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渡船之战总结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就紧接着开始为接下来的旅途做准备。
从潘丁辗转曲折到达拿沙勒的达姆柏森镇,这段路程可算作我们远行的第一阶段。现在第一阶段已经完成,接下去我们就要进行第二阶段。而这第二阶段的主要目标,就是找到“苍松旅团”并与他们接头。——是的,不管是为了完成坎伯雷大叔临终的托付,还是为了达成此次远行的真正目的,与这个至今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旅团接触都是必经的一步。
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团队,珍姨目前对我们所说的只是:坎伯雷大叔曾经是苍松旅团的团长,也是它的创始人之一。苍松旅团对于坎伯雷大叔来说,一直是如同大家庭一般的存在,在他心目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而至于这个所谓的“旅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团体,平时都是干些什么的,以及坎伯雷大叔在最后的时刻口中高喊的那个名字“萨莲娜”是否是指旅团中的某个人,对于这些问题珍姨则没有再开口,只是表情有些黯然地告诉我们三个年轻人,等找到了这个旅团再详细跟我们说明。
同样地,在有关此次远行的真实目的以及与此相关的其他问题上,两位长辈依然对我们三人守口如瓶,只是跟我们说,现在还没有到将这些问题一一挑明的时候,为小心谨慎起见,或许也需要等到我们找到苍松旅团并与之接触之后,才能向我们所有人揭示出关于这次远行的所有细节。两位长辈还补充说道,其实如果先前坎伯雷大叔并没有在路上遇到可怕的危险,而是顺利地抵达潘丁与珍姨会合的话,这次远行恐怕还不会显得如此的气氛凝重和疑云重重。可是想不到,大叔竟然在从南联到潘丁的这一路上、接连遭到不明身份黑衣人以及海盗的攻击,并最终惨死在海盗的炮火之下。这一悲惨事件,使得珍姨和埃尔叔对此不得不紧绷起神经、提高警惕。尤其在经过黑渡船之战、进入拿沙勒之后,如今远行的气氛显然也变得更加的令人紧张了,形势也更加地显得复杂和前景难料,这就更迫使两位长辈必须采取以小心为上的行进策略才行了。
埃尔叔和珍姨的解释也确实有道理,既然现在还不便对我们公开秘密,那我们这些晚辈就将心思放在继续专心赶路上好了。况且话说回来,至少珍姨向我们道出了坎伯雷大叔同苍松旅团之间的关系,这也算是解开了我心中的第一个谜团——尽管这个答案并没有太令我感到吃惊。因为回想起那个狂妄的海盗头初次见到大叔时嘴上所称呼的“坎伯雷老团长”,以及坎伯雷大叔在最后时刻向我和温德嘱咐的那番话语,要推测出这个答案是不算难的。只是在确认了这个答案之后,我心中不禁又多了一些不安和担忧——要知道,苍松旅团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老团长,而他们现在并不知情。一旦我们真的找到苍松旅团,并向他们说出坎伯雷大叔的噩耗,到时候,他们会是什么反应?那时我们又该如何面对他们?
