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西门疏都不知道怕这个字了。
感觉端木夜又将她搂紧了些,许久,才沉声道:“蕊儿,别离开我!”
西门疏微一怔,三年多了,她都未听过他叫她蕊儿了,三年前也只有在那几天,他才亲昵的叫她蕊儿。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却被他强烈的不安感染,突然,一阵心酸涌了起来,西门疏心疼的转身回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胸膛上。“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随。”
端木夜的身体一僵,随即怜惜的吻了吻她耳边的长发,将她紧圈在怀里,闭上眼晴,额头与她相抵,似在享受这一刻平静时光,良久,才开口道:“生不离,死不弃。”
西门疏心中无比动容,绕上他腰间的纤臂轻轻合拢,偎依在他怀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生不离,死不弃。
端木凌瑾伤得很重,又加上昨夜他不顾一切要了奔雷,原本好好的一场欢爱到最后演变成发泄,身上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均加重,没有十天半月是下不了**。
他与奔雷陷入冷战了,躺在**上胡思乱想,三天后,他由冷战转为拐弯抹角的刁难奔雷,根本没工夫理会西门疏。
奔雷除了要应付端木凌瑾,还要找柳叶,柳叶突然失踪,这让他感觉到很奇怪,隐约有种不安在心里荡漾。
柳叶是个知分寸的人,不可能突然消失,何况端木凌瑾都受了伤,她不可能丢下他。
除非她遇到危险,或是出了意外。
然而,在其王府谁有本事能伤害得了她?
所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子府。
自端木凌然十八岁起,他就搬出了皇宫,老皇帝赐他一座府第,离皇宫不远。
“参见十八王爷,参见其王妃。”老管家一见西门疏推着端木夜来太子府,颇为惊讶,传说,端木夜自从由太子变为十八王爷,双腿又有残疾,性格就愈加孤僻,不与人亲近,除非皇宫有重要宴会,否则绝不出席。
“太子呢?”阴鸷的言语传出来,丝丝冷气蔓延,可即使如此,却任谁都听得出,冷漠的背后压抑着的担忧。
老管家顿时有种受**若惊的之感,十八王爷跟太子关系不错,只有太子经常出入十八王府,却不见十八王爷来过太子府。
这的确是端木夜第一次踏进太子府,如果不是西门疏,他不会来,至少不会光明正大的跑来。
“回王爷,太子四天未回府了。”管家恭敬的说道,他也担忧,可担忧有用吗?他只是个仆人,无权干涉太子的事。
“四天?”西门疏忍不住出声,眼底闪过一丝骇然,随即趋于了平静,如果端木凌然四天没回太子府,那不就是说自那次见他后,端木凌然就失踪了。
对端木凌然,西门疏不了解,她也并未担忧他,而是同情,都是受感情重伤,那是一种感同深受的怜悯。
听着端木凌然的感情事迹,让她想起甘力风。
端木夜什么也未说,神情一片冷然,朝西门疏说道:“我们走。”
“可是......好吧。”西门疏推着端木夜离开太子府,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十字路口,十八王府与其王府方向相反,西门疏没有丝豪犹豫,推着端木夜向十八王府的方向走去。
端木凌瑾受了重伤,跟奔雷的感情又处于纠结状态,所以,没心思理会她,就连幸灾乐祸的难。
“木夜,端木凌然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西门疏忍不住问道,她就将柳叶杀了,还毁尸灭迹,只要凤焰不说,这世上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也没告诉木夜,凤焰更不可能说,没必要让木夜知道。
端木凌然在她的计划里占很重要的位置,老皇帝一死,端木凌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届时让他跟端木凌然兄弟相残,然后他们再坐收渔人之利。
端木夜剑眉微蹙,薄唇紧抿,抬眸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楚南国帝都,凌然是太子,他能出什么意外?”
“那可不见得。”西门疏反驳,百密一疏,端木凌然又在那样的情况下失踪,十有**遇险了,西门疏是这么推断的。“该不会端木凌瑾想效仿楚......”
