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把《侄治痔》的大致意思讲了一遍,那群无知小儿立即投來佩服的眼光,而那些满身书卷气的儒生则用仰慕大神的目光崇拜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弄前人的成果,居然会有些小小的心虚,
萧子木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梦中,恍惚不已,他低首,凑近我的畸脸,眯眼反反复复打量我,
我用手一挥,赶掉眼前这只超大型苍蝇,烦死了,我撕掉一张脸上的狗皮膏药,瞪了他一眼,沒好气地说道:“看清楚沒有,仅此一件,如假包换,”
“雪儿,你知不知道我想死你了,”萧子木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一个丑八怪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会产生多大的误会啊,万一,他的fans认为他就好这口,都去毁容了呢,推动社会毁容事业的发展不说,还会误导全社会的审美观念,以后丑女成了抢手货,让美女就都成积压货了,这种罪魁祸首我可担当不來,
“我回答出來你的问題,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表示啊,”我双眼冒着金灿灿的光芒,精明地朝着萧子木奸笑,
萧子木说,“有啊,按照规定……”
“等等,”我即使打断了他,“你可别忘了喽,我之前还写过一篇《施氏食狮史》,这样一來就要双份奖金哦,”
“好,不要说双份,你要几份本王就给你几份,”萧子木爽地答应了,他的贱手色兮兮地搭在我的肩膀上,“那么,今晚良辰美景,我们就把酒言欢,彻夜相谈,如何,”
我手臂一曲,手肘向萧子木的胸口捶打过去,“谁要跟你把酒言欢,”我和萧子木在台上一唱一搭,配合多默契,活像在演二轮转,看得美女们秋瞳凝露,芳心一瓣一瓣破碎掉,
“答对我出的问題者的奖励就是可以与本王共进晚餐,”
我苦涩地笑笑,“你居然拿自己当奖励,南淳穷成这样了吗,”贬低自己,弄得多像出來卖的牛郎,
“金银财宝太过俗气,是对于满腹经纶的儒雅学士的一种贬低,”
“我就是喜欢俗气的玩意儿,就是想让你大大地贬低我呢,”我闪动地熠熠放光的眼睛,恨不得马上就來“贬低”我,
萧子木岂是木头,这么直白的表示哪会听不懂,挨近我的耳边,说道:“你要多少啊,”
我白了他一眼,哪有人问得直白啊,弄得我好像在打劫,
“那这个问題我们回去好好商讨一下,”
“好啊,”反正还有帐要算呢,
萧子木牵起我的手走下去,睇视了我身后的两个人,
我回头,“就两跟班儿,一起吧,”话刚溜出了口,立即被两道火辣辣地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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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湖面粼粼波光击破了一轮圆月,漾起皎皎月华,九曲八折的桥,延伸至湖心,被灯笼装饰地明艳艳,好像一条蜿蜒曲折的亮带,湖心亭台楼榭被绚烂的灯笼包围,熠熠生光,就像阆苑仙境,
花灯节这么浪漫的一个节日的确适合小两口子培养发酵感情,所以我就把邺上戟和蝶影打发走了,肚子面对萧子木,看我不好好拷问你,
我和萧子木四目相对,尴尬地坐在一座小亭子里,四周轻纱萦绕,好似轻雾袅绕而起,梦幻、迷离,盈盈灯光照在我的脸颊上,带來丝丝点点的暖意,植入心头,
还是萧子木先打破了沉寂,“雪儿,你怎么会來南淳啊,”
我还沒有问他呢,他倒是先问起我來了,
“姓名,年龄,家庭主要情况,身份证,”古代好像沒有这玩样儿,算了,接着问:“主要经历,有无前科……”我抱胸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多像警察在审问犯人,
萧子木震愕地盯着我的举止,扑哧一笑,“雪儿,你在干什么,”
“我突然觉得你很陌生,笑什么笑,严肃,”我把茶杯当成静堂木“啪”地一声敲在桌子上,水花四溅,就好像电火花一般,我正色道:“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沒权保持缄默,并且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萧子木先是一愣,而后,非常认真地回答:“姓萧名烨,字子木,年龄二十二,父亲已经过世,有一位生病的母亲,”但是说到父母的时候萧子木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急忙补充一句,“我尚未娶亲,你不妨考虑一下下啊,”
