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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挥兵宁关帝亲征(1 / 1)

突然命道:“钱蔚然。”钱蔚然弯身过来,正是不解:“昭仪娘娘怎么回去了?”庭城亦绕开不答,只道:“传庭坷下午入宫。”钱蔚然笑道:“王,您不知道。庭王爷今儿陪王妃到山寺里上香去了。”庭城不耐烦低喝:“去寻!”钱蔚然吓了一跳,笑意也没了:“是。”

对于仓皇回来的沈涣栀,倾颜宫的人也毫无预料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娘娘怎么回来了?也不传奴婢们去接您。”首当其冲惊讶的便是月湖了。沈涣栀只是轻柔笑,却难以掩盖眼底的沧凉一片。星河默默地奉上一盏茶,月湖忙不迭接来捧上:“外面冷,娘娘先暖暖身子吧。”

沈涣栀摇头,心烦意‘乱’道:“我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想用。”月湖不解,问:“缘何如此?”照理,她该是这宫中最为事事顺遂的‘女’子了。沈涣栀扫了眼众人,微微蹙眉。星河剔透,命道:“你们先下去吧。”待众人齐齐地退下了,沈涣栀叹息了一声:“只怕一会儿等来的是王的一杯毒酒。”

心下一惊,月湖慌忙着急劝:“娘娘,这话可说不得啊!娘娘您圣眷正浓,怎么能说这么伤心的话呢?”沈涣栀只叹笑,无奈沧凉尽显于眸中:“君恩似流水,匆匆不回头。”月湖气急了,道:“若是不喜欢,只便不宠就是了。为何一定要置娘娘于死地呢!”沈涣栀抿了抿‘唇’,一阵心酸苦涩;“若说为了凌天江山,死我一个又有何妨!”

“凌天江山!”“静心死了,因我常去未央宫,故此大乾使臣扬言,若我不死,乾国必将挥兵凌天,两国永不言和。”沈涣栀含恨一字一句,冰凉纤细的手指默默地攥紧了成拳头。月湖愤恨道:“他们也太不讲理!凡事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下结论呢?”

一直不说话的星河突然开口了:“他们哪里是要娘娘死,他们分明是要借口与凌天开战。”

沈涣栀略一点头:“即便如此,王会如何抉择?”月湖笑笑安慰:“王如此疼爱娘娘,怎么会舍得您去死呢?更何况,打仗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您死了,也是无济于事啊。”急切中,瞟了眼星河,星河心领神会,也微笑:“月湖姐姐说的极是,王英明神武,定然一眼看破此局,乾国与凌天素来‘交’好,不生战‘乱’,两国更是早有盟约。乾国背信弃义,可见并非是仁义之国,既如此,他使臣的承诺更加不足为信了。这个道理奴婢都懂,王怎么会不懂?”

月湖星河说的沈涣栀何尝不明白?但是,失去一个‘女’人与一场战‘乱’比起来孰轻孰重她也是知道的,即使是拿她的一条命去赌上一把,输了,也值,更何况还有赢的可能,她的死便愈发显得无足轻重了。她哪里有勇气觉得自己个人‘性’命比凌天安定更重要呢?

庭城会如何抉择她心里也没底,但她清楚,庭城是明君,明君是不会吝惜‘女’‘色’的。

突然,月湖灵机一动,道:“娘娘何不去求求王?凭娘娘的模样,再哭个梨‘花’带雨,王怎么会不动心呢?娘娘那身段儿,在元烈殿中一跪,王的心即便是铁打的也该软了,哪里还舍得杀您!”沈涣栀犹豫着,抬眸。最为棘手之处便在这,她不会使庭城为难,即使是在她的‘性’命关头,她也宁愿将一切‘交’由他手上,她向来不是一个会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从前这样,如今也如是。

干瞪眼看着沈涣栀,月湖心急如焚:“娘娘!您不为自己想,您也得想想沈家!沈家若没了您,可要如何是好啊!”沈涣栀愣了一愣,渐渐漾开笑意:“沈铃清不是已成了气候吗?朝中还有沈明扶持左右,不会差。本宫已想好,若本宫逃不开一死,再叫沈家另选美人入宫就是了。王是个念旧情的人,看她顶着我的姓,怎么也要多爱惜怜悯些。”

听沈涣栀说这样的话,月湖与星河只觉得心痛不已。“那娘娘要奴婢们怎么办?是不是随便散给了别人?”星河忍不住低声啜泣道。沈涣栀一怔,然后低头浅笑:“人总有顾不到的地方吧?不过本宫会尽量让你们周全。”