无论如何,旅途准备依然在进行。首先是旅途必备品的补充,为此,两位长辈吩咐我们三个年轻人待在小旅店内,哪儿也不要去,他们自己则跑出门去忙活了差不多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分才提着大袋小袋回来。药品、干粮、水袋等等,还有给我和温德新买的两把防身短刀——旧的短刀早在跟佣兵搏杀时掉落了,所以当然要补上新的。
买回来的物品里还有一样令我感到好奇,是一个靠镶嵌魔法石提供照明的悬浮式照明灯。这玩意儿颇为神奇,像是由某种金属制成,体积小巧玲珑。它的外表呈一个圆锥形,圆锥侧面有一个镶嵌魔法石的、小小的镶嵌孔,镶嵌孔周围布满各种魔法条纹,它的底面则是半球形的灯胆。只要在镶嵌孔里嵌上作为能源的魔法石,然后经由某种简易的魔导咏词触发,照明灯便会按照施术者的意图,悬浮在半空中并从灯胆放射出光亮,然后就可在施术者的操控下给人们在夜间提供照明,或为夜间旅行者照亮前方的道路了。反之,不需要照明的时候,也可以控制它熄掉灯光。当然了,使用这种魔法照明灯是需要有一定的魔法基础的,不会用魔法的人,买它也是白搭。噢,此外还要补充一句:为照明灯提供能源的微型魔法石,您还得另买。
说起来,这玩意儿着实让我回想起了我们不久前刚刚见识过的另两件东西——佣兵战船上的那两个大型魔法石镶嵌装置:魔法长枪产生器和魔石喷焰推进器。想来这只魔法照明灯跟那两坨东西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从原理上说,魔法照明灯其实也跟那两个大型装置,以及那些在黑渡船之战中见过的其它附魔兵器一样,都算是一种附魔道具。只不过,这种作普通功用的附魔道具,并不像附魔兵器那样无需施术者咏咒,直接嵌上魔法石就用;也不像附魔兵器那样镶嵌的都是蕴含能量很高、能量释放强度很大的高能魔石,使用起来风险很大;所以用起它们来,要比用附魔兵器安全可靠许多。
但是不管怎样,总的说来,凡是要用到魔法石或其它魔法能量源提供输出的附魔道具,就当下来说,在技术角度上依然还是不够成熟的。也就是说,要控制好像魔法石这样的魔法能源,让它真正安全和平稳地释放和输出动力,当前的技术还没有办法完全做到。所以,即使是现下最安全的普通功用附魔道具,人们也没办法保证、作为其能源的魔石不会在使用过程中因各种干扰而发生爆炸。就算爆炸起来炸不死人,也有炸断使用者的手指,或炸伤脸部的危险等。所以附魔道具在目前来说,仍不能算作一种可安全使用的商品,世界各国还是很少允许附魔道具在民间的使用和流通的。
因此,现在看到埃尔叔和珍姨竟然买回来这么一件附魔照明灯,我自然是觉得很新鲜。在维辛拔,我家的那间杂货铺开了那么多年,还真就从来没卖过这货,如今在拿沙勒地区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让两位长辈买到了。据长辈们说,这玩儿还是在魔法器具店里大大方方摆出来卖的,这就不由得让我在惊叹有意思的同时,心中更加地好奇道:在拿沙勒这个我印象中啥事都管不着的地方,还能冒出更多平时在正式国家里看不到踪影的奇事奇物来吗?
“哎,哎!哈哈哈!这玩儿有意思啊哈!活像是佣兵战船上那两坨大家伙的玩具微缩版!埃尔叔,能拿颗魔法石来嵌进去试试看吗?”温德兴致盎然地将这约摸半个手掌大的魔灯翻来覆去地玩赏着,还想叫埃尔叔拿颗魔法石来试试它的功用。
凯琳坐在温德旁边,两眼出神地盯着臭小子那兴致勃勃的模样,貌似也是满脸的津津有味。而对于那盏魔灯,她倒是完全不予关注。
“行啦温德,别玩儿了。”埃尔叔拍拍温德的肩膀,将魔灯从臭小子手上拿了回来,“这东西可不是随便拿来玩的玩具。但凡是用到魔法石供能的道具,用的时候最好都要谨慎一些,不然一旦出事可就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了。而且魔法石这种东西,一般属于存在隐患的违禁品,很难找。即使在拿沙勒这地方,市面上的价格也不便宜,所以没事也别拿来浪费的好。”
“埃尔叔,那你和珍姨买这玩意儿回来,是不是表示……我们要在走夜路的时候用呢?”我在一边插了这么一句。
“呵呵呵,菲利欧,聪明。”埃尔叔笑呵呵地竖起大拇指。
