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不足，赵青阳一时间也弄不清林别今的立场，他怎么会和辛语在一起，还是因为这等苟且之事？！
他打算去拜访一次顾申，问问他和辛语之间的故事，但是这样唐突有失体面，而且上门询问私事儿并不礼貌。
他想到了顾城，但是要想请动他势必要究其因，探其果，又得话费口舌说动他，但是毕竟是自己母亲的私事，他应该会没收证据，让他推出这件调查吧。
想来想去，和这件事儿站点关系又具有中立性的人，非夏离莫属了。
赵青阳作为顾氏的法律顾问，对于顾家的大小事件还是知道一些的，夏离虽然姓了夏，但是也不至于无情到这种地步。
不过今天外婆叫他回去吃饭，说是自己昨日梦见他母亲了，母亲想他了，要他回来磕头烧香。
外婆是迷信的人，早几年她妈失踪宣布死亡处理的时候，外婆便不吵不闹的立了碑，她说自己去找大师算过，他母亲依然魂归九天，生者只能自勉。
他们建了衣冠冢，然后下了葬。
下午五点，赵青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证据缩进密码箱，然后给贺朝打了个电话，要他对此事千万要保密。
然后独自回了家，外婆早早的就开始买菜做饭，赵青阳一回家，满屋子饭香四溢，他幸福地抖抖肩，放下公文包就想拿着筷子尝。
外婆眼疾手快打掉他的手，严厉道：“去洗手。”
赵青阳揉揉手背，委屈巴拉的去卫生间洗了手。
好久没吃外婆做的饭了，赵青阳对着熟悉的味道，吃了两大碗，饭后捧着吃撑了的肚皮，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外婆麻利的收碗筷，他磨蹭着身体道：“外婆，我来洗吧，您去休息一下。”
赵青阳说着将碗筷全部搬进水池，二话不说就开始往里面怼洗洁精。
“诶诶诶！”，外婆不淡定了，哪有人不给碗冲水就往里面放洗洁精的啊，她脸忙呵斥道：“你去看电视吧，我来。”
爱干净的人果然是看不上别人做的活，一个步骤的纠结就会导致强迫症的爆发。
赵青阳摸摸鼻子，往客厅走去。
外婆忙完了，便将柜子里的檀香拿出来，赵青阳跪在香案前磕了三个响头，跟他妈唠了几句。
外婆在一旁道：“优优，你在那边还好吗？”
“家里一切都好，阳阳现在也是大律师，一点也不输你当年的时候。”，赵青阳的外婆上了三柱香，道：“你在天上要保佑我们阳阳快写找个女朋友。”
“外婆？！”
“你看这孩子还害羞？”外婆道。
“不是害羞，是我妈在那边不管这个，求姻缘，得问月老。”赵青阳调皮道。
挨了外婆两巴掌后，他去了母亲生前的卧房，里面的东西还是整整齐齐的，和她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外婆每天都要收拾上几遍。
赵青阳一直都很佩服外婆，外婆的坚强，独自撑起一个家的勇气，还有带大他的坚信，这些就像是缝进肉里的时间线，刻在骨子里。
他从来没见外婆哭过，乃至于妈妈的衣冠冢下葬的时候也没有，三姑六婆的眼泪鼻涕一把又一把，外婆只是静静的，坐在母亲的灵前，一言不发。
母亲的卧房有张大号的实木方桌，后面是一排同色系的书柜，里面堆满了案件的卷宗和资料，桌子下的抽屉里也推着层次不齐的白色纸张，上面的小字密密麻麻，看的赵青阳头疼。
他自从当了律师后，头发也是一把一把的掉，年纪轻轻就迎来了谢顶的风险。
赵青阳坐上那张结实的椅子，冰冷的触感，让他一瞬间后脊有些发冷。
他模仿着母亲小时候的样子，端正着样子坐在桌子前，开始查看这些卷宗。
王影的面试意料之中的没过，她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和孙晓玲一起吃午饭，因为孙晓玲承诺过这件事儿，所以她便直接将短信拿给孙晓玲看。
孙晓玲捏着淑女的嗓音，道：“这个…我还没找机会和阿城说这件事儿……”
“……”那你别承诺啊，王影内心诽谤她。
“要不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吧，约他出来？”
“真的吗？”，王影兴奋道：“他那么忙，不会没时间吧。”
“也是，他那么忙，这么贸然打扰不好，我明天直接去松盛找他好了。”，孙晓玲自信道：“到时候你就带着简历，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嗯。”王影微微一笑。
其实这几天联系不到顾城，她找上了陆渔，但他接了一次电话后，自己便被拉黑在通讯录了。
今天王影一提，语气略显刻薄，虽她看起来神色如常，但是她不难分辨她的情绪。
这让孙晓玲有了越挫越勇的底气，隔天她就带着王影出现在松盛的公司楼下。
