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的媳妇又送了出来,还一再的说“谢谢”。
苏瑾瑶说道:“我晚上的回来的时候把药给你们吧,我就先走了。”说完,一翻(shēn)利落的上了大黑马,轻轻一夹马腹,清脆的喝了一声“驾”,大黑马就跑了起来。
那一老一少两个证人这时候也跟着出来,就看到了苏瑾瑶上马的英姿和驾马而去的潇洒。张大叔跟四小子道:“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是有能耐,马骑的这么好呢。”
四小子也点点头道:“是啊。看着又瘦又小的一个姑娘家,兜里有钱,又会骑马,还会瞧病,真不简单。”
而苏瑾瑶则是已经骑马越跑越快,一阵风似的就出了村子,直奔城里而去。有了马匹,奔驰在路上,那种风吹过脸庞,扬起发丝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让苏瑾瑶也有了一丝的心醉。
穿越后的(rì)子太过安定、平缓,让她实在是快要忘了飞奔的感觉了。现在苏瑾瑶发现,她似乎是找回了自己巅峰时期的状态,却又不失现在所拥有的快乐与自由。
“大黑,我们再跑快一点吧。”苏瑾瑶又催马,让大黑发足狂奔起来。她也让自己的心境一起飞跃,自信、自由的感觉让她无比欢心。
直到看见了安济城的城墙,苏瑾瑶才放慢了速度,让马儿调整了一下节奏,她自己也是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才发现跑的实在是有些累了。不过大黑的脚力好,耐力也不错啊,她真心觉得这匹马买的值了。
到了城门口下马,苏瑾瑶牵着大黑去交城门费。守门的士兵看到苏瑾瑶这么一个小姑娘牵着匹大黑马,颇为奇怪的多看了两眼,然后道:“虽然不是马车,可是牵着牲口进城要加两文钱。牲口在城里不能随便拉尿,也不能骑马在街上跑,不然还是要罚银子的。”
苏瑾瑶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个道理,不过两文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也就没有争辩。答应了一声,交了钱进城,她就直奔红袖坊的后门了。
来了那么多次,也是轻车熟路了。今天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些,不过这还是她骑马骑的快呢,要不然还得比现在晚半个时辰。
刚刚来到红袖坊的后门,就见一个小丫头从里面向外张望。苏瑾瑶认得她,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给明姑娘去拿蜂蜜的那个使唤丫头,叫小囡。
小囡也正好看到苏瑾瑶来了,就笑着招招手道:“柳姐姐你可算是来了,七娘一早上就念着你来呢。”
“七娘找我?”苏瑾瑶有些奇怪,七娘是个心明眼高的,在青楼这种地方混迹久了,可是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虽然上次和自己说话算是客气,那也是因为自己拿住了理,她怕硬来砸了红袖坊的招牌。如果是平时,七娘未必就真的要那么在意自己的。
小囡点点头道:“七娘说见着柳姐姐来了就请你上楼,直接到她屋里说话。”
苏瑾瑶道:“行,我这就去。不过我问一下,红袖坊有没有拴马的地方?我赶路急,骑马来的。”
小囡一听就笑了,道:“这么大个红袖坊,平时的客人坐马车、坐轿子来的都有,哪能没有地方拴马呢。”说完,就朝里面叫了一声,过来了一个马童模样的少年。小囡就让他把苏瑾瑶的马牵走了。
小囡还跟苏瑾瑶道:“柳姐姐放心,红袖坊的马厩干净,马童也勤快,会帮你刷马喂草料的。”
苏瑾瑶谢了小囡一声,随手掏出几文钱塞到了小囡的手里。道:“谢谢你了,小囡妹妹。这几个铜板买糖吃,回头我再送你一块好看的手绢。”
小囡在这青楼里做使唤丫头,眼色也是不低的。会说话、会办事,将来或许也有大用处。苏瑾瑶从来不会吝啬几文钱,不会吧可能的门路堵死了,反而会预留下很多的发展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着了。
小囡一笑,说了声“谢谢柳姐姐”,也没有推辞客气,就把钱收下了。然后领着苏瑾瑶上楼,直接来到了七娘的门口,敲敲门道:“七娘,柳姑娘来了。”
就听七娘在里面道:“来了就进来吧,我正梳头呢。”
小囡朝苏瑾瑶点点头,帮她把门推开了。然后让开路请苏瑾瑶进去。等苏瑾瑶进门了,还帮她带上了房门。
苏瑾瑶还是第一次来七娘的屋子,就见这间屋子并不大,比之明姑娘和紫若姑娘的房间可是小了不少,装饰的也算是简单。不过想想也是,七娘是这里的妈妈,自然是不用接客的,有事也都是请客人到雅间去说话,她的房间也就不用那么在意了。
苏瑾瑶看七娘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便走过来看了看,道:“七娘,我不会梳头,只会上妆。一会儿你把头发绾好了,我帮你上妆吧。”
“那敢(qíng)好,我这老皮老脸的,是该好好扑点粉了。”七娘说完,手法很灵巧的绾了个发髻,又从桌上的匣子里拿出几只发簪插上。虽然不复杂,但是发髻绾的高,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不少,也(tǐng)雍容的。
苏瑾瑶从镜子里端详了一下七娘的发式,衣服的颜色,琢磨着给她上个什么妆。同时问道:“小囡说,七娘找我有事?”
