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浅水湾一片恬静,虫鸣蛙啼却也好不热闹。
逸凡表哥拉着阿威,两个人神情紧张缩手缩脚,像怕踩到蚂蚁一样溜出我的卧室。
“怎么样阿威?郝姐有没有出来?”
“没有凡哥,郝姐还在里面呐~”
“有听到什么吗?”
“笑声!”
“笑声?”
“是的凡哥,笑声,琪琪美女的浴室一直全是笑声。”
“天啊~,郝姐,给我留点隐私吧~~~,求你啦~”
……
为让郝姐舒服些,机智的凤铃为她搬来一把有靠背的藤椅,郝姐很享受地坐下去,瞅着我们呵呵笑,继续翻她的故事口袋。
“第二年春天,花开的时候,小逸的妈妈送他十多匹马。”
“大卫和伯爵~”我又抢着说话了。
郝姐笑道:“对对,大卫和伯爵,看上去很名贵的样子,为此,小逸的爸爸专门建造了马场,并从法国聘来专业的马术教练,组建了健康顾问团和兽医组。”
“噢~”我们点点头。
“转眼间,秋天来了,孩子们又聚到一起。而且这里有新人哦,多了大老爷的公子阿庆、三老爷的公子,阿祖的公子阿才、阿寿的公子阿源,还来了忠少爷(廖向忠),加在一起,十余个人,好不热闹。”
“马术,是必修课程。但阿德却因为小逸不让他骑乘伯爵而故意划开缰绳,害小逸从马背滑下来,还好旁边的技师手疾眼快抱住他,不然,小逸非摔坏不可。”
“逸凡表哥吓够呛吧,他是不是扎进您的怀里痛哭流涕呢?”我好奇地问。
“没有,小逸来了拧脾气,他跑过来跟阿德打架,结果,他又变成了熊猫,被阿德狠狠地修理了一通。”
“哈哈哈~,那,郝姐,德哥哥是因为这个挨得板子吗?”
“不是。”郝姐摇摇头笑道:“庄先生只是当面训诫了他。谁知第二天,阿德故技再施,害得阿才刚要用力翻上马背就跌进草垛里,当然,阿才气不过也动了拳头,结果两人谁都没赢,气得庄老先生罚他在卧室里静坐思过一小时。”
“阿德的脾气好坏哦~,专门欺负弱小。”凤铃看看我,我们瘪瘪嘴向下拉拉嘴角。
郝姐却笑了:“谁说的,他还跟阿忠干过一仗呐~”
“真得啊~。”我吃了好大一惊。
“这没什么,琪琪美女,男孩子的打架不会影响友谊的。”郝姐见怪不怪地耸耸肩:“我记得,那天,阿德故意跑过忠少爷的马,然后大声怪叫,吓得马儿受惊,一抬前蹄,把毫无防备的忠少爷丢下了马屁股。忠少爷火了,揪下阿德出重拳,阿德自然不示弱,两人扭打到一起,从屋里打到屋外,从地面打上房顶。”
“场面一定很热闹,像拍武打片吧~”我想都不用想准是这样。
“是的,两人打得不可开胶。就在不相上下的时候,阿德只顾出拳头没顾及脚下,右脚踩空,大头儿朝下就要跌落房檐,要知道,房檐足足有五米高耶~,下面可是坚硬的花岗岩地面,掉下来的话,非死即伤,最轻也要终生残疾,紧要关头,多亏忠少爷来的及时,一把拉住他,才避免了一场灾难的发生。”
“哎哟天啊,心都快跳出来了。”我拍拍胸膛松了口气。
“可是阿德却不领情,从后面攻击忠少爷,扑倒后又挥起拳头,打破了忠少爷的鼻子。”
“啊~~~”凤铃这一声猫叫,吓了我一跳,本就紧张的小心脏更加跳得欢了。
“呵呵~”郝姐笑得浑身抖动几下:“还有更夸张更热闹的呢,小逸他们看不过去就一拥而上,大家合起伙来冲着阿德动拳头。你揪着我的衣服,我拉着你的肩头,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拳,打红了眼,一群孩子,噼哩噗噜得像一群捞来的鱼在地上奋力翻腾,一个个滚成了土人儿。”
“德哥哥犯众怒了,那,郝姐,没人劝架,没人管吗?由着他们这样吗?”我拉拉郝姐的手。
郝姐拍拍我的手,笑道:“当然有人管喽~,只是大家都没劝开他们,连技师都卷进去挨打了耶~,好在庄老先生及时赶来,他们才收了手,却谁也不服谁得直瞪眼。”
“德哥哥一定是因为这个挨的板子,对不对,郝姐?”我终于猜到了结果。
可郝姐还是摇摇头:“没有,庄老先生的确很生气,但他罚了所有人去书房领责,大家一拉溜儿跪在地毯上思过,直到开晚餐,庄老先生才让他们起身。”
“啊~,为什么都要受罚?看上去,有些不合常规嘛~”我真想不通原由只好求助郝姐。
郝姐语重心长地说:“因为家庭需要团结,五根手指攥成拳头才能有力量,况且大家都动了手,还连带其他人受伤,怎么能单是某个人的错呢?”
