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赶路,顶着烈日前行!
最后,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与大地融成了一色,夜幕降临。
陆离寻了一处避风的陷坑,觅来很多干草,在那里堆了一个地窝,霍可儿开心地钻了进去,在草丛里打滚玩耍。
他略一休息后,在陷坑周围堆砌出一个个尺许高的沙土堆,又觅来一些碎石块填充其中。这是一个简易的迷宫阵,并无什么攻击力,只是可以让闯入者无法靠近陷坑。
在栖云洞府时,他常用此阵戏弄小白狐。
数日来虽然并未发现这一片荒芜之地有什么危险的凶兽,但他还是在每晚都会布下此阵,以防万一。
天很快黑了下来,他钻入干草,在柔软暖和的地窝里将饥饿的霍可儿哄得睡着后,出了陷坑。
这里的天气反差很大,白天热得要将人烤熟,到了夜间,四野风吼,寒气迫人。陆离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手中提了早就找好的一块边角尖利的石头,直往一地摸了过去。
他要干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那就是捕猎食物,目标是黄鼠。
这种大老鼠在荒野中很多,一路上不知见过多少,他早就在打主意了,只是此鼠十分机警狡猾,很难捕获。一次次无功而返,让他渐渐摸清了黄鼠的习性。傍晚拣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很多鼠洞,并一一做了记号,只等晚上行动。
陆离蹑手蹑脚来的目标处,借着昏暗的星光,将方圆十丈内的三四个鼠洞都堵死,最后来到一簇荒草下,那里赫然也有一个鼠洞。这种黄鼠极狡猾,所谓狡兔三窟,岂知狡鼠亦有数窟。上一次楚映挖了大半夜,不料黄鼠却从另外一洞从容逸去,害他功亏一篑。
现在,他有了经验,首先堵死了黄鼠的退路,最后从主洞开挖。手起石落,沙土翻飞,红色的沙土干酥,挖起来很快。
一个时辰后,此地几乎被陆离翻了一遍,眼见未挖处已经不多。他不禁忐忑,担心黄鼠并未留宿洞中。
蓦地,就在他又一次抬起石块时,一物跐溜一声从挖开的土洞中飞速穿出。陆离大叫,知道是黄鼠,当即手起石落,直砸下去。
黄鼠十分灵活,呲呲尖叫,每一次都躲过陆离的石块,最后直向外飞逃。陆离奋力虎扑,左手一下子揪住了黄鼠尾巴,黄鼠回头欲咬,
陆离石块落下,将它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笑道:“哈哈哈!看你还跑!”
他站起身来,拽住黄鼠的尾巴提起,很沉,足有一尺多长,抵得上一只野兔了。
陆离美滋滋,提着老鼠一瘸一拐而回,老远便见陷坑边上一个小小的身体在夜风中瑟瑟发抖,正是霍可儿。
“可儿,你怎么不睡觉,自己跑出来了?”陆离走近,开口问道。
“哥哥,我害怕,可儿饿醒后不见了你,很担心!”霍可儿抽泣,委委屈屈的道。
“呵呵!不用担心,饿吗?看哥哥带来了什么?”陆离笑呵呵,将战利品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好大的一只老鼠!”霍可儿吃惊,不自禁向后退了几步。
“走,回去吃老鼠,饱餐一顿!”陆离挽着可儿欣然而回。
这里不缺干草和灌木的枯枝,曾独自在山中时,他就觅得了燧石,一直收藏在身。
火很快生了起来,红焰跳动。
天黑时为了怕惊走黄鼠,陆离一直没生火,此时霍可儿很开心,坐在火堆旁一边往里填干柴,一边好奇地看着陆离将大老鼠用利石剖开剥皮扒肚,然后穿在一根粗壮的湿木棍上,架在火上烧烤。
老鼠很肥,白生生的鼠肉被烤的滋滋作响,油脂溢出,滴落火中,哔啵有声。
“哥哥,大老鼠真的能吃吗?”霍可儿怀疑的问,但阵阵肉香传来,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当然能吃,你闻闻,这么香的肉你吃过吗?”陆离一边不停转动木棍,一边说道。
霍可儿点头,又摇头,不再出声,安静地盯着逐渐焦黄的鼠肉。
很快,陆离笑道:“好喽,开吃!”将鼠肉凑到鼻端闻了闻,道:“外焦里嫩,妙不可言!”然后撕下一条后腿,递给霍可儿。
“真的能吃?”霍可儿接过,望着异香扑鼻的腿肉,不确定的问。
此时,陆离早已经满嘴流油,吃的不亦乐乎,含含糊糊的道:“你尝尝就知道!”
霍可儿凑到鼻端闻了闻,然后舔了舔,最后终是抵不住诱惑,闭着眼咬了一小口。
接着她欢叫,开始大口撕咬,狼吞虎咽。
小女孩饿坏了,很快就吃完了一整条腿,毫不客气地扑向陆离抢夺鼠肉,陆离跟她玩闹,故意躲开,一时间,荒野上传出欢声笑语。
......
又是好几日,他们艰难前行,饥一顿,饱一顿,遇到什么能吃就吃什么。霍可儿也逐渐适应,只是蜥蜴、昆虫之类的始终不敢吃,好在途中又挖到了一些球状根茎,陆离除了解渴,全留给了她。有几个晚上,又捕到了黄鼠,自是一番大快朵颐。
这一日,他们走过的地方,地貌发生了变化,赤红的沙土逐渐转黄,草木种类也多了起来,且翠绿了许多,出现了一丝欣欣向荣的景象。
陆离兴奋,感觉应该快走出这片荒凉地了。
一阵奇异的嗡鸣声响起,霍可儿惊叫“哇!好多的蝗虫!”
前方的一片草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蝗虫,地上跳的,草叶上爬的,空中飞的,遮天蔽日数之不尽。
他们遇到了蝗群。
“好东西哇!正好肚子饿了,就拿你们打打牙祭!”陆离大笑,一跛一拐地向蝗群冲去。
“哥哥,你怎么什么都敢吃?那可是虫子!”霍可儿不满,嘟哝着嘴道。
如雨的蝗虫黑压压,撞在身上、脸上好不生疼,陆离也不敢太过深入,虫群密集处足可让人窒息,他只在边缘拣拾。
蝗虫太多,随手一搂就是好几只。霍可儿来了兴致,也帮着他捉虫。
转眼的功夫,两人衣襟里已经兜满了蝗虫,足有上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