帝字还未说出口,西门疏果断的住口了,这是不可能的事,端木凌瑾受了伤,加之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计划,在楚帝身上下蛊,四五个月必死,他怎么可能未雨绸缪,先将端木凌然除去。
况且,楚帝又不只他们两个儿子,端木凌然一死,他也未必能被册封为太子。
楚帝有防备,将所有事都算得滴水不漏,防端木夜比防外人还稠密,可惜,百密一疏,不能强攻,就智取,不能挥剑斩下他的头颅,她就给他下慢性毒。
“你想太多了。”端木夜额头上出现一条黑线,凌瑾效仿大皇兄,这根本不可能,余光瞄见一家**,子夜般的黑眸里闪过一抹精光。“停下。”
“什么事?”西门疏停了下来,看着端木夜好奇的问道。
端木夜不语,修长的手指在轮椅上的扶手上敲打着,目光锁定在一处。
西门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脸色一沉。
**,他居然目不转睛的盯着**。
“你想进去快活吗?”西门疏平静的神色没有一点诧异,问得却是咬牙切齿。
他若是敢说是,她肯定会灭了他,有她在他身边,居然还敢觊觎**里的姑娘。
端木夜轻抬眸光,看着西门疏时轻轻地闪烁着,涟漪濯濯,指着对面的**开口。“推我进去。”
西门疏眼里的光芒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声音遽然深沉寒漠,冷冷凝着他,说道:“推你进去?”
二楼雅间,布置的精雅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胭脂气息,还有一份檀香的清新,只是被那浓郁的胭脂味儿覆盖。
清风透过窗棱吹了进来,摇曳着**边的轻纱,一道婀娜窈窕的娇躯,依附在一个健硕的身影怀中。
不是端木凌然是谁?
不知端木凌然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引来女子不住的娇笑连连,粉拳击在他胸膛,嗔怪着。“爷,你真坏,奴家不理你了。”
端木凌然瞳眸中染着一抹痛意,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挑起女子的一把秀发,煽情的放到鼻间轻嗅乌黑的秀发下,妖娆的声音响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女子翻身,纤臂环着他的脖子,手腕上带着精致小巧的玉镯,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爷,此生遇见你,是奴家三世修来的福气。”女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里浅浅的无奈。“可惜,这些日子,你没来兰妈妈就逼奴家接客,奴家抵死不从,为了爷,就算是丢了这条命,也不会让除了爷以外的人沾亏奴家的身子。”
端木凌然微微蹙眉,却是闭口不语,女子立刻感觉到他的不悦,说道:“不说了,爷能来就是奴家的恩泽,只要爷心里有奴家,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端木凌然看着这张委屈的小脸蛋儿,有瞬间失神,妖邪的眼眸里情意深深。“雪儿,雪儿,别怕,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爷。”女子心中一喜,每次只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就会爱她。
从他踏进**那一瞬间,她的心就为他而动,那天,他如天神般临降在她面前,他救了她清白的身子,她虽出身**,清白之身却给了他。
她知道他的身份,她也有自知之明,而现在,她贪心了,不满足了。
兰妈妈一言惊醒梦中人,只要她能怀上他的骨肉,她就有机会母以子贵,当不了正室,当不了妾室,她也要当他孩子的母亲。
“爷,我是你的雪儿。”女子娇媚的语气,带着无比的you惑力。
说来也巧,她还真叫雪儿。
“雪儿。”端木凌然一把将怀里的女子紧紧的拥住,性感的唇瓣开始急切的寻找那两片樱唇。
而女子也更是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浅吻了一下,女子便移开,丁香小舌落在端木凌然突起的喉结上,顿时引起端木凌然的轻颤。
“雪儿......”端木凌然喃喃的叫着雪儿两字,眸中满是深情。
女子发出娇喘的声音,抱着端木凌然的脖子,将自己的粉唇主动送上去,窒息的吻结束,女子被挑起浴火,急切的催促。“爷,要我,我是你的雪儿。”
碰!大门被踢开,端木夜跟西门疏紧盯着里面正上演的活色春香,端木夜淡然如常,西门疏眼眸里跳窜着红色的火焰。
她还担心了他一番,还打算说服木夜去找他,没想到他居然沉迷在**里流连忘返。
“啊!爷。”女子惊呼出声,白希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濡湿的发丝贴在脸颊,眸中闪过一抹幽怨,关键时刻居然有人来破坏她的计谋。
端木凌然的动作也停了一下,他是有一瞬间的迷惑,现在却清醒了,知道在他身下吟声的人不是他的雪儿,他的雪儿很矜持,即使在**第间也不会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她是公主,从小就有嬷嬷教她。
激情结束后,端木凌然直接一掌将女子劈晕,穿上衣衫,推开窗户,让房间里的气味散去。
幽幽的一声叹息在西门疏耳边咋响,低眸看着端木夜,他这一声叹是为端木凌然吗?