“哦~”我和凤铃若有所误地点点头,其实,我什么也没想明白,只是觉得郝姐的话有理。看看她,我又问道:“那,郝姐,后来呢?德哥哥就一直这样了吗?”
“不不不,琪琪美女。”她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良少爷出现,他才彻底改变的。”
“良少爷?是大块头吗?”
“是的琪琪,就是他。这话还要从第三次相聚说起。我记得那一年,小逸和阿才因为出国深造没参加,但人群中却多了良少爷单薄的身影。良少爷平时并不多话,看上去也没什么过人之处,所以他自然也就成了阿德攻击的对象。”
“德哥哥真是个刺头儿耶~”
“嘿~不过他这回可失算啦,因为良少爷长了个无比机智的脑袋,聪明得好像后脑勺都长眼睛耶,轻而易举地识破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导致阿德那些自以为是的高明手段,跟本不起任何作用。”
“哈哈哈~,德哥哥终于遇到劲敌了。”
听到这儿,我们都笑了。
“没有整到良少爷,他不甘心,于是他又有个高招。约良少爷天黑后外出比胆量,围着马场外围走一圈,还约定只举一根蜡烛照亮。阿忠他们都劝良少爷不要去,但良少爷还是应战了。”
“那个时候,马场外围的路都是没有整修过的,坑坑洼洼很不平坦,也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天空阴沉沉的,远远得滚动着轰隆隆的闷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两人要走完一圈的时候,天空一个闪电打下来,吓掉了阿德手中的蜡烛,蜡烛点燃草垛,正是天干物燥的气候,火势很快就达到高峰,烧得干草噼啪啪直响,烈焰腾腾火光冲天,仅仅五秒钟就吞噬了一切。”
“两人脱下外套拼命抽打,可那根本无济于事,五米高的火焰大得他们无法靠近,但直到外套烧成灰,头发被烧焦,他们仍然没有退缩,烟熏火燎的他们花了脸,卜卜愣愣,成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烤地瓜。”
“好在一场及时雨帮了他们的忙,熄灭了这场大火。唯一庆幸的是大家没有在这里休息,但损失还是相当惨重的,死了好几匹马不说,马场也只剩下了了无几的断壁残垣。听说小逸为这件事还哭了呐~”
“我的天啊,淘出圈了~”我好感慨。
“是啊琪琪,为了这个淘出圈,庄老先生动了板子,最主要阿德不认错更不肯道歉,所以受到大家的指责。当板子拍到第三下的时候,良少爷换过衣服赶来,他没有讲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趴在阿德的身边一起受罚,阿德嫌他多事,一个劲儿地翻白眼儿瞪他。”
“板子噼噼啪啪地打下来,每人挨了十下才回房,这件事才算完。”
“那德哥哥跟陈先生讲和了吗?”我紧跟着问了一句。
“没有。”郝姐再次摇摇头:“伤痊愈后,阿德又跟良少爷打了一架。不过别担心,这次只是打架而已,最终,阿德败下阵来,第二天,心服口服的他正式向大家道歉,还诚恳的向庄老先生提出请求,希望与良少爷结为兄弟。”
“良少爷没有异议,所以在大家的见证下,他俩成了真金不换的异姓兄弟,俩人肝胆相照惺惺相吸,一个足智多谋、一个睿智果感,后又添了个战无不胜的机械战警,越发如虎添翼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也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缘分。”
“说得对琪琪美女,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是不是?嗯?”
