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舒见孩子脸色渐好,眼睛也变回了乌黑的小眼珠,她长舒了一口气:“你这臭小子,再这样下去,我早晚被你吓死。”
阎君可没见过这女人哭过,在他眼里,这女人冷血的。可此刻见她心有余悸的掉眼泪,他心也跟着软了。
唉!不管他承不承认,这女人都是他的生身母亲,一个对他很好的母亲。
凤翥乐天也没见文玉舒哭过,这样害怕哭泣的文玉舒,也让他心里一软。
文玉舒感到脸上一热,抬头看向那为她擦眼泪的君王,她泪眼婆娑道:“福宝一出生就因为我……而身怀毒源,我从未想过,我逃过了一劫,却害得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承受这样的苦难。”
凤翥乐天将她抱在怀里,他可以感受到,当那个孩子出事时,她有多么的害怕。
“我真的没办法了,师父说福宝的毒是天生的,只能用凤翥家的秘法来慢慢解毒,这一解毒就要十年的时间,在他十岁那年,还要让他服食天珠果,他……他才能真正的健康起来。”文玉舒要不是没了法子,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到古兰城来。
凤翥乐天看向那光溜溜的小子,这孩子一有力气又在瞪他,真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臭小子。
云羽和文辰逸已经离开,就连芸生也知趣的退了出来,为他们掩好了房门。
凤翥乐天松开了不再哭的她,他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认真的问道:“告诉我,他的父亲是不是我?”
文玉舒擦了擦眼泪,便低头去给孩子穿起了衣服。
凤翥乐天见她不吭声,他便勾唇一笑,慵懒的半眯着眸子道:“如果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今日就当施舍救他一次,可下次……哼!我可就不会再大发慈悲的救他了。”
文玉舒给孩子包裹襁褓的时候,手一顿,头依旧低着。
凤翥乐天见她沉默不语,他嘴角笑意冰冷,说出极其冷血残酷的话:“若没有那药方救他,他活不过三岁。而我,我只救我的儿子,其他人的生死,可和我没关系。”
文玉舒猛然抬起头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对他摇头道:“不!你要救他,你不救他……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凤翥乐天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不愿意承认这孩子是他的,他勾唇一笑,起身抽回了自己的手,向着房门走去。
“乐天!”文玉舒不敢承认,因为她怕母亲说的话会成真。可她要是不承认,凭凤翥乐天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此时施救这孩子。
反正这孩子离死亡还有两年,他大可再等上两年,等她受不了承认了,他再救孩子也不迟。
可她无法继续去等,这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无法看着孩子一次次的毒发。
凤翥乐天骤然转身走向她,抱着她,便低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毫无怜惜,有的只是这一年里压抑的怒火。
阎君对于这俩不要脸的,他已经转过头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了。
凤翥乐天抱着怀里气喘吁吁的人儿,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腿上坐着的人,再看看那闭眼装死的破小孩,他嘴角抽搐了下道:“他才多大啊?就这样懂事了?”
文玉舒脸颊微红,依偎在对方怀里,看着装死的某孩子,嘴角抽搐了下:“算起来……也有八个月了。”
“八个月?怎么会是八个月?”凤翥乐天记得他和舒儿有夫妻之实,那是前年冬天的事吧?
那这样算来,这孩子只能有五个月,八个月的孩子,显然不是那时候怀的了。
文玉舒气的怒瞪他一眼,咬牙没好气道:“他是七星子,七个月就出生了。”
“哦!七星子啊?”凤翥乐天又看了那小子一眼,臭小子,竟然又在瞪他。
文玉舒懒得理他们父子了,她推开某昏君,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打开柜子,取出一瓶药。
凤翥乐天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的,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白瓷瓶,拉着她坐到了床边。
阎君头上忽然被盖了一块帕子,他心知这是谁干的,除了那小气的幼稚昏君,谁还会这样防狼似的防着自己儿子?