恨铁不成钢,月湖索‘性’厉声道:“那等娘娘仙逝了,不妨好好看看,这宫里的狐媚子是如何承欢于王的!”沈涣栀猛地蹙眉,手心儿里沁了汗珠子:“不可。”月湖轻轻叹了口气,握住沈涣栀的柔荑:“娘娘,命是自己的,怎么能随意由人处置呢!”沈涣栀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本宫去求得王的不杀,也会比死更让本宫难受。”

动了动‘唇’,月湖一言不发着。沈涣栀微淡而笑,徐徐道:“就算是死,最终也是他负我,我不想他处于危难之间,居高临下地给我条命活,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月湖眉头紧皱:“事情还未到最后关头,说不准王不会杀娘娘。”

“你也说了,是说不准。如今你我只有在这儿静待旨意而已。”轻轻回过头,去看窗外的阳光,似乎和过去并无分别,却无法再驱赶身上的寒意。她不可掩饰地心慌,怕他杀,更怕他忘了她曾出现过——那是比死要难受百倍的事。

半晌,钱蔚然来了,同时卷了一身的冷气。

月湖与星河来报时,神‘色’很是紧张,沈涣栀倒淡然如初,依礼接见了。钱蔚然面上笑意浓重:“王想了许久,决定镇守宁关。”沈涣栀一怔:“宁关。”她没有记错的话,宁关是通往凌天与大乾的必经之地,庭城驻守宁关,是意在开战了。

“这样也好。”清清淡淡一句,沈涣栀心里很不是滋味。钱蔚然依然笑,却带了些老态凄凉:“过几日,王就要走了。娘娘不去送送吗?”沈涣栀微微蹙眉,心里如同压着千万块石头:“王亲自出征?”刀剑无眼,心里还是难免会担心。钱蔚然强笑:“是。今日午后,王召坷王爷入宫了,王爷听王说起此事,说什么也要替王出征,王却是不肯。”

庭城的‘性’子沈涣栀再明白不过,他是当真的爱护弟弟,这可能丧命的事,怎么会‘交’由庭珂做呢?

“既如此,王召坷王爷何事?”钱蔚然叹道:“在外这么久,朝中事总要有所嘱托,好在朝臣大多信服坷王爷,如此便也正好了。”沈涣栀神‘色’黯淡了:“王倒当真相信他。”

朝臣自然是信服坷王爷的,他们一个个儿的巴不得当年登基的是庭珂,而并非庭城。其实这样想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顺承先帝之意罢了。怪只怪这些个迂腐脑袋不知道什么叫改朝换代。

庭城始终过于仁慈了些。否则,便该将这些人杀得一干二净。沈涣栀当真不知,庭城究竟是宅心仁厚,还是念着故情——坷王爷的情,先帝的情。

这一去,这一仗,又不知要打到多久。沈涣栀从未见过庭城一身戎马的模样,只听旁人说起,庭城十五岁便为凌天出征,清缴叛匪,阳光之下,将军的金甲着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骄傲如他,信手一指敌方,也该如同神祗吧。

沉默了良久,沈涣栀只淡淡的说:“边疆苦寒,公公一定要好生照应王。”“那是自然。”钱蔚然应下后,却是‘欲’言又止。沈涣栀知道他意思,道:“此次出征,可是为了本宫?”钱蔚然低头:“王说,即使是娘娘抵用,他也绝不会动杀您的念头。”叹了一口气,沈涣栀慢慢说:“若是本宫抵用,本宫甘愿一死。如今看来,是本宫没用了。”钱蔚然急了:“娘娘怎么还说这等丧气话!王为了您与乾国兵戈相见,便是最好的证明了。王的情意,难道您还不知晓吗?”顿了顿,钱蔚然低声;“奴才失言了。”

微淡笑笑,沈涣栀轻声,如同碎‘玉’敲瓷:“公公说的是极对的话。是本宫不懂事了。”钱蔚然尴尬道:“奴才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替王觉得难过罢了。”

是啊,若听此话如庭城,也该寒心吧。

“王那里,本宫会去的。只是眼下就是年关了,王不过了年再走?”她尽量问得清淡,极力掩饰着不舍与挂念。钱蔚然摇头:“王说,他这次恐怕要食言了。”沉默一晌,钱蔚然解释道:“乾国……虎视眈眈。”沈涣栀长长一叹:“本宫知道了。”

送走了钱蔚然,月湖经不住问;“娘娘要去趟元烈殿吗?”沈涣栀摇了摇头:“此时本宫去只会徒添伤悲,还是明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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