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就在跟着埃尔叔走进那道吓人的尖顶五边形正门，进到佣兵会任务委托中心的大楼里边之后，我心中的紧张感，竟一下子被一股好奇和讶异所代替。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宽敞明亮、人来人往、繁忙喧嚣的大堂！看着就好像是某个极其普通的机构办事处似的——就像许多正式国家里常常能见到的那种办事处一样！正对面尽头处是一排接待前台……应该是接待前台吧？……总之，在那里，许多的人们正排着几列长队，貌似每个人都等着要在、或正在台子前办理什么手续一般。排队的人是各色各样，而且看得出，他们应该都是来自于各个不同地方的。从他们那像是在排队办手续的举止来看，如果没猜错，那么这些人应该全是光临这个地方的客人了。
此外，大堂内还能看到另一类四处奔忙着的人群，很显然，他们应该是佣兵会里的工作成员吧。这是因为，在这一群人的身上，都穿戴着统一式样、引人注目的工作制服呢——一袭主色为黑色的衣装上，绣着醒目的、鲜明的铁刺骷髅像。这群人一直都在大堂内来来往往，做着各种各样的工作，看上去十分忙碌——接待上门客、传递各种纸件、四下里奔走着传话、还有维持前台那几列客人队伍的秩序等等。
看着这些疑似到办事处办理各种事务的客人，看着这些疑似办事处员工一般忙碌工作着的工作人员，那一瞬间，我竟产生了一种进错了门的感觉！一种光怪陆离的、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个陌生时空一般的怪异感！——我和埃尔叔、真的是走进了铁刺佣兵会的地头吗？！眼前的这个地方，真的是属于拿沙勒的铁刺佣兵会所拥有的？！……好吧，如果我是在一个正常的国家里看到这幅景象，我压根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这里是拿沙勒吧？！“混乱之地”拿沙勒吧？！在这里看到一幅如此普通兼寻常的景象，我不得不说，我反倒觉得自己好像要晕了，亲啊！！
随着这种疑惑的产生，我不由得扭头四处张望，拼命地想从这间大堂之中，搜寻到哪怕一两个外貌粗犷、表情猥琐，或者是凶神恶煞、身上背着斧头大刀等各种致命杀器的大汉的身影——在我的印象中，长着这副形象的家伙才叫做佣兵呢——可是……我却根本没有找到！偌大一间大堂里，所看见的，还就真的只有那两类人群——一群上门光临委托中心的顾客，以及一群只是做着打杂和文员等一般工作的委托中心员工。
佣兵会所属的任务委托中心里，却看不出一点佣兵会的样子？佣兵会的大楼里，竟找不到一个真正看着像佣兵的人？！这……这到底是哪门子佣兵会的建筑啊？！——我满腹狐疑，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不明就里的景象，呆立在原地直挠头了。
一旁，埃尔叔早已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怎么样，菲利欧？是不是觉得非常奇怪？这个地方，怎么就跟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大楼似的，同自己脑子里想象的‘佣兵老巢’差远了？”
“呃，这，的、的确如此……埃尔叔，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见埃尔叔主动问起，我也就顺着话头，指着那繁忙喧嚣的场面，毫不迟疑地将心中困惑说了出来。
“呵呵呵，我之前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埃尔叔笑答，“这里，仅仅就只是铁刺佣兵会所拥有的一处任务委托中心而已，也就是说，这幢建筑虽然是属于铁刺佣兵会的，但却并不是佣兵会的大本营。所谓任务委托中心，也就只是专门负责替上门的顾客办理任务委托登记而已，换句话说，这座建筑仅仅只是负责接受客人们的任务委托的地方。那些平常只是负责执行和完成任务的佣兵团队，一般不会在这种地方露面。”
“哦……？”