文玉舒对于这样的凤翥乐天,她无奈一笑。唉!这个人,也不见得哪里好了,竟然会让她动心,还情陷得那般深。
丞相总算回来了,大家伙儿都能松口气了。
可这相传和人家姑娘私奔的丞相大人,还真的带回来一个孩子。
程赤忠听到丞相有了孩子,他忽然松了口气:“丞相有了孩子,也就是说……丞相对陛下没那个心思,否则也不会有这个孩子了。”
“丞相没那个心思,陛下却有那个心思。”洛思淼依旧很犯愁,这宫中妃嫔无数,可却多年了,依旧不曾有过喜讯。
“是啊!陛下有那个心思,才会至今不愿去后宫。”程赤忠一直都觉得有愧文玉舒,那个人纵然再冷,可也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多年以来,丞相为国尽忠,为民造福,忠君爱民,可换来的却是身中剧毒,远离帝都。
他而今,真的没脸再去求那个人,让那个人再去上奏请陛下立后了。
“就算你我去求丞相,丞相也答应上奏让陛下立了后,那后面呢?你我身为臣子,还能强逼陛下去临幸妃嫔不成?”洛思淼太了解他那个外甥,那小子死心眼的。姐姐说过,他看上的,到死都认准。
程赤忠叹声气,摇头走了。是啊!他们不能去逼陛下临幸妃嫔。
丞相归来,满朝文武最高兴的,就是武轻雪那厮了。
凤翥乐天端坐在龙纹炕几后,今日他果然看起来好脾气很多,至少不再乱放冷气了。
文玉舒手执玉笏上前,垂首请罪道:“臣不辞而别,令朝中诸事混乱,令陛下忧心,臣……罪该万死!”
凤翥乐天对于这个不听话的臣子,他心中很无奈,皱眉冷脸道:“丞相知错就行了,至于这罪不罪的,念在丞相是去寻医治病,朕便不予追究丞相擅离职守之罪了。”
“臣,多谢陛下宽恕臣之罪!”文玉舒谢完恩,便抬起头来,一脸严肃道:“可法不能废,天子犯法,尚且要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臣这个提倡法律的人,更要以身作则了。”
凤翥乐天见她又犯扭,他也不劝她了,直接下令惩罚:“丞相既然要以身作则,那朕就罚丞相三年俸禄,以儆效尤。”
三年俸禄?众人一听,全都低下了头。这惩罚虽然比不上死罪,可也不算轻。
“臣,谢陛下隆恩!”文玉舒只是为了掩住悠悠众口,才故意非让凤翥乐天惩罚她。毕竟,国法要是对她宽恕了,以后也就会有人学习她,变得目无法纪了。
所以,这事可大可小,必须严惩她自己,才能以儆效尤,让众人依旧遵纪守法。
古兰城大街小巷又在相传,这丞相如何严以律己。
“唉!三年的俸禄,这陛下也罚的太狠了点。”
“谁说不是呢!”
三年俸禄,罚一个出外寻医治病的臣子,当真有点陛下不近人情了。
毕竟丞相是积劳成疾,要不然,年纪轻轻那能病的那么厉害?
就算丞相这寻医治病中,徇了点私,在外头和一个姑娘有了孩子。可是……这也属于意外,不能全怪丞相啊!
丞相府
文玉泽有点生气,一张脸紧绷着道:“文玉舒,你疯了是不是?你这样自罚自己,你倒是落得个严以律己,大公无私的好名声了。可我呢?我要白养你爷俩三年啊?三年,不是三个月啊!”
文玉舒对于那对她怨念颇深的堂兄,她忽然抱着孩子,勾唇一笑:“福宝,听话,让你大伯见识下你的天赋异禀。”
“大伯!”阎君很配合的喊一声,随之继续张嘴喝着豹子奶。
文玉泽直接吓掉了下巴,这个八个月大的奶娃娃,奶都还没断奶呢!竟然就会说话了?那奶声奶气的,虽然软糯糯的,可咬字真心清晰啊!
阎君觉得吧!他那个爹吧!还是有点用的。至少,那宫里有样虎豹,他能每日喝到热乎乎的新鲜豹奶,不用再喝他母上大人给的羊奶了。
文玉舒喂着怀里的乖宝贝,抬眼看了她受惊过度的堂兄,她唇边笑意带着几分恶意道:“泽堂兄,你不说这孩子像我吗?告诉你啊!我也是八九个月,就开口说话的。”
文玉泽闭上了嘴巴,白了那父子一眼,怪胎!哼!他儿子也七八个月了,可那小子除了长了两颗牙以外,可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天赋异禀。
所以,人比人气死人,他还是不要和这怪物父子斗气了。
三月十五,文和静出城进香,在清心庵中,她与文玉舒秘密会面。
文和静看着因为身为母亲,多了一些柔媚风情的妹妹,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舒儿是怎么答应姐姐的?你的不回来,难道只是一年吗?”
文玉舒对于这样冷嘲热讽她的姐姐,她面上冰冷一片道:“对于姐姐的承诺,我曾想过要去遵守。可后来,我发现了一件事,一见令我失望,令我不得不回来的大事。姐姐,你,该知我为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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