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我胡说吗?”晚秋逼视着易氏的眼睛,接着说:“若不是你妄图攀龙附凤,何必将木锦岚以帝王家女子的标准去栽培去要求?若不是她太过符合帝王家女子的标准,又怎会代替嫡出的长庆公主去和亲?若不是你不知足,又何必纵容木子奂处处加害子珺,加害红姨?”
易氏冷笑:“若不是你从中作梗,锦岚怎么可能远嫁,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子奂怎么可能被流放?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今日我便是这木府的老夫人,我的儿子孙子将是木府唯一的继承人!这一切,都是坏在了你的手里!”
晚秋一扬脸:“呵,当日你接我进府,不就是为了让我代替锦岚出嫁吗?直到今日,你都不明白你究竟败在哪里!若不是你对子珺赶尽杀绝,即便是今日子珺继承了木家,你也已然是老夫人,若不是你纵容子奂加害红姨让子珺对你生了恨,你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若不是你对老夫人,对晚雨痛下杀手,我又怎会让你凄惨收场?”
“她们都该死,都该死!你更害死!”易氏突然咆哮一声,眼睛瞪得血红。
“是啊,我该死,我是该死,可偏偏就没能如你所愿!红姨怀了子奂的孩子,你是知情的吧?子奂映梅湖意图溺毙子珺,嫁祸给璘恪,你也是知道的吧?木锦岚除夕夜妄图毁我清白,你也是知道的吧?子珺大婚,易晚滢突然出现在府门,晚雨盖头突然滑落,燕玄坤杀害韩氏嫁祸我,这些都是你做的吧?指使浣衣处的妈妈在子珺的中衣上上药,妄图害死子珺一家三口,是你做的吧?买通禁军放出假消息,串通韩廉挑唆禁军害死老夫人,害晚雨早产,也是你做的吧?老爷之死,也是你吧?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伤天害理?只为了你所谓的富贵,你所谓的权利!每到夜里,你可睡的安稳?”晚秋一口气将这些事情全部说出,语气多了几分痛恨,多了几分强硬。
易氏听了,“哈哈”一笑,之后便落下泪来:“不错,你确实聪明,确实都是我做的!可是凭什么,我自嫁进木府,兢兢业业,老爷远在海岸,老夫人偏又是个不管事的,府中大小事务哪一件不是我费心操持?可结果呢?我的陪嫁丫鬟,我的心腹,竟在我怀孕时和我的丈夫睡在了一起,我月子还没出,就抬成了姨娘,我还得悉心的为他们操持婚事!在我怀上子奂染了风寒卧床不起时,她红姨竟也怀孕了,而老爷则日日守在她房里,嘘寒问暖,要知道,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啊!他竟不闻不问!”易氏说道这里,已经是泪如雨下,身子颤抖的伏在小桌上,痛苦的换着气。
“我苦心操持,处处隐忍,为的就是有一天得到我要得到的东西!我易心穗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锦岚是当皇后的命,却偏偏被你占了先机成了燕玄坤的未婚妻,好不容易你死了,又出来个易晚滢那个草包,若不是连城古松在朝中提议让锦岚替长庆出嫁和亲,锦岚怎么可能被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所以你们都该死,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为我,为我的锦岚,为我的子奂陪葬!红姨妄图勾引我儿子,还跟我儿子暗结珠胎,指望着将来能做木家的当家主母,她做梦!若不是你,我定然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易氏积压在心里多少年的恨,今天统统的倒了出来,晚秋听的不禁愕然!扭曲了母爱,扭曲了的人性,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儿女亲人都亲手葬送。
晚秋退后一步,在易氏对面的榻上坐下,“因为你的一己之私,你将你所有的至亲都亲手葬送,红姨活着,她只是个姨娘,即便老爷再宠爱她,她依然感动不了你嫡妻位分分毫,而她的儿子,注定是称你一声母亲,若不是你残害红姨,以子珺的性格,若他成事未必不会尊你为老夫人!你纵容子奂害人,已经将子奂领上了一条不归路,你妄图锦岚嫁进王宫,成为新后,可你却从不曾真正想过你女儿的幸福,在你看来,你对木锦岚的宠爱,都是你攀龙附凤的工具!”
易氏抬起血红的眼睛逼视着晚秋:“让她成为万人之上的王后,才是对她真的好,再说,锦岚心高,这也是她愿意的。”
晚秋冷冷一笑:“是吗?她自己愿意的,还是被你逼的?她心中一直对璘恪一往情深,你这个当母亲的知道吗?她心中想要嫁的人,嫁什么样子的人,你这个当母亲的问过吗?”
“这,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喜欢璘恪,不可能!”易氏突然像是失了主心骨,自言自语道。
“是啊,木子奂都知道的事,众多丫鬟都知道的事,却偏偏你这个当母亲的不知道。”晚秋微微垂下眼睛,顿了顿,接着说:“罢了,这一切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如今你都知道了,姑母,木锦岚不会回来了,木子奂也不会回来了,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如今的当家主母是夫人晚雨,晚雨的手段你也是经见过的,只可惜,她不是你,子珺也不是木老爷!木府在他们的打理之下,会越来越好的,你就在这里安享余生吧,夫人!”晚秋说完,给易氏留下了一个冰冷的笑容,起身离去。
出了房门,站在廊檐下,深深的吐了一口肺中的浊气,定了定神。海棠看着,有些紧张,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晚秋平复了下心情:“没事,咱们走吧!”说完搭着海棠的手臂便走了出去。
晚秋搭着海棠,两个人刚走到半路,还没到梨花台,身后便有婆子急急忙忙的撵了上来,朝晚秋福个身说道:“禀姑娘,生香阁夫人上吊自裁了。”
晚秋猛然一听,身子微微一晃,海棠忙伸手撑住腰身:“姑娘……!”
晚秋怔怔的说了声“知道了。”便挥手让婆子退了下去,搭着海棠慢慢的往梨花台走。
良久,晚秋才回过神来,神色也渐渐的恢复正常,只是有些阴沉。
“也罢,也算是解脱了!”晚秋幽幽的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