“再进一步说吧，其实在拿沙勒，佣兵行业的运营，主要也就划分为两个大的步骤：其一，是受理客人的任务委托；其二，就是执行并完成这些委托。受理任务委托，这一环节在佣兵行业内是属于文员工作。文员工作，一般就是全部交由像这里的这些工作人员一样的、佣兵会雇佣员工来全程处理的。而那些五大三粗的佣兵，一般则是负责实际执行，从不管文员工作。他们就只管在那些已经受理下来的众多任务当中，选择一个，然后照着任务里的要求去完成，最后拿报酬佣金就行了。所以说，除非是佣兵会里总揽全局的骨干上层，否则，平日里那些佣兵都是不来任务委托中心的，他们不愿来这里管这些文员杂事儿。”
“哦？……文员工作？……还佣兵会的雇佣员工？”从埃尔叔的回答中，我听到了某些在印象中本该同“佣兵”这个词完全搭不上调的词语。
这使得我这个毛头小子不得不绞尽脑汁，将自己脑子里一直以来所积累的、有关社会方面的不多的知识都汇总起来，费劲地思考了好一阵，才终于得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推论：“埃尔叔，听您的话，似乎……这佣兵……在拿沙勒，难道已经不止是一个个单纯的武装势力那么简单了吗？怎么总觉得……在您的描述中，佣兵像是成了一个大行业一样？而那些个佣兵会，一个个都变得好像某种利益集团……呃……或者说垄断集团似的……？居然还有能力、雇员工专门为他们佣兵会的日常运转出力和做事？莫非……他们已经像世界上的某些黑道势力一样，在拿沙勒已经壮大成了一种具有庞大规模、旗下还拥有着不少私有产业的超级集团了？”
“呵呵呵呵……！”没想埃尔叔听了我的推论，眼中流露出颇为赞许的目光，还对着我伸出了大拇指，“菲利欧，聪明！你的这个结论，同实际情况已经比较靠近了。事实上，这些话，并不仅仅是埃尔叔我个人之言，在拿沙勒，这就是铁铮铮的事实！你知道么，拿沙勒佣兵既然已经是当今拿沙勒的统治者，那么，作为一支能够管辖像南联那么大一块领土长达几百年的群体，现如今他们的内部构成，自然是绝对不可能再像普通的帮派，或者那些只懂得战斗与杀戮的武装势力那么简单的了。不但如此，就连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拥有着庞大组织规模的黑道势力，我觉得，拿他们同如今的拿沙勒佣兵相较起来，都依然是望尘莫及。”
“啊？！”我双眼瞪圆，吃惊不小，“那么就是说，拿沙勒的佣兵……他们的势力还要更加的强大吗？！”
“对。”埃尔叔肯定地点头道，“拿沙勒佣兵在拿沙勒，俨然是拿沙勒的最高主人。实际上，这里的一个个佣兵会，在无形中已然等同于这片土地上的一个个大领主、大贵族，甚至是大皇族！在这里，他们不再是那种小里小气、干着各种合法或非法的事情的团体或组织集团，而是堂而皇之地成为了一个阶级！一个处于统治地位的阶级，一个高高在上、支配着这里的一切资源以及万千民众的阶级，一个可以高坐着、不但拥有自己的武力、还能任由自己的意愿制定自己的法规、建立和维持自己的统治结构和秩序、集诸多经济、政治和军事权力于一身的统治阶级！他们自身，就是拥有着最高统治权力、并且可以毫无忌惮地去行使这些权力的‘最高法律’！”
“我靠……！！”对于埃尔叔的话，我是越听越震惊了，“这……照这么说！这些拿沙勒佣兵会，可不就是一个个坐在帝王宝座上、骑在拿沙勒民众头上的国王陛下、皇帝老子了么？！他们根本就是拿沙勒这块土地上的、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土皇帝了啊？！”
“嗯……”埃尔叔竖起食指放到嘴边，示意我不要太大声，然后继续说道，“所以说啊，你还真别以为他们仅仅只是烧杀抢掠的强盗匪徒，或者是武装强大的团伙和组织集团那么简单。在世界上其它地方，这个看法或许是正确的，但是在拿沙勒，这就不适用了。因为‘佣兵’这个词语的含义和性质，在拿沙勒这里已经有了层次上的不同，由原本的某一种特定社会人群，上升成了一整个阶级。在这里，他们自己就有权决定自己是正统与合法，这里的一切事物和事情，基本上无一不处在他们佣兵会的掌控之下。因此……”
说到这里，埃尔叔回过头去，望着大堂里那些勤快地工作着的人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民众，说白了，在佣兵会的眼中，无非也就是处于自己统治之下的一众平民阶级而已。佣兵会是有权力支配他们的，这其中，就包括了雇佣他们为自己效力。你看看，眼前这些来回奔忙的委托中心员工，在你眼里，他们简直就像是在为某个国家机构工作着的皇家公务员似的？对不对？”