“可不是嘛。虽说不是棘手的事,但是(tǐng)麻烦的,扰了我好几天了。”七娘一边说,一边拉过梳妆台上的另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上妆的胭脂和水粉。然后继续道:“就是对面的(chūn)仙阁出了个幺蛾子,抬出个京城的姑娘,又会唱戏又会作诗,模样也真是不赖。而且(chūn)仙阁还弄个戏台子说是打擂,这几天一直闹哄着让我们这几家青楼也选出红牌姑娘去跟她们斗花魁。你说那姑娘光是打着个京城的招牌就(tǐng)亮眼了,现在弄这么大个动静,我们比也不是,不比好像还怕了她们似的。”
其实七娘这么说,苏瑾瑶就知道(chūn)仙阁的姑娘肯定是不简单,否则七娘不会闹心这事,大不了就让明姑娘或是紫若姑娘去比一比就好了。输赢各占一半,还能凑个(rè)闹招揽一下客人,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如今七娘竟然和自己说这件事,估计着是她想了法子,也挑了姑娘去斗花魁,但是都比不过那(chūn)仙阁的京城姑娘,这才“病急了乱投医”,想到自己了。
因而苏瑾瑶就知道这件事并不好办,先不说对面的实力如何吧。单单这“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的优势,就值得推敲一下。要是本地的姑娘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却是就容易让人家抢了风头。
想到这儿,苏瑾瑶就笑着问道:“七娘,我想听句实话,红袖坊的哪个姑娘去比试了?”
七娘撇撇嘴,道:“我的两个宝贝疙瘩明姑娘和紫若都留着没让去,只挑了思瑶和(chūn)露两个丫头去了。”听七娘这口气,苏瑾瑶就猜着大致结果了。却还是问道:“结果怎么样?可给七娘你争脸了吧。”
七娘瞪了苏瑾瑶一眼,用手里的手绢在苏瑾瑶的手背上拍了一下,道:“小丫头明知故问,还挪揄起七娘来了?你这胆子可不小呢。”然后又叹了口气道:“平时呢,我也请过先生教这些丫头们学点正经东西,毕竟这红袖坊不是下等到青楼,客人要的可是风雅。可这两个丫头还是太年轻,站在台上不那么庄重,竟是学着抛媚眼的功夫了,就给人家比下去了。”
苏瑾瑶听七娘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只是一直认真的给七娘化妆。
画了一会儿,七娘忍不住了,问道:“瑾瑶,你倒是说话呀?我觉得你这张嘴也巧,心眼子也多,平时想到的、见到的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所以记着今儿你要来,可是就打早上惦记着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什么好主意。不求拿个什么花魁,只求把之前失了的面子找回来就行了。”
说完,七娘又叹了口气,卷玩着自己手里的手绢,道:“瑾瑶你也知道,七娘我不是这红袖坊的大东家,只是出了些银子占点份子,又因为会带姑娘,所以赵大东家才选了我来主事。要是区区一个京城来的姑娘就把我们红袖坊给比下去了,这赵大东家的脸上也不好看,我这把年纪了,只怕在这红袖坊就待不长喽。”
苏瑾瑶知道,七娘这句说的是实话。从仙客居和红袖坊的经营手段就能看出来,这个赵大东家的脑袋瓜活络,对人对事必定是大刀阔斧的去应对,不会畏首畏尾、顾念(qíng)分的。
如果七娘真的在这件事上就败了,赵大东家是不会再把这个红袖坊交给她的。七娘若是再没有点出众的本事,那这红袖坊的股份给谁都一样,大不了给她清算了银子,赶她走人。
不过,苏瑾瑶又觉得这事(qíng)来的是时候,算是给了她一个机会。不然,她要求七娘办的事,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了。
苏瑾瑶便道:“那戏台子都什么时候开始啊?既然是斗花魁,那总得有个规矩吧?是文斗还是武斗啊?”
“呦呦,还文斗、武斗呢。”七娘听苏瑾瑶这么问,就笑了,然后道:“瑾瑶啊,我这么说可不是冲着你。是想起那(chūn)仙阁的姑娘放出来的狠话了。仙儿姑娘要文能文、要武能武,只要我们这几家的青楼划出道来,她们(chūn)仙阁就敢接着。还说,不管是唱曲、唱戏、跳舞、作诗,只要一局能胜了仙儿姑娘,就算是我们赢了。”
“这么张狂?”苏瑾瑶也是奇了怪了,便问道:“那这输赢是谁来定的呢?总不能都是她们(chūn)仙阁说的算吧。”
七娘道:“看官们说的算呗。那戏台子下面卖红手娟,一分银子买一块;不管是捧哪位姑娘的,都可以买了红手娟去给那姑娘系上,每一场比试下来,得红手娟多的就是胜了。不过,凡是去(chūn)仙阁消遣了三两银子以上的客人,每人送两块红手绢。”
苏瑾瑶想了一下道:“那七娘你是不是太实在了,就没想着找些个人去多买几块手绢?只要是你的姑娘赢了就行呗。”
七娘诧异了一下,摇头道:“这哪能行呢。(chūn)仙阁的人又不是傻,哪个是客人来真正捧场的会看不出来吗?”