大上午的九点钟，王影就推着孙晓玲进了大堂，前来上班的人群一波接一波，大家都好奇的将目光望向他们。
孙晓玲率先跟前台小姐姐开口，道：“请问，阿城在吗？”
她故意语气亲昵，又这么招摇的选在这时候来，狼子之心，昭然若揭。
前台小姐姐不认识她，只能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呃，没有。”，孙晓玲微微一笑，道：“我和阿城是老同学了，这次找他有要紧事儿。”
“这个…”，每个月都有无关紧要的人跑来冒充顾总的老同学，她着实拒绝的有点累，道：“您要是有要紧事儿要顾总的话，可以直接打他的电话，顾总现在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待客户。”
“……”
被拒绝了，还是这么老套的理由，孙晓玲略显尴尬的瞧着王影，王影的脸像是被火烧一样，进出员工的目光突然变成了激光，扫的毛孔都在疼。
顾城送完夏离，也掐着这个点上班，刚巧碰上在大厅和前台小姐姐争执不休的孙晓玲。
她换了套裙子，款式变了，但还是白色的。
她一见顾城便粘着过去道：“阿城。”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顾城步子一顿，半天没反应过来，滚轮压过地面，发出咯滋咯滋的响声。
“阿城，我找你有些事情，你现在有时间吗？”孙晓玲道。
众目睽睽，顾城只得道：“跟我来吧。”
他退出了公司，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三人相对而坐，顾城的脸色十分不耐烦。
“我只有五分钟。”他抬起手腕瞄了眼腕表。
“好，我们也不想打扰你的，就是实在找不到别人了。”，孙晓玲做着无意义的铺垫，道：“我闺蜜，王影，之前给松盛投递过简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顾城剑眉一撇，找工作啊，他冷漠道：“审核是人事部的工作。”
很明显他不认识，更没印象，松盛每个阶段淘汰的简历没有一万也有三千，王影只是其中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王影脸色有些难堪，她选择自己抓住机会。
“顾总，这是我的简历，我想问问松盛拒绝我的原因？”王影甜甜一笑道。
顾城看也没看，道：“哈哈哈，我都说了，面试归人事部管，我是不插手的。”
大写的拒绝二字写在顾城的脸上，他摆着生意人的圆滑，做事滴水不漏。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顾城起身打算离开。
“你难道忘了当年的事儿了吗？”
孙晓玲的音量有些高，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她这一嗓子将服务员的目光全部聚了过来。
顾城回头，眼神犀利，面色不悦。
孙晓玲被他盯得发毛，她还是执拗的开口道：“我已经折了一双腿，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难道你还要再让我死一次吗？”
顾城的周身的氛围彻底冷了下来，孙晓玲面色苍白，嘴唇略微有些发抖。
最终还是王影开口道：“顾总，我带晓玲先回去，这件事儿改天我们在谈，如果您要是找我，就打这个电话。”
王影不知道哪揪出来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塞进顾城手里的时候有意无意话过了他的手心，然后纸条掉了下来……
顾城压根就没接，他嫌恶的拿手绢擦了擦手，徜徉而去。
这对姐妹花出店铺的时候，两张脸都快拉到肚脐眼了，像是后妈的两个女儿看到灰姑娘嫁给了王子一样不可思议。
顾城回大厅后，对前台小姐姐道：“以后无关人员一律不得入内。”
这句话一点温度都没有，吓得小姐姐立刻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在前台缓了半天。
顾城坐在办公室的时候，今早的事儿已经在群里传来了，众所周知，顶层大家多建了一个员工群，多建的这个少了总裁，言论自由的实现效果一下子有了显著的提升。
夏离课后翻看手机的时候在群里看到了这则消息：匿名白莲上门碰瓷总裁，我们日子不好过啊。
“……”
夏离看到这则标题的时候当即有种看到了微信公众号的即视感，标题党的内容一般都有点水，但还是点开来看，然后夏离迎来了本学期的唯一一次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