“没错,我们今后有必要在夜间赶路的时候,就要靠这东西了。”珍姨接过话头补充道,“所以年轻人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哦,接下去,我们在路上可不一定能有好觉睡了哦。”
我、温德和凯琳,听完这番话后不由得彼此间大眼瞪小眼。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不管怎么说,起码今晚我们还是有好觉睡的。”埃尔叔看着我们仨的反应,禁不住失笑道,“天快黑了,大家的肚子也都饿得咕咕叫了吧?走,吃饭去,吃完饭咱们就早点歇息。明天还有一天的准备时间呢,继续抓紧时间休息再说……哦,不过嘛……”
说到这里,埃尔叔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仨……噢,是看着我。
“菲利欧,明天可就不是珍姨,而是你,和我两个人一块儿出去做准备了。”埃尔叔对我说道。
“哎?”我愣了一愣。
……
第二天上午。
珍姨跟温德和凯琳留在了小旅店里,只有我一个按照埃尔叔的吩咐,同埃尔叔一道出了门,径直朝着达姆柏森镇最繁华的中心地带走去。
探风——这就是今天埃尔叔和我要做的准备工作。是的,就是去打探任何能够打探到的、我们所需要的一切信息。为此,埃尔叔才领着我走向这个镇子上最为繁华、人流量最大、信息流动也最为频繁的中心地带。当下要获取所需的信息,自然去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最合适了。
算起来,我们从潘丁出发也已经一月有半,一路上不是乘船就是赶车,确实蛮久没有好好打听过有关四面八方的信息了。在一个半月多的时间里,全世界已知范围内想必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其中有些事情的发生,很有可能会对许许多多的人,尤其是每一个外出远行的旅人产生不可预料的影响,因此打听自身周遭的信息,对于外出的人们来说是必须要做好的工作。况且,像我们这一趟似乎还肩负着某种神秘的责任——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远途旅行,及时获知与此相关的信息更是显得异常的重要。
一个半月,在南方联合公国,我的故土上也同样有可能发生许多的事情。且不说眼下我们所做的这趟远行——据埃尔叔和珍姨所说——可能跟南联有关,即使完全跟南联没有关系,自打布雷肯?冉森老公爵遇刺这桩举国震惊、且传遍海内外的大事件发生之后,密切地关注这件事情的发展总是很有必要的。这件事多少牵涉着故土和亲人们的安危,对于我和温德来说也是令人牵肠挂肚的事情。于是乎,怀着对这件事的忐忑之情,获知与南联有关的信息成了这次探风过程中我最为在乎的目标。
……
达姆柏森毕竟是个规模不大的小镇,从小旅店出发只需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就来到了热闹喧嚣的中心繁华区。
在我看来,这个地带比镇子上的其它区域都要来的喧闹、也显得更加复杂,俨然就是让人意乱神迷到找不着北的花花一条街。各色衣着打扮的人来来往往、神情各异,很多都让人看不出他们是来自哪里。其中有不少的人,他们的穿着在我看来都十分的古怪和奇特,身上戴着的饰物也是奇形怪状,甚至有些身上还袒露着花花绿绿的纹身,看起来是那么的个性与怪异,怪异得能让我冒出“靠!这还是人类吗?!”的惊叹。
这片混乱之地的恣意开放,或者说是放纵无度的程度,光从这里就能让我这个从无名小城里来的、懵懵懂懂的毛头小子咋舌老半天的。这一片被好战的佣兵占领了近三百年、在缺乏正规法制约束的情况下、畸形地发展了两个多世纪的地方,是不是早已经形成了一种、让我们这种来自普通社会环境中的人难以捉摸和理解的、奇异的社会形态了呢?
单是这里的街景,就能令人深深地感受到这里的惊人人流量,以及社会的复杂程度。而人流量很大、流动人口很复杂的地方,信息流动量往往也就很大。那么,在这样的地方所流通的各种大小信息和传闻,想必也会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了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该从哪里开始打听为好呢?
