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谭明明最近孕吐的厉害,所以图赫早餐给她叫了些清淡爽口的小菜,配着浓稠适宜的清粥,又怕营养不够,另加了些牛乳兑的奶香红豆馅儿的包子,和几个鸡蛋。
谭明明看着面前这一堆吃的,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于是道,“以前在家时,家中大哥虽然常与我胡闹,却也总是迁就着我,但我总是体会不到他的好。如今与他分开了,才念起他的好来,我也真是不懂事。”
图赫闻言,劝慰道,“待找到了你夫君,你总会回去再见到兄长的,不必如此伤怀。再说,你与家妹年岁相仿,我自待你如同她一般,你也别生疏,就当我做兄长,如何?”
谭明明知道他的身份,赶紧到,“这如何使得!”
图赫却道,“你是图姝的恩人,如何使不得?”
“恩人?”谭明明不解,“怎么我就成了她的恩人了?”
“你可还记得那次图姝抓你去旺火堆旁的事情?”
谭明明点头,这个她自然记得,但是那次她不是故意救图姝的,是被逼的,况且后来她也知道,那天追图姝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坏人,而是图赫派去捉她的人,这样论起来,委实谈不上恩人这一说。
“图姝从雅戈波逃到大夏,是因为一桩婚事。”图赫道。
“婚事?”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对,是她与大夏三皇子,霍云扬的婚事。”
“什,什么?”
谭明明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图赫听说她是被霍云扬抓去当小时,他会是那样黑脸的表情,原来这其中还有这层关系。自己竟然无意间破坏了霍云扬的一桩姻缘?她顿觉事态严重,于是赶紧澄清。
“其实那三皇子抓我去也并不是让我做小妾,其中有误会,图大哥你切不可为此就否定了他,那样我的罪过就大了。”
哪知图赫道,“这事与你无关。三皇子的性情,我听我那义弟提起过,虽飞扬跋扈了些,但是秉性不坏,这点我还是相信的。但是图姝自己瞧过了,说看不上,那我也不逼她。再说,现在确实有些别的原因,不能把图姝嫁过去。”
听他提起义弟,谭明明知道时机到了,于是问道,“早就听闻图大哥与太子爷关系好,原来是真的。”
提起太子爷,图赫也略有些感慨起来,“我那义弟最是优秀,可惜了……好在……”
话说了一半,他便不说了。
谭明明琢磨着他脸上的神情,问,“好在?好在什么?”
图赫赶紧换了表情,怅然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与他一道喝酒畅谈的日子,不禁想念起他来。”他看着谭明明略有兴奋的模样,道,“谭姑娘好像对我义弟很熟悉?怎么,你们闺阁小姐妹也时常谈及他?”
谭明明想了想方道,“我夫君的表兄,是在太子爷跟前当差的,因而时常听闻太子爷的事迹,这次太子爷出事,那表兄便也下落不明了。我夫君说是上京来寻他,哪知,也没了下落……”
她本想说自己的夫君在太子爷跟前当差,但是一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与太子失踪的时间对不上,于是索性换了个可退可进的说法。
图赫听罢,道,“原来是这样……”
这故事是乱编的,但是感情却是真的。谭明明想起霍云停,心里不免难过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生产前找到他。
“我本想,图大哥与太子爷熟识,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但是看图大哥的样子,我便知道没有可能了。”
图赫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也不忍,心中犹豫了一番,道,“你也别急,我的人一直在找义弟的下落,说不定也可以找到你夫君,到时候我吩咐下去一声,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当真?”
“自然。”图赫顿了顿,又道,“只是此事不可叫外人知道,你得替我保密。”
谭明明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看着图赫,打心眼里替霍云停感到高兴。
人生能得这样一知己,也算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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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滇镇是大夏和西鲁的唯一经商要道,因此虽然是个镇,却十分的热闹繁华,边贸商人来往不绝,各色店铺也叫人眼花缭乱。
图姝见外面日头好,于是闹着要出去。红袖见谭明明成日里闷着也不好,于是拉着她一道去街上走走。
因为西鲁在大夏的西南方向,因此南滇镇的冬天不像燕丘那么冷,虽然还是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但是太阳出来后,还是叫人觉得暖洋洋的。
几人出了客栈都不禁感叹,这南滇镇果然是个经商要到,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各种店铺虽不似京中精致,但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就连一个简单的裁缝店,老板就能天南海北地胡诌一通六国穿衣论,叫人大开眼界。
图姝是草原来的,谭明明又是穿越来的,红袖是京中来的,三人都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因此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因为出门前图赫又给了一大包银子,所以就更激发了这三个女人的天性,才一会儿的时间,三人手中皆是拎得满满当当了。
见实在拿不下东西了,图姝道,“不如找个酒楼听会儿说书吧,走了这么久都有些累了。”
谭明明虽然拿的不多,但是想着肚子的那个,也想着坐下歇会儿。但是这南滇镇虽然繁荣,却多的是买卖的店铺,似京中那种停听曲看戏的地方还真不多,三个人晃了一圈都未找到一家。
实在累得走不动了,三人一合计,决定先回客栈,待歇了会儿再出来,谁知经过一个当铺口的时候,竟然被里面的伙计拦了下来。
那小伙计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生了白白胖胖,满脸堆着讨好的笑,走至她三人面前,道,“我见姑娘们两次经过你我门前,皆是四处张望,想是在找歇脚的地方,不若进我这小店喝口茶如何?”
言罢,瞥了眼图姝手中的剑。
这剑便是谭明明那把剑,三个人出来闲逛,不想让图赫的人跟着坏了兴致,又怕遇到危险,于是图姝就带了这把剑出来。
图姝瞧了眼这不起眼的当铺,道,“我没什么东西可当的,也没什么要赎的,去你这当铺干嘛?”
那少年忙道,“姑娘是第一次来南滇吧?”
图姝道,“那又如何?”
“这南滇有谁不知道我们当铺的?咱们这里的宝贝可是多的很,寻常人就是不当东西,也是爱前来喝口茶看看宝贝,姑娘们不想来看看?我们老爷可是十分好客之人。”
谭明明见他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图姝手中的剑,便道,“看来这位小哥对我们的剑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