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兰翻身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上冷汗淋漓,方才真气的过度调动让她的丹田之内隐隐作痛。她下了床铺,熄了那截上冒着青烟的香,推开窗,让外面清新的空气透进来。
她将防御法阵关了,犹豫一下,翻手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传音玉佩,输入真气,刹那间,淡淡白光自玉佩表面亮起,她轻声对着玉佩道,“给我查,查查这焚情香,……”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继续,一阵眩晕之感忽的涌上来,手中玉佩咣当一声掉在地,强行脱离幻境的后遗症这时候齐齐爆发开来。她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脑海中嗡嗡作响,稍稍调动真气,干涸的经脉便一阵绞痛。
她半弯着腰,右手扶着墙,一点一点的,向屋子外面移动着脚步。
刚刚将房门推开,刺目的阳光便直直的打下来,火辣辣的晃了她的眼睛。李如兰只觉腿脚一软,仰头向后倒去,视野之中大地,莲池,围墙依次的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了炫目的烈日和被烈日烤的惨白的天空。
耳畔似乎有御风而来的疾风簌簌之声,一片朦胧之中,预想之中坚硬的,被太阳烤的火热的大地并没有到来,迎接她的,是柔软的,温暖的,带着冷冽清香的怀抱。
之后的事,她便不再知晓。
步天歌将毫无防备的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打横抱起,向竹舍之中走去。怀中的女人此时失了平时的犀利,满脸潮红,几缕散落下来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有种凌乱又虚弱的美。
她的眸色瞬间变得深沉,推开门,走到床边,把怀中女人轻轻放下,拉过一床薄被,将女人盖住。
她转身出了门,不消一会儿便端了一盆清水回来,盆边搭了一条手巾。她将手巾在水里浸湿,拧干,坐到床沿处,轻轻擦着床上沉沉不醒的李如兰面颊上黏腻的汗,仔细的,轻柔的,仿佛对着的,是世界上最珍贵最珍贵的宝物。
搁了毛巾,步天歌弯下腰,稍稍俯身,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李如兰的额头上,慢慢下滑,到了一双紧闭的,微微颤抖着的眸子上,细密的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
她微微的笑了,手指划过女子小巧圆润的琼鼻,抚上了樱桃色水润甜腻的唇,指下肌肤光滑细腻,宛若凝脂,让她不由自主的……流连。
她捏住李如兰的下巴,慢慢的凑近了,轻轻的,印上了她的唇。两唇相依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似乎突然的安静了,剩下的,仅仅是这个不带任何色气的,温暖的,干净的吻。
步天歌缓缓站起身,轻轻叹息一声,向门外走去。她不是医修,最好的法子,当然要请身为医修的凤落来看。
走到门口时,她忽的看到那一枚掉到地上的传音玉佩,心下一动,将玉佩拾起,真气灌入,李如兰那句尚未说完的话便自动响起了。
步天歌神色稍稍一变,喃喃道,“焚情香……”
她催动真气,试图探查这玉佩传音的对象,却被一道忽然升起的半透明的屏障阻拦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止住脚步,转回屋子里,看起来李如兰那句话并没有完全发送出去,若是她贸然行动,将凤落请回来,叫他发现了什么,顺着焚情香与幻境之事一查,让李如兰猜出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她对魔道一众的态度。
她眼神落到香炉之中那一段尚未燃尽的焚情香上,心下有了主意。
……
等到李如兰悠悠转醒之时,天色已然黑透,竹舍之内,案台上,烛光微微摇曳着,散布着黯淡的光。
似乎有一团暖暖的热气正自她胸口之处源源不断的涌入,顺着经脉,流入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丹田之内,缓缓修复着她之前因为过度调动真气而几近破碎的金丹。
这气息太过熟悉,也太过温暖,仿佛浑身上下浸在暖融融的水里,舒服的让人沉迷。
她不自主的轻轻呻.吟了一声,自胸口处传来的热流有一瞬间的停滞,李如兰缓缓眼睛,却见自己与步天歌正双双盘膝对坐。
步天歌见她醒了,收回了双掌,微笑道,“师妹,你醒了。”
李如兰愣住了,泪水一瞬间控制不住的涌出,她一下子向步天歌的方向扑去,将她压倒在床上,搂住她的脖子,颤抖道,“师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走了好久好久,我以为,你又不会回来了。”
步天歌弯起唇角,伸手搂住李如兰的背,一翻身,将她反压在床上。手肘撑在她颈边,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不走了,不走了。”
见李如兰虽然笑了,泪水却是尚未止住,她轻轻道,“乖,别哭了,再哭下去,我会心疼的。”
李如兰定定的看着她,忽然扑哧一声笑了,笑中带着泪,“师姐你瘦了,硌人。”
步天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放轻了语气,“旁人我不硌,专硌你。”
李如兰的心一下子化成了一滩水,她轻轻摸着身上女子的后背,软软道,“我偏不让你硌我,我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步天歌笑了,接道,“然后一口吃掉?”这句话一出,李如兰便红了脸,她偏过头,不看身上的女子,轻轻道,“师姐怕是还没有那芙蓉酥好吃。”
想了想,她一本正经的补充道,“师姐这般大,怕是一口吞掉,会撑坏肚子。”
步天歌捏住她的脸,凑进她,调笑道,“一口吞不掉,那就两口,三口,直到吃干抹净为止,你看可好?”
淡黄的灯火打在她的侧脸上,温柔,精致,美得像一场柔软的梦,悄无声息的潜伏进了她的心。
似乎觉着这言语与姿势太过暖昧,李如兰推一推步天歌的肩膀,放软了调子,低声道,“师姐,快起来,我还有正经事要与你说。”
步天歌动也不动,垂头盯着她瞧,“我要是不起来,”她将头埋进李如兰颈窝里,轻轻的蹭,“你能将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