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般熟悉的模样。
即便年隔千年之久，太安大殿依旧宏伟气派，纯金打造的御案还是这般耀眼光辉。
神秘男子走在石阶之上，眺望千年前的古殿，脸色无比复杂。
旧日的古都，昔年他的家国。
脚下大地依旧，国土却不再。
这种感觉更是
春秋大帝站在太安殿上，平淡道：“狱司，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将你留下来。”
“罪臣不知。”
狱司已经将那白色面具摘下，面具下的五官沧桑但却是很有味道，左侧脸上还有一处黯淡的刀疤。
狱司。
春秋之时作为大帝隐藏的一子投递于王朝之间，而春秋大帝更是赋予了他无上的权力。除了春秋大帝之外，所有的文武百官，即便是春秋八王，即便是儒家开派先祖，他都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只要他有证据，手握大权的重臣也能先斩后奏，并不需要依循春秋律例。
可以说，狱司是大帝明面上梳理贪官污吏的铁血判官，但暗中他是依附在陛下的一张底牌。
春秋狱司统领的十三刺狱司，是陛下称帝时的利刃，所向之处，无坚不摧。
只是春秋之末，暴乱下生灵涂炭，狱司看着百姓浸于苦难之中，他选择放弃继续再当陛下暗中锋利染血的利刃。
春秋大帝身死，他也没有出现在皇宫，没有站在春秋大帝的面前。
即便如此，春秋大帝却没有怪他。
何为忠臣。
忠于天下苍生，并不是忠于君王。
铁血无情帝王家，但春秋大帝从不是为了权力便会牺牲身边一切的枭雄。
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安好，天下百姓能够安稳，但再盛世平稳的春秋庙堂上也会有逆贼。
黑与白从来都是交汇共存在这片天地，有正必有邪。
“春秋之末，最后与你联系的那个人是谁？”
春秋大帝眯了眯眼，笑意玩味。
狱司脸色一怔，面容苦涩，轻声道：“原来陛下都知道了。”
“那陛下再问我那人是谁又有什么意义？”
“我并不知道。”，春秋大帝摇了摇头。“春秋年末，逆贼有了反心蠢蠢欲动，春秋八王中每一人都是缄口不语，陈玄卿以为是我见死不救，恨不得反了我这个昏庸之人。念恩以为我放弃春秋，放弃太平盛世自甘堕落，也是有了反心。但他们的反心是怒我不争，哀我不幸，所以我并不在乎，他们两人是绝对不会反我的。但那时候却有了一句谣言，春秋大帝体内血脉是恶龙之血，恶龙之血让我性情大变，变得不近人情。这些话对我虽没任何意义，但朝政百姓却被这突起的谣言害地人心惶惶。儒家先生逝世之后，儒家学派却不知应该由何人再次带其走向辉煌，念恩这个性子不适合，太过孤寡少言，春秋也没有一位像儒家先生这般有说服力的人。即便是我已经开口解释我并非是恶龙血脉，但谣言却越传越远，甚至还有人拟造关于朕的传言，离散朕的民心。”
“这些事，和阻止你出手的那人是不是同一人。”
春秋大帝眯起双眸，眸中冷光浮现，无尽的威压从龙袍中散发而出。
狱司脸色无比挣扎，薄唇被咬地渗出些许血迹。
“你可记得春秋之时朕亲口对你说过什么。”，春秋大帝眼神冷漠。
“谨言慎行，知行合一。”，狱司脸色苦涩。
“因朕的暴虐，你做到为民不为独权，但你又是否能保证那人就是言行如一。”
“即便朕不在的春秋，也不见得有多平和繁荣，甚至日落千丈，你脚下属于你的国家分裂无数块土地，千年封地国号无数，这就是你苦苦想要隐藏的那位的结果？”
“推翻我得到的太平盛世比起春秋，要逊色十万倍，你还是这般愚昧无知吗？！”
“狱司，你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春秋大帝冷喝一声，狱司砰然跪地，冷汗顺着额前。
“狱司，到了千年现世之后，你还不能够看清楚？！”
“你看看曾属于我的天地如今又变成了什么模样，那一位挑唆你我间隙君臣的逆贼，你还要隐瞒多久。”
“千年之前，你本应率十三刺狱司潜匿宫中，保护皇后安危，你又仔细想想是谁将你撤去太安殿，又为何要在形势混沌时做出这样的安排。你难道还想要再蒙骗自己？”
“能有如此魄力号令我的十三刺狱司，是谁？你以为本帝说不出来？！”
狱司脸色苍白，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双眸变地无比痛苦。
是他被人当成棋子摆了一道，撤出了皇宫中，才发生了那一件事，才让整个春秋格局都为之改变的那一件惨案。
狱司脸色苍白，唇角苦涩道：“陛下，并不是我不能告诉你。”
“之所以不说，不是我胆敢欺君，而是我也被人摆了一道，至今我还是查不到那人的下落，是我的过失才导致惨剧发生。”
“直至千年之后，我才知道我这位狱司做的无比离谱，但是我却无力改变。昔年他以密信告诉我，将大帝罪名列出以是非公义劝我弃暗投明。”
“我离开皇宫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替陛下寻回清白证据，但一环扣一环，我也没想到被人摆了一道。春秋十三刺狱司，出门被人拦截，死了三位兄弟，剩余十位逃窜隐藏在暗中。我一人独木难支，想回皇都时却被人打成重伤。”
“醒来之后再也不是春秋，一切都被改变。”
“而我也是被安插上了暴君利刃的恶名，自陛下吊死在太安殿上，我就被人疯狂追杀，这位神秘之人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是春秋哪一位王爷麾下暗自培养的将领。陛下不在后，我带着面具逃亡转世直至如今。我虽看似不理春秋之事，但我一直在寻找这方面的蛛丝马迹，可惜那人实在太过隐秘，千年之前能够摆我一道，千年之后我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春秋十三位狱司，被一位神秘之人打成重伤，以一己之力将仅活的十位狱司逼地只能藏身于黑暗之中。”
“陛下，这样的实力你说春秋之时还会有谁？”
狱司抬起头来，眸中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