我点头——确实如此。
“事实上，这个任务委托中心里的工作人员，基本是出身达姆柏森镇的本地居民，只是一群没有什么复杂社会身份的、仅仅是祖祖辈辈居住在达姆柏森的平凡民众。自铁刺佣兵会成为这里的占领者和主人之后，他们就像其它每一个佣兵会所做的那样，雇用当地的民众，来为整个佣兵会所辖地盘内的社会结构运转而辛勤出力。而在另一方面，许多当地的民众，也通过他们居住地的占领者——佣兵会得到了就业机会，得到了经济来源，也得到了他们日常生活所需的各种利益保障。这种佣兵会同底层民众之间的社会关系，不单是在达姆柏森，在拿沙勒的所有城镇和乡村都普遍存在。占据在每块地方上的佣兵会，以及在那个佣兵会所管辖下的当地民众，彼此之间都是这样做的。而这，就是当今拿沙勒社会最真实的现状。”
“那么，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在拿沙勒几百年的佣兵占领史之下，佣兵会同普通民众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已经演变得跟世界上任何一个正常国家之中的、统治阶级同平民阶级、上层同底层之间的社会关系几无二致。不同的只是，在这里扮演统治者角色的不是国王和皇帝，也不是什么贵族豪门，而是好战的佣兵。两者相互之间因各种需求所产生的社会联系早已密不可分、盘根错节。佣兵会自身的利益和发展壮大，使得他们需要像一个统治者一样去有效运作他们的统治机器，妥善管理他们的占领地和领民；而下层的民众们为了生活中的各种需要，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甚至为了谋求自身的社会地位，依靠像佣兵会这样阔绰的金主和强大的靠山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这种拿沙勒所特有的社会关系，我们在这个委托中心大堂里所看到的，还只是它的冰山一角而已。”
“嗬——！”听到这里，我禁不住发出几分感慨，“好一个表面怪异，却又不出规律之外的社会形态啊……！怎么形容呢，这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被一群好战的外来豪强争夺和割据了几百年的、半无政府半殖民地式的社会嘛！”
“呵呵……！”埃尔叔再一次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不错嘛，菲利欧。看起来，你已经对拿沙勒的社会状况形成了自己的基本认识了。就如同你所说的，这片地方，一半已经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管辖的无政府之地，而另一半、却又是被一个独特的统治阶级——佣兵所统治着的殖民地，此番状况已经持续了几百年，直至今日。要真严格考究起来，其实我们还真不好确定、它到底是不是一个拥有特定形态的社会，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能确定的是，它确实是一片充满着混乱的地方。呵呵呵呵……”
“哦~~嗯，嗯嗯……混乱之地，果真是名不虚传啊……”我不住地点头，心里面对于“混乱之地”这个词语，又增添了一些具体实在的印象。
——不知什么时候，一股求知之欲已从心底慢慢泛起。
“呵呵呵，怎么样，年轻人？你才刚刚走进这幢楼的大门，就领略到不一样的东西了，对吧？来来来，跟着埃尔叔往里走，我相信你一定会发现其它更特别的东西的。”
埃尔叔这样说着，一只手臂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继续朝大堂的内里走进去。同时也像一个熟练的导游似的，进一步为我解说关于这里的更多的东西。
“刚才，埃尔叔我只讲了个大概，现在，让我再来详细的跟你讲一讲，这个任务委托中心的日常运作是怎么样的吧。菲利欧你看，正如你眼前所看到的，在前台排起长队，像是在等待着办理手续的那一群客人，就是从世界各地远道前来，意欲寻求佣兵的协力的顾客，也就是所谓的任务委托人。他们从各个不同的地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来找佣兵替他们解决各种各样的事情和问题的，换句话说，就是给佣兵们带来各种不同的任务委托。”
