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暖心半眯了双眼,瞧了一眼朱富贵,只见他姿态摇摆,双眼迷离,神色轻浮,但鼻间似乎又闻不到酒味。
容暖心又走前一步,凑近了一些,不动声色的细细闻了一闻,仍旧没有任何酒气,倒是那女人身上的胭脂味浓郁刺鼻,让她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这一家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容暖心隐隐有了些猜测。
“不像话,真不像话!”薛氏已经控制不住,指着朱富贵的鼻子骂了起来。
那朱富贵似乎这时才看见老夫人来了,忙推开身边的女子,舔着脸,赔着笑,打了个酒嗝,说道:“母亲,您怎么过来了?也不通报一声,我好去迎你啊!”
“呸……我老太婆受不起!”老夫人的身子晃了一晃,一口浊气憋在心中,让她有些气息不稳。
张妈妈忙扶住她。
“母亲,您别气了,犯不着为了这种人生气,女儿命苦,也就认了,您老不能为了我的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骨啊!”容秀梅愧疚的上前一步,挽起老夫人的另一边手臂。
好声好气的安慰道。
容暖心退到一边,时不时将眼光投到朱富贵和容秀梅的身上,却在这时,那名被带回来的烟花女子不耐烦的‘喝’了一声,上前一步,伸出手便冲朱富贵威胁道:“银子给我,不然我把你的丑事都扬了出来!”
朱富贵朝她使了个眼色,可那女子却是铁了心要拿银子,硬是不肯退让。
老夫人见此情形,以为是朱富贵又惹了什么烟花事,气得胸口发闷,吩咐张妈妈数了五十两银子交到那女子的手上。
烟花女子一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一双眼睛都笑开了花,屁股一扭:“还是老太太实在,我拿了银子这就走!”
说罢,她扭着屁股便出了容家宅子。
容暖心低下头思量了一番,过了小片刻,见容秀梅仍旧哭哭啼啼的,老夫人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她干脆悄悄的追了出去……
盛夏的天气已经显现了躁热的姿态,自打那日从别苑回来,老夫人已经愁眉不展了好些日子。
这日,早晨还艳阳高照,午后便黑了半边天,眼看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老夫人正坐在窗柩前替容秀梅担忧着,只听外头一声通报:“大夫人、二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到!”
老夫人眉头一拧,心中犯疑,这府上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二人通常都是水火不融,若不是有正事,是不会邀在一块来的。
这么想着,来人已经绕过屏风,来到老夫人的跟前问了安了。
大夫人今儿个显得十分的喜气,一进来,脸上便止不住的笑意,执络的拉着老夫人的手,似乎一刻也担搁不了的说道:“老夫人,大喜啊,老爷在北疆打了胜仗,怕是过些时日便要凯旋而归了!”
“哦?真的?”老夫人顿时眼睛一亮,回握住大夫人的手,欣喜的反问道。
之前为了容暖心的事,她还对大夫人心存芥蒂,而今一听容定远打了胜仗的消息,只觉得心间被堵住的地方,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一张脸也露出了浓浓的欣慰,到底是她的儿子,容家的骄傲啊。
二夫人也喜笑着上前,道:“恭喜老夫人,我们容家又添一功!”
屋子里一片和气,笑声不断,容蕙茹和容蕙乔也说了些赞美的话,当真是其乐融融啊。
老夫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大夫人见气氛和气,老夫人的心情也愉悦难挡,她眼珠一转,眼底深处暗暗的藏了一丝阴冷,嘴上仍旧是笑得十分的开怀,道:“老夫人,我听庆妃娘娘说,太后昨儿个问起,我们容家是否要抬个村妇做平妻,太后娘娘感到十分的震惊,媳妇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大夫人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止了去,似乎是担忧会扫了老夫人的兴致。
“说吧!”老夫人也不是糊涂之人,她隐隐猜到,大夫人今儿个这么劳师动众的,只怕也不是全为了报喜,这一查才是她的目的吧?
二夫人的眼色一变,今儿个也不知怎的,竟上前附和起来:“是啊,这事我也听说了一、二,外头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大老爷不顾我大齐国法,随意抬妻平妾,实在是让人笑话!”
听了这话,老夫人浑身一颤,她平日里只顾着吃斋念佛,显少出门,哪里知道外头有什么动静,刚才听大夫人这么一说,她还有几分不信。
此时,连二夫人都认同了,这二人往日里都是水火不融,若不是真的,二夫人又如何肯帮着大夫人一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