被我审问的时候还來调戏我,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呵呵,萧烨、萧子木,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好好的南淳王不当,伪装成一个穷酸书生,说说你的意图啊,”我眼睛直直盯着他,挑挑眉问道,
“你说呢,当然是因为你沐可星鸨妈妈声名远播,我想一睹你的芳容啊,还想让你对我印象深刻,”萧子木端起一杯茶,轻啜一口,动作潇洒自如,
跟我打太极是吧,“你少跟我打哈哈,我知道你是心仪某某人,想窝藏在暗香疏影阁來一场浪漫的邂逅,对吧,”我暗示到玄逸,“对了,你怎么回來了,玄逸当上太子就三妻四妾把你抛弃了,”
“噗,,”萧子木一口茶喷了出來,幸好他侧着身子,不然我就饱受唾沫的洗礼了,萧子木剧烈地咳了两声,急切地问道:“你……你说什么,我和玄逸,你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东东啊,妍妃是我的姑姑,玄逸是我的表哥啊,”
“啊,不但是短袖之恋,还是乱伦啊,”ohmyladygaga,这太劲爆了,
萧子木脸色泛起藏青色,臭臭的,咬牙地说道:“我和玄逸什么都沒有,”
“我明白的,你们之间的爱恋饱受着伦理道德的压力,我会帮你们俩免费保密的,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这个都成我的口头禅了,
萧子木无语了,气得只想翻白眼,叹了一口气,转换话題,“我这次回來就是为了主持这个花灯节,明天又要赶往裔都了,”
“哦~~~”我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贼贼地笑,“小情人打得火热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等不及了赶回去见他了吧,”
萧子木觉得实在是鸡同鸭讲,恨不得翻白眼,两腿一蹬上西天得了,“玄彻不是说你染上大病,一直深居浅出养病嘛,怎么在这里,而且还活蹦乱跳的,不知脑子里塞了什么东西,就会胡思乱想,”
花萝卜沒有把我绑架的事情宣传出去啊,他要走低调路线,那我就要高调处理了,想想看,这次被哈特兄妹绑架,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场经历啊,我还几经生死的考验,历经几番坎坷艰辛才逃离虎窝狼穴啊,
我开始手舞足蹈起來,把我所遇到的轰轰烈烈大事,夸张地,详尽地,绘声绘色地,讲演了一遍,
萧子木好像在看我说相声,听得津津有味,颇似享受地边喝茶,边咳瓜子,
突然岸边传來凄厉的叫喊声,“火,好多火啊,,喷,喷,烧啊烧,,”
我闭上嘴巴,眺望过去,只见一个老妪,身穿宽松的白大袍,蓬头散发,双手高举,拼命地大喊大叫,一路狂奔,身后大队的家丁都追赶不上,
萧子木倏地站了起來,眼眸冷滞,向前走了几步,言辞犀利地命令道:“把灯全部灭了,”萧子木儒雅清淡的眼眸中透着一股霸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一面,
家丁手忙脚乱地吹灭湖岸两边布满的灯笼,
“火啊,,好大的火啊,,”疯妇穿过曲折的桥,她的脚步轻盈,就好像贞子姐姐,一道黯淡的白光闪过,就來到亭子里,
我不禁胆怯地缓缓向后退,往萧子木身边靠近,萧子木走上前两步,“雪儿,别怕,沒事的,有我在,”把我保护在身后,
疯妇不停地在亭子里乱转,嘴里还是叫喊有词,“火啊,好大的火,,”凄切的声音好像杜鹃滴血般,似乎是从喉咙深处迸溅出來的,直直的刺痛了我的鼓膜,
因为靠近了的缘故,我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星星点点的花白头发像枯草般,早已失去了光泽柔顺,她的皮肤干涸地就像洪水退去之后,龟裂的河床,还有那深陷的眼眸,迸发出急迫的紧张恐惧感,
我瞥见萧子木的侧脸有些冲动,眼眸中堆积起一层水汽,嘴巴微微颤抖,抿了几下,说道:“娘亲,是我啊,我是你的烨儿啊,”疯妇双手仍高举着,傻愣愣地回过头,打量着萧子木,“你是烨儿,”她如枯木般的双手颤巍巍地捧住萧子木的脸,“你是我的烨儿,”嘴里喃喃地不断问着,
“对,对,我就是你的烨儿,”萧子木眼眸瞥了一眼家丁们,示意他们把周围的灯火灭了,
萧王妃的眼眸中渐渐有了神采,凝视着萧子木的脸,一遍一遍磨摩着他的脸,狼狈不堪的打扮亦遮挡不住她身上散发出來的母性的光芒,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要当妈妈了,看到这种场景,眼眸不禁湿润起來,
瞬间,灿烂的夜就这样消散了,黑暗很弥漫开來,只有浅浅的月华,朦胧起周围的景致,臆造出一股清新淡雅的虚幻美,
萧王妃深情渐渐缓和下來,身后一位大夫马上用一块白布掩上他的嘴巴,她瘫软地倒下,眼眸缓缓闭上,一朵晶莹的泪花在眼角绽放……/A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