埃尔叔一丝不苟地讲解着。
“一般情况下，那些客人只要在前台那里办好了任务委托手续，就意味着这个佣兵会正式受理了委托人所申请的任务，然后那些委托人们就可以各自散去了。之后的事情，那就是耐心的等待，等待着、看有没有隶属于佣兵会名下的某一支佣兵团队肯来接下他们所委托的任务，并替他们搞定了。一旦搞定之后，委托人就会按照任务受理书上约定的条款，向佣兵会和佣兵团队支付定额报酬，也就是佣金。双方的交易至此也就全部结束。”
“哦，原来是这么个流程啊……听起来，这其实跟正式国家里的某一些职业事务所差不多嘛，比如搬家服务社啦，海运委托会所之类的。接受客人的委托，完成委托，最后拿到报酬，都是这么个程序。”我看着那长长的队列——约摸算来也得有百来号人——接着埃尔叔的话头感慨道，“不过说起来，也亏那些个委托人那么的不辞辛劳，竟然愿意从世界各地那么远的地方，千里迢迢跑到拿沙勒，跑到这儿来申请委托啊……哎呦~~难道这年头，佣兵这个行业在法律范围之外真的那么受到人们的青睐？这是为啥呢？嗯……另外，埃尔叔……那些人跑来申请的，究竟都有些什么样的任务呢？”
埃尔叔听了我的疑问，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嗯，怎么说呢……硬要说来的话，只能说当前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在许许多多的方面，在那表面的浮华背后、依然潜藏着大量难以化解的问题、忧患与矛盾。这些问题和矛盾，恰好给佣兵这个行业提供了大量的赖以生存的空间。……平常，在我们人类社会的暗处，都有不少难以启齿的问题和矛盾隐隐地存在着。这一些问题，对于经历着它们的人们来说，都是非常严重、急迫且亟待解决的，可是却往往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要么在表面上很难看得出来，要么就是无法将其说出口，要么、就算说出了口也根本无力得到妥善解决。因此，这些问题总是被身处事外的其他人群所忽视与无视，从而使得那些遇到这些问题的人们求助无门，不堪苦痛。在这样的现实之下——在通过正常的渠道和方法无法解决这些问题的窘迫驱使之下，通过佣兵、使用佣兵们强大的战斗力来简单粗暴地了结这些问题、摆平这些事情，便成为了许多人不得已的选择。……所以说，当今的佣兵业之所以这么发达和受人青睐，从侧面也反映出了：我们当前的社会运转得有多么的不正常，各个人群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多么的矛盾；同时也很形象地说明了：我们这个世界、这个人类社会虽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构筑，依然还是多么的不成熟和不完善，依然还有多么漫长的路需要走。”
埃尔叔一字一句地、意味深长地说着，个中似乎隐含了一种颇为沉重的忧虑之情。当说完这一段之后，他还停顿了好一阵子，并深深叹了一口气。
——虽然对于埃尔叔说出这一段话时的心情，现在的我并不能够体会得太深，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体会的。尤其在经历了黑渡船那一桩、过程令人刻骨铭心、但其起因却也同样令人刻骨铭心的惨事之后，我的心中、还是能够隐隐地领会到一些东西——当我们整个人类社会中，有越来越多的人、在遇到问题和困难之时，优先想到的、不是要通过正常途径去解决它，却是要万里迢迢地、跑去花钱寻求佣兵来粗暴地、甚至是血腥地来了结一切的时候，我们的确不得不对这样一种异常的社会状态、产生或多或少的忧虑和疑问。
……