端木凌然是他的侄子,爱上自己的妹妹,这能不叹息吗?
这比端木凌瑾爱上男人,还更令人震惊。
兄妹恋,不伦之恋。
“小皇叔。”良久,端木凌然才开口叫端木夜,西门疏估计他是将情绪调好了。
端木夜深眸一顿,幽深的眸光悄然从**上的女子脸上掠过,落到端木凌然身上,沉声道:“凌雪在天有灵,一定不愿意见到你现在这样。”
端木凌然后背一僵,转身看着门口的端木夜,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如果她真是在天有灵,看到我这样,她就应该后悔......自杀。”
最后两字,端木凌然从牙缝里迸出。
“凌然,报复不是你这种报复法。”端木夜叹息,凌雪的自杀让他很意外,心里却清楚,凌雪会选择死这条路,除了大皇兄,还有谁敢逼得她不得不自杀。
“那要怎么报复,请小皇叔赐教。”端木凌然朝端木夜拱手。
他承认,自己是在报复,在报复她,也是在惩治自己。
如果他那夜自己惊醒点,或是别沉迷,也许她会没事,那夜,他看出她的反常,却没在意,结果悲剧就酿成了。
端木凌然站在窗户下,清风吹拂,随风飘逸的长发轻舞,妖邪的眼眸闪着动人的光芒,却是伤楚。
沉默,死一般沉默在空气中漫延。
良久,端木夜开口。“回太子府。”
不是命令,也非请求。
西门疏推着端木夜走之前,对端木凌然说道:“如果很难受,你可以哭出来。”
端木凌然回答她:“我没有泪。”
西门疏嘴角一抽,瞎说,那天她就见到他落泪了,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十八王府,一进书房,端木夜就站了起来,搂着西门疏去石室。
石室里,并没有西门疏预感的,两人独处时将她扑倒,端木夜进石室就开始配药,西门疏站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专注而认真。
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端木夜对面,眼神中有了迷茫,西门疏突然问道:“木夜,你说,爱是什么?”
她真的想知道,什么是爱?
有人说,爱无界限,可她却在端木凌然的爱情中看到了界限。
她的爱是残忍,东方邪的爱是自私,端木凌然跟甘力风的爱是痛苦,端木凌瑾的爱是占有,她突然想知道,木夜的爱是什么?
端木夜只是冷睨了她一眼,继续手下的工作,西门疏静静地等着,她等了很久,久到她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她的问题了,端木夜开口。“爱是等待。”
西门疏一愣,眸中闪过一抹痛意。
是啊,他的爱是等待,他一直在等,等着西门疏回头,等西门疏有爱。
是谁说没有人会站在原地一直等你,端木夜却傻傻的站在原地等了西门疏很多年,最后没等到她的爱,却等来了她的死亡,还救了她腹中的孩子。
而现在,她借尸还魂,灵魂重生,西门疏在心里说道,木夜,辛苦了,这次换我来等,只等你。
“等待有期限吗?”西门疏又问道。
端木夜抬眸,停下配药的动作,踱步到西门疏身后,从袖袋里拿出一支白玉簪,将西门疏的青丝挽起,斜斜插入白玉簪。
历门微的未。“没有。”说完,端木夜又回到桌后,继续配药。
没有,西门疏鼻子一酸,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心痛,那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对她的等待,是因为爱?”西门疏问了一句废话,他在她面前,对西门疏的爱,毫无掩饰,如果不是因为爱,他会等待吗?
“从**回来,你就变得有点怪。”端木夜说道,没给西门疏说话的机会,接着问道:“是凌然触动了你吗?”
西门疏点头,又将话题拉了回来。“木夜,你能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
端木夜不语,这个问题不难,难得是他不想在她面前说,对无关紧要的人,他可以冷酷到底,对他关心的人,他不忍心去伤害。
这些日子相处,他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希冀,他不去确定那份希冀来源于何,最终目的是什么?