“是~~~,就像我和逸凡表哥的缘分,和郝姐你的缘分,还有凤铃,是不是呢郝姐?”
“是是是,有缘分才能到一家来。好啦琪琪美女,你的泡泡都没了耶~,快去冲一冲吧~”
听郝姐这样讲,我才低头看自己,哎哟天啊,浴缸里分明只剩下了不多的水,于是我着急忙慌地去了沐浴区,郝姐和凤铃笑盈盈地转身离开。
……
看看时钟,十点半了耶,再看看乐呵呵的郝姐和小脸红扑扑的凤铃,逸凡表哥心里怪怪的,脸上的表情也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
一直到凤铃没了人影,逸凡表哥才跑去郝姐身边挡住她急匆匆的脚步,冷不丁忽然冒出一句:“郝姐~,我也想搓泥~”
“啊?~搓泥?”郝姐愣了一下,瞅瞅他眨眨眼:“噢,好吧先生,我去叫安港生,你回房准备,十分钟后开始,好吗?”
“啊?”逸凡表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要搓泥,只管瞅着郝姐犯愣。
“先生?先生?”郝姐可吓坏了,脸都白了,连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映,郝姐只好拍拍他的肩头希望叫回他的魂儿:“先生?先生?小逸呀小逸?你怎么啦,还好吧~,小逸?~小逸?~”
“啊~噢~”逸凡表哥终于回了神儿,轻轻地嗯了一声。
悟出关窍的郝姐被他逗乐了:“看人家琪琪美女搓泥,你也眼馋了吗?哎哟先生啊,你可真是的。”
“不是,我哪有,只是想搓搓了嘛,郝姐~”逸凡表哥突然忸怩起来。
郝姐哧得一下笑出声:“哎呦呦,那要不要郝姐来帮你呀?顺便看看你的小秘密好不好?”
“不要啦郝姐,心疼心疼我嘛,秘密不要讲出去好不好~,好不好嘛郝姐~,郝姐,琪琪那么没心没肺,她会问的耶~,我怎么好意思回答呀,郝姐~”一提到秘密,逸凡表哥脸都红了。
郝姐逗他说:“不好意思回答就直接给她看喽~,有什么可为难的嘛~傻小子~”
说完,郝姐没再理他,咯咯咯笑着转身离开了。
“那个~,我……”逸凡表哥看看四周好尴尬哦,随后转过身蔫溜溜地回房了。
……
天色阴沉,乌云遮住了月光,暗淡了星光。
宽阔的停机坪上亮如白昼一般,五架蓝白相间、轰隆隆响的超美洲豹EC255直升机,正等候着它那群耀武扬威的战士们。
转眼间,五辆灰色悍马汽车像它的名子一样疾驰而来,在白色标记线处一声嘶吼戛然而止,嘭嘭嘭~,车门打开的同时,从里面跳出十来条,身着迷彩装,生龙活虎的俊美少年。
他们相互击掌,相互鼓励,然后以陈正良为首,汇集到庄念梵的跟前,咔哒~,一个整齐的敬礼,更显得少年们笔直的脊梁和飒爽的英姿。
“出发~”庄念梵满眼希望地点点头,由祖叔相陪,走了第一架直升机。
是~,一声整齐的应答后是哒哒哒的脚步声,大家各自奔向各自的直升机。
是的,他们出发了,他们奔去完成每年一次的集训,去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挑战,还要去汇那位刻薄得近乎残忍的训导教管。
呼呼呼~,呼呼呼~,桨尖喷气产生反作用力,顿时风声大作,helicopter冲破黑暗飞离广袤的大地,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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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无心偶遇偶遇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