正想着,身旁的埃尔叔开口了:“菲利欧,觉得怎么样?这地方?”
听到埃尔叔这么问,我没多想,便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一个感受说了出来;“怎么样?嗯……复杂、杂七杂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吧,我觉得……也就是这么形容了。”
“哈哈哈!”埃尔叔笑道,“说得挺简洁哈!不过倒也算贴切,呵呵!”
看着埃尔叔貌似有些悠哉游哉的样子,我禁不住用带着一点催促的口吻对他说道:“埃尔叔,您就别顾着乐了。咱们今天出来也不是为了观光的,还是赶紧地把要做的事儿办了吧。”
“哎~~~菲利欧,不用那么着急,心情放松点。”埃尔叔看我认真的模样,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我们就得像个开心的观光客一样才好呢。一脸紧绷、正儿八经的,只会让别人看着都远离你,反而不好。放心,埃尔叔我知道这一趟出来该做什么!现在才是上午,我们今天还有的是时间。你呢,就只管敞开心情,跟着埃尔叔来好了,埃尔叔会带你在镇上逛一逛,瞧一瞧!”
听了埃尔叔这席话,我寻思着也在理。——你越是想出来探风、打听消息,你的表现就应该越自然、越悠闲的好,千万不要让别人察觉到你是有意想来套口风的。心里光顾着打听,一副焦急样挂在脸上的,反而会将你心里的真意暴露出来,让周围的人察觉到,并开始提防你,这样一来你反而什么消息都甭想打听到。倒不如像出来玩儿的一样,一边气定神闲一边不动声色地收集信息,这才叫高明呢。
想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于是便笑着回应埃尔叔:“好嘞,要那样还不简单。埃尔叔,那就由您做主了,我就只管放宽心,跟着您到处看,到处玩儿就行了!您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埃尔叔再次笑着拍拍我的肩:“哈哈哈,好!就这么着!跟我来,埃尔叔现在就带你去逛个地方,让你去开开眼。”
“哦?”我禁不住好奇。
……
埃尔叔领着我,沿着镇中心一条宽敞的街道一直往前走,没过多久,一幢非常高大显眼的建筑便赫然占据了我的视线。
相比之下,这或许可算得上是这座镇子上最为宏伟的建筑了吧。整幢楼大约有五层高,造型威武,棱角分明。特别的是,这幢建筑在外观装饰上似乎很喜欢使用各种三角和锥形的图案:正门便是一个尖顶的、上窄下宽的五边形,窗户则是呈尖拱形的,屋顶也是陡峭的三角山形顶。各楼层之间的屋檐处,都装饰着一排排石刻的圆锥形刺状浮雕,远看去就像是整幢楼的外表长出了许许多多的尖刺一般。
最最显眼的,是正门上方高悬着的那个大横匾招牌。匾额中央是一个硕大的、恐怖的标志——一个头上戴着缀满尖刺的铁盔、肩部披着缀满尖刺的护肩甲的骷髅侧身像。在骷髅像的两边,整块匾额被用一整根浑身带刺的铁鞭绳缠绕上了,活像被一条长满刺的荆棘环抱着一样。就在这缠绕着的铁刺鞭绳之下,匾额之上用棱角分明的字体写上了大大的两个词语——铁刺佣兵会。
“铁刺佣兵会?!”看着那相当有震慑力的招牌,我不禁吃惊了,“这里……这里是佣兵会的所在地吗?!”
“嗯,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完全是吧。”埃尔叔也在一旁盯着那个招牌,对我说道,“这里是达姆柏森镇的现任占领者——铁刺会所拥有的其中一幢建筑。牌子上虽写着佣兵会的大名,但其实准确地说,这里仅仅只是他们会旗下的一处任务委托中心。昨天我和珍妮尔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了这座大楼。我觉得,如果一个人想了解一下拿沙勒佣兵的话,或许先从他们最基本的行会建筑看起比较好。”
“难道,难道……埃尔叔,您说的开眼界,是想带我到这里面去看看?”我指着这幢叫什么铁刺会任务委托中心的大门,疑惑不解地问道,“可是……埃尔叔,我好像从没有说过我想要去了解那些佣兵吧?如果是要开眼界的,看什么地方不好,为啥一定要选佣兵的地头来参观呢?这也太危险了吧?”