得不到他的回答,西门疏不死心的问道:“除了等待,你还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端木夜骤然抬头,直视西门疏的清眸,脸上的表情认真而执着,好似他不回答,她就不死心。
西门疏最想知道的就是,除了等待,他还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对视良久,端木夜才从薄唇里吐出三个字。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一个女人的角度,我告诉你,她最想要的是安稳的生活......”西门疏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而不是生活在皇宫之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能为她做什么?”
端木夜蹙眉,她这是在逼他。
“你不是她。”再也没心情配药,索性不配了,端木夜来到她面前,将她从椅子上抱起,西门疏一惊,在她以为他会将她丢出去时,端木夜却落坐在椅子上,将她放在腿上,双臂环着她的细腰。
“我是说如果。”西门疏加重如果两字,她对他旁敲过,可惜他的态度太坚决,坚决的让她快要说出事实时打退堂鼓。
“没有如果。”端木夜下巴放在她香肩上,拒绝回答这个问题。17ch。
“木夜。”西门疏黛眉一拧,她不习惯撒娇,她习惯用强势命令,而重生后,她却习惯了隐忍。
西门疏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你能不能暂时将我当成她,如果愿意,你就回答我的问题。”
西门疏语气没有逼他之意,脸上的神情却是逼。
同样一张同,眼神也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很能确定,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他还真以为此刻的甘蕊儿,就是他的疏儿。
脸可以骗人,眼神也可以骗人,可是这具身体,比西门疏高挑,却也比西门疏清瘦。
端木夜轻轻的挑起目光,身体微微的倾斜着,靠在椅背上。
他心动了,在西门疏身上得不到的答案,他想试图在她身上得到。
“只要你愿意,我永远只爱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承诺,让任何一个女子都为之心动。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承诺,西门疏有些害怕。
离开十八王府,西门疏并未回其王府,而是去了白府,她让凤焰回了其王府。
管家认识西门疏,白练也交待过,她来白府无需通传。
院子里,西门疏远远的看着与一猫一貂玩得欢快的笑笑,这一幕很和谐,西门疏想守护着。
“看够了?”身后传来的低沉沙哑的男声,带着让人透骨的冷。
西门疏一愣,回头便见站在她身后的白练,他救了笑笑,也将笑笑守护得很好,如果不是他只有十五六岁,还真以为笑笑是他的女儿。
“谢谢。”西门疏真心道谢,不管他接不接受,她还是要谢。
白练黑眸蓦然变得幽暗深沉,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看着西门疏,冷冷勾了勾唇,寒声道:“笑笑是我的。”
像是在宣誓,也像是在告之。
好强的占有欲,西门疏漠然的星眸泛着夜明珠一样的幽光,不带有一丝温度,纤细的手指,柔弱带着光滑洁白,轻轻将额前一缕发丝掠到耳后。“没人跟你抢。”
她虽孕育了笑笑七个月,却没能保护笑笑,是白练救了笑笑,给笑笑活下来的机会,即使她是笑笑的娘亲,也没资格与白练相争。
白练的视线,微微向下,锁定在笑笑身上,划过一抹担忧,白白受过训练,它的爪子再锋利也不敢抓伤笑笑。
可那貂儿却是她给笑笑的,他还真担心它抓伤笑笑。
有几次,他都想将貂儿掐死,笑笑不依,他也不敢真掐死。
白白跟貂儿相比,白白逊色很多,杀伤力也比白白强悍,让貂儿保护笑笑,他的确放心,放心的同时也担心,笑笑的身子与常人不一样,尤其是见血就很难止血。
移开视线,落到西门疏身上,白练皱了皱眉,西门疏见白练有些异样,问道:“怎么了?”
笑笑喜欢她,白练犹豫着要不要将笑笑的身体状况给她说一样,一是为了让她小心,二是隐约觉得她有权力知道。
他心里清楚,她不是笑笑的娘亲,笑笑的娘亲是西门疏,那个躺在冰棺里的人。
笑笑将她当成娘亲,那便是娘亲,反正笑笑也需要母爱。“笑笑的身子不好。”
“我知道。”西门疏心里划过一丝痛意,她比谁都清楚笑笑的身子不好,是打娘胎里带出来,怀笑笑时,她就没休息好,甚至还上战场。
白练微微皱眉,眸光流转,她知道什么?“笑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