好在，在深深地叹了一回气之后，埃尔叔脸上的那份忧虑之色总算是有所消退——可能是他觉得当下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吧——他重新恢复了几分轻快的笑容，继续开口往下讲解：“呃……刚才似乎扯得有点远了哈……那个，不管怎样吧，虽说这么些年来，拿沙勒的佣兵业确实是显得很吃香，吃香到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不过，如果真要严格去较真的话，先不管对错——换个中立式的角度来看，我们也是不能完全将这个现象的原因、全都归咎到人类社会体系不完善这一点上的。毕竟一种社会现象、不可能完全只由单一因素造成，其中应该还是有着其它因素的影响的。此外，对于佣兵业嘛，同样地也换一个中立角度来说，我们恐怕也是不能用太过于悲观、恐惧和敌视的眼光、来看待如今的佣兵和佣兵行业的现象，以及这些个现象背后所反映出的事与物的。毕竟，如今在拿沙勒，尽管打打杀杀、割据争斗毫无疑问仍是佣兵这个行当的主要事务，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同时也在充当着这里的社会秩序维持者的角色，而且，他们也是当地的居民们在生活中多少需要依赖的对象。所以，佣兵会的所作所为，也不能说就完全没有一丁点正面的东西。正面的东西多少也是有一些的，只是需要从细处去观察才看得到……比如，像刚才你不是还问到，那些委托人所申请的各种任务委托里都有些什么样的内容吗？那好，现在埃尔叔就来跟你讲一讲……”
“两位客人，你们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埃尔叔话未说完，正这时，从旁边冷不丁走上来了一个人——应该是负责迎接进入大堂的客人的女工作人员——用挺有礼貌的口吻朝我们这样问道。
埃尔叔和我虽然并不是来委托佣兵任务的，但是作为两个上门的客人，而且现在已经进到了大堂的正中央，这时候会有任务委托中心的工作人员上前来恭迎询问，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
“啊，我们俩嘛……暂时还没什么需要帮助的，谢谢你。不过……”埃尔叔虽冷不丁地被打断了说话，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以相当老练的口吻同那位工作人员说道，“我们想上到二楼去看一看，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呢？”
“哦，莫非两位是来查询任务进度的吗？没问题没问题，本中心二楼的任务进度查询处，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向各位客人开放并提供查询服务，欢迎二位随时上去查询！那么二位，请走那一边。”
听了埃尔叔口中所说的来意，女工作人员当即彬彬有礼地朝我们躬了躬身，并双手对我们俩做出一个示意动作——提示我们：可以从那边不远处的一座楼梯上到二楼去。
“哦，好的，谢谢啊。”埃尔叔向那位工作人员道了声谢，便领着我往那楼梯口走去。
工作人员再次躬了躬身，便转身离开，接待其他客人去了。看那人离开后，我便回过头来，看了看前方的楼梯。只见上下楼梯的人虽没有一楼大堂的人多，倒也不少了——料想上边的二楼应该也是个有不少人会去的地方。只是，那上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带着不解，我开口问了：“埃尔叔，我们……要上二楼去吗？那里，有啥东西可看么？”
“呵呵，年轻人，放松。拿沙勒每一个佣兵会旗下的任务委托中心，其内部的结构布局，基本上都会遵循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楼大堂、是接待前台和任务委托受理处，那么二楼、就必定是任务进度查询处了。放心，二楼也是向公众开放的地方，可以随便上去看的。刚刚那个服务员不知道，她还以为我们是要上去查询任务进度的客人呢。机不可失，走走走，跟埃尔叔来。”
埃尔叔大手扶着我的肩膀，领我沿着楼梯往上走去。
“你刚才所问的，佣兵平时做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任务呢？想知道的话，现在到二楼去，埃尔叔我可以更直观地向你说明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