“你呀,还真是老实。”苏瑾瑶没想到七娘这见惯了风雨的,还真的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又或是,七娘之前选的那两个姑娘真是太渣了?
苏瑾瑶道:“这样吧,我帮七娘选个姑娘出来,再教她几招,看看能不能敌得过那个京城来的仙儿姑娘。另外,我觉得买红手娟的这件事,七娘你还是太过老实了。哪有不下本钱就赢了比试的呢。”
苏瑾瑶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古代的花魁比试都是什么规矩她不清楚。不过现代的那些什么大奖赛,网友投票这一块可是都可以雇水军的。要是没有大批的水军去刷屏,哪有如此轰动的效应的,想要红,就得有人各种顶。
可是苏瑾瑶说完,七娘却是一脸的不信服,摇头道:“我们青楼斗花魁,可也是姑娘们有真本事的。我这边的思瑶和(chūn)露技不如人,我倒是也服帖了。可是你说让我找人去捧场,这……不是投机取巧嘛。”
苏瑾瑶就瞪了七娘一眼,道:“没想到,七娘还有这等的大气魄,不愿意做那些不光彩的事呢?可是要我说啊,八成是(chūn)仙阁早就计算好了这么一出,私下里找了不少捧场的人,就是为了赚这么个面子。你想啊,若是(chūn)仙阁这次把你们这几家青楼都比试下去了,她们的姑娘不就是一炮而红了吗?”
“(chūn)仙阁想要这样就能够一炮而红?”七娘似乎也犹豫了。
苏瑾瑶顿时觉得,是不是这古人都(tǐng)实在的,头脑也比较简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事倒是好办了。因而便对七娘道:“这样吧,我把这件事接下来,帮七娘争回这么个脸面。要是我赢了一局,七娘给我多少的好处呢?”
“小丫头,就知道你这活不会白干。”七娘倒是笑了,估计着她也没想请苏瑾瑶平白的出主意,就说道:“你没来的这些(rì)子,戏台子已经摆了两天,我们红袖坊有两个姑娘去比试,都输了场子回来的。今天晚上还有最后一场比试,我本来是琢磨着你要是没啥主意,就让明姑娘或是紫若去比试了。不过你要是真有决胜的法子,这最后一天使出来让我们红袖坊争了面子,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一句话,五十两银子的红包不少了吧。”
五十两银子的大红包,那可就等于是苏家盖两(tào)大房子的价码了,苏瑾瑶当然是欢喜的。
不过她可是没忘了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因而便对七娘道:“谢谢七娘爽快,我尽力而为。不过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是七娘能帮我一把,这五十两银子的红包我只要一半,你看行不行?”听苏瑾瑶说有事求自己办,七娘就笑了,手里捏着帕子在苏瑾瑶的肩膀上戳了一下,道:“小丫头,我让你给红袖坊争个脸,还给你五十两银子。你求我办件事,倒是不肯拿出点花头来,只是把我答应给你的银子抹去了一半,这买卖你只赚不赔啊?”
苏瑾瑶也笑了,毫不拘束的道:“不瞒七娘说,本来这五十两银子我可以一文钱都不要的,只要七娘肯帮我一次,我也自然要帮红袖坊一次。可是要赢得这次斗花魁,凭着七娘你的实在可是还不行的。我需要点运作,才能十拿九稳。”
“瑾瑶,你是说……”七娘的眼睛眨了眨,觉得苏瑾瑶这么做会不会显得(jiān)猾了点。
苏瑾瑶却道:“咱们红袖坊的姑娘,那也是要有些不一样的真本事的,肯定不能生生的就拿银子砸出个花魁来。要真是那样的话,二十五两银子可是不够的吧。七娘你****在这红袖坊迎来送往,自然知道捧红一个姑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花销的银子自然也是不少的呢。二十五两,能买个花魁吗?”
“那当然是不行了。”七娘也觉得苏瑾瑶说的有道理,便道:“我信你一回了,你看看今天晚上怎么办吧。还有就是你说的那件事,现在让七娘办呢?还是等斗花魁的事(qíng)结束了之后?”
“自然是要现在办啦。我这东西都带来了,事(qíng)办不成我也不用回家了,都没钱过(rì)子了。我家穷,等米下锅呢。”苏瑾瑶说完,还抖了抖(shēn)上的旧衣服,故意装作很可怜的样子。
七娘把苏瑾瑶的胳膊按住,让她别在抖落了,然后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让我怎么帮你呀?可别说让我给你买(tào)新衣裳就行了。要是那样的话,之前给你的一百五十两,够买几十(tào)衣裳了。”
“七娘别急,你看看我带来的东西,就知道我求你办什么事了。”苏瑾瑶说完,才去拿了包着烤鸭的树叶过来。放在了桌上,一层层的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