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只不过是个受人摆布的棋子罢了,容暖心今儿个是要揪出那双藏在幕后的黑手……
听了容暖心的分析,容定远吃惊的挑起了剑眉,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刚从乡野山间走出来的丫头片子,居然会有如此的气场和魄力。
此时的容暖心就如同一朵只在黑夜中绽放的优昙花,芬芳美丽,百年一遇,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物的气质。
不是容蕙茹的优雅端庄,亦不是容蕙茹的活泼热辣。
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时而锋芒,时而内敛,完完全全无法捕捉。
容定远微微一怔,心头竟涌起一丝熟悉感。
这孩子……像谁呢?细细琢磨着,似乎与他年少时有几分的相似。
大夫人见容定远久不作声,心中暗暗盘算他定是信了容暖心的话,因此,她话锋一转,眼眸凌利的眸向翠儿:“好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居然敢陷害起主子来了,来人……将翠儿押到宗人府,好好审问!”
翠儿没想到大夫人居然会将罪名都安到她的身上,她不可置信的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的泪水。
“大夫人,您可不能冤枉奴婢,奴婢明明是照您的吩咐办的事……”她凄然的嘶喊道,喉咙中的声音带着一丝屈委的颤抖。
她看着大夫人,牙关紧咬,容暖心却从她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怒意。
人,终究是贪生怕死的,包括她自己在内,无人幸免。
无论遇到什么事,一旦与自个儿的性命摆起来作比较,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翠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林妈妈掌了两巴掌在嘴上,随着那清脆的‘啪啪’声,翠儿的嘴中鲜血四溢,牙齿都掉了两颗出来,这下手还真是狠励,不愧是跟在大夫人身边的人。
容定远的眉心拧了一拧,对一个妇人如此的狠心似乎有些侧目。
翠儿含着满嘴的鲜血,自然是说不出话了,她只得含着泪水,呜咽了起来。
这两巴掌也让她意识到大夫人是靠不住的,因此,她又将目光移到了容暖心的身上,带着浓浓的乞求。
容暖心有些好笑,刚刚这丫头还趾高气昂,面面俱到的陷害她的母亲,只差一会的工夫,便有求于她了。
她自然不会救她,但此时,容暖心却需要她的一句实话。
因此,她冷冷的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林妈妈的手腕,轻巧的往旁边一推。
林妈妈哪里想到她一个小姐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力道,猝不及防的被容暖心推了一把,竟险些摔了个跟头,好在身后的桌子拦了一下,但她的腰却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火辣辣的刺痛着。
“翠儿,你说自己是冤枉的,本小姐也相信你不是真凶,依你的聪明,绝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即使东西真是你偷的,你也不会藏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让人一下子便搜了出来,我说的对吗?”
容暖心的声音十分的清冷,就如同此时的月色。
翠儿猛的点头,嘴里的血水让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她干脆啐了一口,将被打掉的两颗牙也吐了出来,这才大呼道:“小姐说的极是,奴婢就算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其实这事是……”
她感激的看着容暖心,正欲将真相说出来,却听夏荷一声大喝:“翠儿,你真是胆大包天,这事明明就是你自己做的,你可别忘了你生了病没钱医的老母亲!你前几日还与我说,要弄些银两给母亲治病,你忘了么?”
夏荷的话音刚落,翠儿的话嘎然而止,她的眼眸渐渐的暗淡了下去,下唇被牙齿咬出了一道深深的月牙印。
夏荷似乎在提醒翠儿什么,她们一定是抓住了她的把柄,进而捏住了翠儿的软助。
大夫人做事一向慎重,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她绝不会轻易的出手。
很显然,翠儿的败露是她做出的最坏的打算。
容暖心没有错过大夫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和恼怒。
她没有输,容暖心也没有赢,这是她们第一回正面交锋,过了这一次,只怕大夫人的手段会更加的变幻莫测了。
“其实,这事确实是奴婢所为,奴婢想筹些钱财给府外的老母亲看病,才会一时急昏了头,拿了大夫人的东西……请老爷责罚奴婢!”
良久,翠儿细如蚊虫的声音飘荡在静寂的空气中,外头传来一声鸟鸣,天……已经黑透了。
容暖心并没有再追究下去,她心中十分的清楚,大夫人的后招不仅仅是翠儿这一个。
今日,她打不倒她,但总有一日,这些害过她们母女的人都会付出十倍的代价。
“大老爷,大老爷,皇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