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彦出门后不到半个小时,一大早就有人找上门来。
全世界都有一个同样美好的名字,妈妈。
可在郑家,这是个绝对的例外。
苏北很快就听说她要甩了自己的儿子,径直找上门来,开口第一句:“你们两个不好了?”
“是的,阿姨。”她诚然回答,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再隐瞒,就真是不厚道了。
“别别别!我可不敢当。”苏北冷嘲热讽道,“我那儿子已经那么优秀了,你还是看不上,非得死缠着人家那有钱人,怎么样?那天晚上为了给你办见面会,你那么一走了之也就算了,还得让我们老两口儿给你擦屁股,你过意的去吗?”
很难理解在苏北的意识里,甩掉她的儿子和不付酒店的钱哪个更为恶劣。
她笑了笑,立刻开了一张现金支票,按照她的粗略计算,支付酒店的钱已绰绰有余。
苏北接过支票,极认真地数了一遍上面的零,皮笑肉不笑地随意往钱夹里一收,又说:“这些钱都是明面儿上的,还有很多在此之前我们花去的呢?如果你嫁给我们郑家,这个自然是不必算了,可现在你找到高枝儿了,拍拍屁股就走了,是不是得把那些钱也还给我们?你是做大生意的,我们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市民,你可别骗我们!”
她颦眉,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觉得这样的贪得无厌实在令人厌恶,本想说她两句,但想了一想还是作罢,便盯着苏北。
“怎么?你不想给钱吗?”苏北咋呼起来,“我现在就到你们这个小区门口去嚷嚷,说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女人,表面上光鲜亮丽的,但背地里勾三搭四!”
她苦笑了一声,挑起眉头。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再开一张支票,苏北也能找到理由让她再开。
“这样吧!”她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让苏北离开,“您开个价,到底要多少钱?”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是来向你要钱的吗?”苏北甚至激动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现在我只是把经济损失追讨回来,还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呢!你居然敢给我这么说话!太过分了!这本来应该是你自己主动过来和我们谈的,现在我来了你还这种态度,你以为你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算我说错了。”她很是头疼,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只希望快些将苏北打发走,现在郑家所有的人除了郑可茵之外,她一个也不喜欢,就算要赔钱,还是要低声下去地和苏北说话她也认了,面带微笑地重说了一遍,“阿姨,我知道我做的事让你们蒙受了很大的经济损失,这样吧,既然我不能再和可军在一起,希望可以通过经济补偿你们,为你们受到的伤害做出一点点补偿。”
“这还差不多!”苏北不可一世地昂起头,“我是好心提醒你!做人做事都不要太绝!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留一线,他日好相见。现在你那个富二代是不错了,可谁知道将来我们家可军又是什么样的人物?指不定就有需要的地方!风水轮流转,他们家有钱有势又怎么样,不会走运一辈子的!这还需要有人帮忙。”
她点了点头,盯着苏北。
苏北已经看到她打开支票簿,大概怕自己随意写几个钱就打发她走,于是便立刻伸出一根手指头,掷地有声地说:“一百万。”
她低头就把支票开好,递过去的时候苏北脸上的红晕愈发浓厚,既懊恼又吃惊。
懊恼的是看她那么爽快,一下子就把钱拿出来了,恨自己要得太少,吃惊的是她居然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悻悻地接了支票,再厚颜无耻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讹诈了,从她这里出去的时候,捎带手从桌上拿走了一个烟灰缸。
她只当没有看到,更庆幸以后都不愿意再看到这个人。
原以为苏北已经走了,但谁想到自己刚下到车库,就看到郑永正在发动车子,可怜兮兮地一个人舞弄着车子,苏北坐在副驾驶上,入迷地看着那两张支票。
不期而遇让郑永颇有些尴尬,但苏北却一下子就从车上跳下来,叉着腰指着她怒道:“你干什么!干什么!我告诉你!给了我的钱你休想反悔再拿回去!还有还有!我可什么都没拿你的!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下地狱割舌头!”
她哭笑不得,只是打算出去一趟,却被苏北看做故意追上来找麻烦,无奈地摇头,如果说现在还有一丝的忍耐,那也是看在郑可茵的面子上。
她打算息事宁人,对方却不那么想,苏北看她不言不语往前走,立刻追上来,一把扯住她的衣服,怒道:“你这个小婊子!我看你敢报警。”
现在的苏北和土匪亦无两样。
她推开对方的钳制,冷笑道:“阿姨,如果我真的不想给你钱,有的是办法,虽然你拿着我亲手签名的支票,只要我一个电话,那就是一张废纸,我只要在家里打个电话就好,用不着追出来!”
苏北愣了一下,又横道:“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谁知道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当着我们做一套,背着我们又是做一套!你最拿手了!现在说给我钱,一转眼就指不定告到什么地方去了!上次不也是一样,我儿子在外面,你居然和男人在里面鬼混!”
“好看吗?”她怒从心起,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真不要脸!”苏北一下子就哭了。
她嗤笑一声,推开苏北的手,按下自己的车钥匙,“说到这个,比起您我还差得远呢!”
苏北一声更比一声哭得更大,郑永见状,上前找她理论,她无奈地摇摇头,好在两个保安经过阻止了更大的纷争,郑永载着苏北暴怒而去,她也上了车子,她该做的事情还很多,其中并不包括和他们两口子吵架。
康龙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上,上次说他住院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