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唤了医馆内的药童以月遥的方法制药,药童后就快速回了医馆捣鼓药粉去了。
何大夫缘何如此相信这麻辣烫老板的说辞,这妇人不知道,不过她可不会允许这女子说的如此荒唐的治法对待她丈夫,“何大夫,皂荚磨成粉泡水怎么能吃?你就这样相信这个女子的片面之词吗?”
皂荚根本不是可以食用的物品,往常也只是用皂荚果洗衣物,哪里就能治得了病,救得了人?这么简单的常识大家都知道,这话一出口,议论声更大了,甚至有激烈的声音说月遥是坑蒙拐骗之才,竟然骗得何大夫也相信她。
不过这话毕竟在少数,因为对于何大夫来说,所有的诋毁都是嫉妒,郢都城里几乎半城的人都在他那里看过病,这样的孰是孰非还是能分得清的。
“有些偏方就是听来奇怪,但却十分有效的。”何大夫皱眉很是不悦,从来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妇人。
妇人还在喋喋不休,何大夫懒得搭理她,竟至麻辣烫摊位前点了菜煮来吃,还同月遥闲谈起来。
常英来报说春风得意楼又出了命案,卫玄莫慌慌张张地赶来,看月遥哪里是着急无措的样子,还十分悠闲,便缓了脚步,慢慢走过来。
月遥与何大夫蹲在街角,拿树枝给他画了各种食物的关系网络,何大夫赞叹不已,甚至提出收月遥为徒。月遥连忙摆手拒绝,开玩笑啊,她只是经常下厨,对食物了解得多,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这治病救人的活儿,她可不敢随随便便就揽下了。
在现代,学医的可是要经过千锤卫炼才能走上急诊台,这一点,她自认可没那样的天赋与毅力。虽说厨艺还算可以,那也不过是情有独钟罢了。
月遥无意识地抬头一望,就见卫玄莫已坐在了桌旁,她欣喜地起身,踱到他面前:“领导,你来视察工作啦?”
这是月遥以前调侃卫玄莫的称呼,说他是春风得意楼的投资人,是整个酒楼的最高决岑人,直接管理酒楼上上下下的人,甚至是月遥也该听他调遣,领导头子啊。
卫玄莫矜持地颔首,看她还是嬉笑的样子,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彻底放下了。
没说两句话,月遥猛地一拍脑袋,就蹬蹬蹬地跑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的大碗里放了一坨已经发酵好的面剂子。
两人都默契十足地不再提那日让月遥羞恼的囧事,她笑意灿烂地对他讲:“卫玄莫,我来给你煮碗面吧。”
各种各样的面食,卫玄莫已经吃得够多,但看月遥很是积极的样子,也没说些扫兴话来打击她的信心。毕竟,他还是很享受月遥专为自己做饭的样子。
想到此,卫玄莫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又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来等待。
何大夫是郢都城里的名士,治愈过各种疑难杂症,很得敬重,卫玄莫也知道他,也邀请了他一起坐下来。
何大夫也不推辞,对月遥口中的拉面也很有兴趣,拱了拱手就坐下了。
围观的众人尤其是那妇人,见最有分量的三人都老神在在诸事不管的样子,很是气闷,又不敢上前坦明,只得喏喏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卫玄莫坐镇,也没人敢近前来打扰月遥,她摊开面剂子心无旁骛地就开始制作拉面了。
将面团一点点拉成约3cm的长条,滚上一层干面粉,握住两端,两手同时上下摆动,动作协调,甩动约二十下时,将一端与另一端合并,再拽出新的一头,继续甩动,这样反复几次,不一会儿,面与面之间竟然出乎意料地分离了,成了细细的一根一根,在空中犹如银丝带飘动,令人眼花缭乱;又似蜻蜓翩飞,令人拍案叫绝。
本来是因有人吃了麻辣烫食物来看好戏的众人,见此场景,也忍不住惊呼连连,掌声迭起。
月遥将拉好的面放入熬汤中,加入牛肉、香菜、葱姜蒜等,再滴上几滴辣油,一碗喷香的拉面就做好了。
卫玄莫和何大夫面前各摆了一碗,香气扑鼻而来,两人都禁不住埋了头吃起来,面条自麻辣锅中过,但汤底是用的原汤,鲜美中带着微辣,一应味道留在唇齿间,令人回味无穷。
多少人也眼巴巴地瞧着,似乎还可以隐约听见喉咙里的吞咽声。
就在这时,医馆里的药童跑了过来,停下来还喘着粗气,喉咙里泄出几个字:“那……真的……茅房……醒了……”
“那位大哥醒了!”月遥抓住关键词,一下子尖叫出声来。
那妇人也上前几步殷切地望着那药童,他深呼吸几口气才说了完整的话:“真的,跑了好多次茅房,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众人惊呼,那妇人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惭羞,立了半晌,干脆就往医馆方向跑了。
何大夫赞道:“小丫头,有两下子嘛。”
月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何大夫大笑起来,背附了双手也慢慢摇晃着走了。
月遥挥手再见,直至何大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才收回视线,转过头就见卫玄莫还在细嚼慢咽地吃着面,那认真的样子像是吃下去的稀世珍品一般。
她的脸凑过去,近在咫尺,忽然的靠近吓得卫玄莫一时后仰,就听她笑嘻嘻地晃着脑袋说道:“卫玄莫,好不好吃呀?”
说实话,月遥搞怪时讲话声音也是拿腔作调的,但是也没这么别扭,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好吧,他得承认,男人有时候也是喜欢被黏着腻着听这些讨巧的话,可是这不是月遥的风格啊。他汗毛直颤,身子一抖,略带防备地问道:“月遥,你脑子被驴踢了?”
说的什么话!本姑娘好不容易献一次殷勤,竟然这么不懂得珍惜。月遥啪地一下推了卫玄莫一把,给了他一个白眼,拂了拂裙摆,站直了身子。
卫玄莫大舒一口气,还是这样的月遥比较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