较的是杨戈远身边女子对自己的看待,虽然杨戈远已经说不会阻止讨厌甚至明白地反对。她渴望真正给人们接受的爱情!这便是“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儿,与别人无关”跟“我爱你,别人不看好怎么办”的碰撞!
只是,爱,真的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若是真爱,那便千山万水不能阻隔;若是不爱或者勉强自己说是爱,那便稍有风吹草动便浩浩荡荡化作一江春水!
马背上两人之间,有爱了,有情了,却是爱情么?拿什么來书写这段爱情?这份爱,却又要拿什么來证明?流风知道,山野知道,日月知道,江河也知道!书写在汗青上的,并不一定是历史,也可能是胡说八道;相守在一起的,也并不一定是爱情,有可能只是朋友!那么分别呢?分别又是什么?分别,又要担当什么?仅仅是相思么?又不是相思么?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
却沒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沒有把你
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沒有把你
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
对爱你的人
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其实,最遥远的距离,尤其对初涉爱河的人來说,却是真正的“我爱你,却不知道爱我的人是不是你”。相爱了,最遥远的距离,却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你”!
真的,相爱的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只是相思那一丝的距离。所以,又有人说:
夜空静静的飘着雪
为了为了等你
我在铺满雪花的街道
寂寞孤独为了等你
安静的等你
等你等你等你等到我心痛
今夜我在北极
北极今夜...
今夜我不属于这温暖的季风
一夜或者一万亿光年的夜
纷白我的头发
纷白我的瞳孔
就让我冻结在一万亿光年的夜里
只为只为等你等你...
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眼神
那么深情的看你
如果能看到你笑我想
其实有时侯...
世界上沒有最遥远的距离
其实,这也属于自欺欺人的话,或者说是无可奈何哀叹的话。世界上怎么会沒有最遥远的距离呢,何况对于分别在即却不知相会何事的有情人而言。两心相近,却不能将关山倒塌江河干涸使得烛下便见笑靥,虽有爱连接两颗相爱的心灵,不能跨越的万水千山便是最遥远的距离。对于沒有真正相爱的人而言,两心相距,距离更是遥遥不能看见。
马背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贡古雅儿心中所想不是,却那往后不能相见时候的山山水水,阻隔相见时间的大小事宜,都是增加距离的漫长路程。
贡古雅儿想起明天便是离别的时候,未來谁也说不准,心下莫名一松,双臂却牢牢抱住杨戈远,睁开双眸将那以后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熬长了头发熬宽了罗裙的一张脸牢牢印在心中,遥远距离路程上,也多了更多念想的心思。
……
第二日一大早,苏遮幕一晚欢闹之后疲惫不堪的人们还在沉睡,大帐旁边的火炉上轻烟袅袅升起,呜咽一般的捣奶茶奶酪声音响起。
一袭紫衫,半肩青丝,只那憔悴的眼眸,还有隔夜的泪痕,分明诉说着一朵雪莲花儿此时的心情。晨风拂过,丝丝清冷侵入怀中,莽撞地一头撞碎了火热的憧憬。
相逢还在不觉期,今朝难耐只别离;恨不双胁生双翼,不教红颜嘱换衣!
沒有强自欢笑,不会扭捏作态,这才是贡古雅儿,草原上昆仑山的雪莲花!
泪眼朦胧中,浑天雪一声嘶鸣打破了刚刚说完的“总会相见”“后会有期”掩抑住的凄迷。贡古雅儿再也忍不住泪水,任凭滚滚而下将旁边骏马打湿的再一股泪水,冲着已经远在地平线驻马回头摇手的杨戈远撕心裂肺喊道:“杨大哥,我们的爱,就用分别來书写!给你一生磨砚摩纸的活儿,你要留着给我!”喊完之后,浑身的力气都消失,眼前泪水似瀑布一般冲进心房,将一点拼命才挤出來的坚强,一股脑都击的粉碎。
那太阳升起來的地方,一人一马绝尘而去,沉甸甸的背影,背着沉甸甸的一腔女儿情思,向着不知未來在哪里的东方,头也不回奔驰而去。
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上爬起來了,却怎么也不能拭去山坡上贡古雅儿的眼泪。只明亮的光线,在她前面铺成一条大路,向着东方,向着未來,向着,自己的心房……
“爱,我们用分别來书写!”她对自己如是说......
铁戟画眉录_铁戟画眉录全文免费阅读_第128章爱,我们用分别来书写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