“哈哈哈!”埃尔叔笑着看着我,“菲利欧,我想你现在的心里边,一定是把佣兵会的这座建筑,跟杀人越货、恶贯满盈的强盗匪徒的老巢等同起来了吧?所以你觉得这是个危险的地方,你认为当我们从这里走进去之后,我们就会被里边杀人成性的佣兵杀死,对不对?可是我要跟你说,拿沙勒的佣兵业,从外部和整体上看,固然是一个充满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行当;拿沙勒的佣兵,在这个世界上也的的确确是杀人如麻。可是,在这个行业、在这个群体的内部与周边,还有一些细微之处,却绝对没有你所想的‘只有烧杀抢掠’那般单纯。而佣兵会旗下所属的建筑,也绝不是‘坏人的老巢’那么简单。”
“哦?”
“当今的拿沙勒佣兵,俨然代表了全世界范围内的佣兵这个群体。自从很久以前占据了拿沙勒之后,佣兵业的内部及其周边都已经在几百年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先不说这个行业的变化究竟是进步的还是畸形的,但是如今的佣兵,已经确确实实变成了一门非常复杂、不能简简单单地给予它一个确定的评价的职业。只能说它是一门‘深灰色的行业’,并且已经同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其它行业与人群、盘根错节般交织在了一起,总体上偏黑色,但我们又不能说它是全黑,当然更不能说它是白——只能说它已经是极其复杂的了。”
“……”我一言不发,只是用心地在咀嚼着埃尔叔的每一句话语。
“所以,菲利欧,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一名初出茅庐的新人、期待着想要了解这个大千世界的话,那么埃尔叔我就认为:趁着正身处拿沙勒的这个时机——身处拿沙勒佣兵的地盘内部这个机会,从一个不一样的视角,了解一下佣兵这个行业,是很能长见识的。尽管在这片地方,我们依然只是属于外人,但是站在这个角度看去,已经足以让你看到许多、以前在拿沙勒地区之外根本看不到的东西了。不但如此,假如,只是假如而已哈……在今后,你和温德、还有凯琳都成为了一名游历四方、遍览大千的旅行者的话,那么,佣兵这个群体,就跟旅人、航海者等其他群体一样,将会是你们在旅途中遭遇得最为频繁的人群之一。趁早了解一下他们,也能够让你们今后在遇到他们的时候心中有底,不至于应付起来手足无措,这也是很有益处的。”
“唔……”
“因此啊,年轻人……”埃尔叔伸出一边胳膊挎着我的肩膀,微笑着、但却很有深意地对我道,“现在有你埃尔叔和珍姨在,你们三个大可以放宽心态,睁大你们好奇的眼睛,去把眼前的各种新鲜事物看个通透,不必太过忧心危险。有两位长辈照应着,指导着,正是你们安心学习世间知识的良机啊,你说对不对?”
“嗯……埃尔叔,您说的在理。”
“呵呵……其实如果我们的准备时间再充足一些的话,埃尔叔我本来还想连温德和凯琳一起带出来长见识的,但是没办法,现在时间紧,只能先带你出来了,他俩就只好暂时放一放。……好吧,咱们废话少说,走,跟着埃尔叔到里边去长见识!我相信,你会看到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说完,埃尔叔便领着我,朝这幢铁刺会任务委托中心的大门口内走去。
我的心中依然躁动不安着——尽管埃尔叔对我说了不用忧心,可是这里面,毕竟是那些印象中凶神恶煞的佣兵们的地盘啊,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