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和金陵隔着一条长河,东洲河。去往东洲,需要渡过东洲河。东洲河,十分的狭长,从金陵江浦县渡口,坐船需要十天路程。
放逐东洲之人,都是会有官船可以来坐,只是官船十分拥挤,几乎都是人挨着人。
柳什暗两人到了渡口之后,已经是三月初。两人中午到达港口,询问了一艘私人大船的价格,竟然是五十两一个人。不过歧渊雪难得大方,买了两个人的船票,而且船中也是有着单独的船舱来住,这倒是不错。
两人又是将那马匹卖给了沿路的商贩,因为马匹是不能够上船。柳什暗倒是挺感激这两批骏马,才是将自己运送到此地。嘱咐着买马之人,照顾好马匹种种。
日中时分,两人开始上船。这艘名为“逍遥”号的私人大船,开始扬帆起航。
柳什暗看着渡口周围的船只,还有来往的人,还有那些衙役官吏。江浦县倒是以这水运为生,所以十分看重这船只管理,还有周围的安定。而且私人船只,几乎都是和官船一起起航,这样既保证了航行的安全,也是一旦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也是能够及时处理。
这个逍遥号上的船长,是一个少年,柳什暗前后问了一下舵手也是知道,这个少年是从他爹爹那里得来的船。坐着着运送的生意。一艘偌大的船上,加上柳什暗、歧渊雪两人,还有舵手、水手等,也就五十多人。
不过一个人一百两,十天时间,五十人就是有着五百两营生。除去一些费用用度,倒是能够有着四百多两进账。这种营生,谁不喜欢。这要知道,一个下州刺史的一年俸禄,从田地、俸钱、米粮等分配换算下来,也就五百两左右。
柳什暗心想:“商人果然都是暴利营生。”
船日中之后,就是起航,和着六艘官船一同前往东洲。
柳什暗初次坐船,所以就是在上船时,买了些桔子,也是吃了一些,生怕自己晕船。可是上船之后,自己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那歧渊雪在夜晚时候,腹中就已经翻江倒海,整个人都是不好了。
柳什暗看着歧渊雪一脸苍白的样子,心中又是担心又是舒畅。舒畅的是,我还以为你歧渊雪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你还怕晕船;担心的便是,怕这十几天的船路,歧渊雪若是缓不过来,倒是有的受了。
早早扶着歧渊雪回船舱歇息,柳什暗一个人在那甲板上歇息。看着面前的大河,滔滔不绝,河上的风吹着,那两岸青山,都是向后退去,柳什暗不免想吟诗一番,于是他开口道:“故人西辞金陵城,烟花三月下东洲,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河天际流。”
此诗改自李太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柳什暗本就想装装逼,吹吹风,可是还是被人发现了。
此时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过来,只见这人面若桃花,腮上淡红,眉眼若仙,自有一片仙子之气,一身春日白裙,在风中倒是有着一股天然之气。
她说道:“公子刚才所念之诗,尤为感人,不想是何种故人,才是能让公子抒发此种情怀。”
柳什暗也是无聊,见这女子过来交谈,也是说道:“小仙女你好,方才之诗,是我一位相知多年的好友,我想起离别的时候,不免情不自禁,看着这滔滔江水,诗情也是不绝于耳,才是作此诗句,只是偶然所得,仙女莫要取笑。”
那女子笑道:“你这一口一口仙女,让我着实害羞。若是公子不介意,我们这就交个朋友,我也是喜好这诗赋之人。”
柳什暗说道:“在下只是一介放逐之人,怕仙女倒是不敢和我做朋友。”
那女子莞尔一笑,说道:“有何不敢?不过我看你面容,倒是熟悉,似乎是见过一般。”
柳什暗说道:“说不定也是见过,在呢告示画像之上。”
女子觉得眼前这人倒是开朗,倒是合乎自己喜好,说道:“女子安月,不知公子贵姓。”
柳什暗笑道:“柳什暗。不知安仙女,前往这东洲所为何事。那是放逐之地,可比不上国朝各大城市。”
安月说道:“我住在那东洲,这是要回家。”
柳什暗尴尬笑道:“原来如此,不知可否和我说说这东洲之事,我未来的十年都是要在那里渡过。”
安月抬头看着这个少年,此人十年罪责,都是轻描淡写,和那些自己接触过的罪人,倒是有些不一样,而且言语中有着幽默与自信,她便开口:“东洲之地,地域之广,只是没有外界所说那般恶劣、黑暗,它是一个岛屿,可以算是水上的城池。此地虽然三教九流,罪人,恶徒,劳役什么都有,可是自国朝建朝三百余年以来,此地因为流放之人的众多,已经逐渐发展起来了,农事、商业、文化等都是有着一定发展。”
柳什暗点头,从安月口中的言语,他倒是对这个东洲充满了兴趣,说道:“看来我的东洲之行,倒是没那么苦。”
安月说道:“放逐之人,在东洲都是需要坐劳役、苦力的,劳役之苦,几乎是要人性命,柳公子到了那处,若是没个妥善安排,也是要苦上十年。”
柳什暗知道自己注定要服劳役的,说道:“这也是逃脱不掉。”
安月说道:“十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柳公子倒是好生计划,夜色已晚,小女子回房歇息了。”
柳什暗点头,安月离去后,柳什暗陷入了沉思。
他开始着十年自己该如何努力,自己是决计不能服劳役过完这十年的,这样下来,大好年华逝去,不能在最该奋斗的时候,选择安逸。他还要回那云庭,还要夺回木承平,所有的这些,使得他不能够有任何的松懈。
一路从云庭城前行东洲,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让柳什暗心中,对自己有着一个更好的了解。自己穿越而来,那么自己占有足够多优势,怎么把在现代的想法更好的贯穿在这个时代里头,这就是柳什暗需要去想的。
柳什暗看着水面,思绪开始流转,慢慢的月出,照亮这片河水,也让柳什暗的心更加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