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的身形晃了晃,这话哪里不太对啊?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青枝只得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臣以为,皇后娘娘与楚大小姐关系甚亲……”
“青枝你若是说要封玄歌当个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本宫可不会饶了你!”
楚琰没好气地打断青枝。
青枝说了一半的话就这样断在了风里。
楚玄歌倾慕七皇子的事情,他已经看得十分明白了。
可是作为谋士,他亦是十分清楚对于栗凌轩的身份来说,楚玄歌的身份是极为敏感的。
神医门是隐世家族,神医门的大小姐手中会掌握些什么样的秘密和宝物,除了神医门的人之外无人会知道。
七皇子与神医门的大小姐交往甚密的事情,在栗燚楚琰不在宫内这几日里已经被俪嫔宣扬的前朝后宫人尽皆知。
有心利用此事的人,更是在暗处伺机而动,想着要将栗凌轩一次拖入地狱之中。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楚玄歌的身份定为楚琰的义女。
也就是给楚玄歌一个公主的位份,这样她即使与栗凌轩走得近了些,也可以有个身份遮挡着,免得栗凌轩被人以七皇子有谋朝篡位之嫌弹劾。
这一点不但青枝能想到,栗燚、楚琰和栗凌轩也都是想到了的。
但是同时,他们三个也都清楚,一旦给了楚玄歌这样的位份,那楚玄歌与栗凌轩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楚琰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她恢复记忆之前,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她恢复记忆之后,这种事情她更不可能允许发生。
而栗燚虽然一直对楚玄歌和栗凌轩的关系态度暧昧,但是总的来说,他的立场和楚琰是一致的。
更何况他自己就曾经历过前朝风雨,最终在各种阴谋诡计之下略胜一筹,成功继位。
对于宫中那些大臣心里的想法,相比青枝,他知道的只多不少。
所以他并不认为利用身份当挡箭牌可以解决栗凌轩之后要面对的问题。
对于栗凌轩来说,他不屑用他人为他自己铺路。
更何况那人是救过他的楚玄歌。
虽说给楚玄歌身份这事儿明显是楚琰坑他,但是他也并不会因此借坡下驴。
一开始他没想过要利用楚玄歌,现在他更不会利用楚玄歌。
即使排除这些利用关系,栗凌轩也并不希望楚玄歌因为一个身份,成为他名义上的妹妹。
妹妹有栗麟晰一个就足够了。
至于楚玄歌,栗凌轩还是希望她有些别的身份。
只是这身份他自己说不准是什么。
最终,青枝叹了口气:“是臣思虑不周。”
栗燚点点头:“星诀,将青枝带下去。”
星诀一脸莫名地上前,伸手拉住青枝就往一边儿带。
“行了,轩儿,你希望给楚玄歌一个什么位份?”
见青枝被星诀拉走,栗燚重新将视线放在了栗凌轩身上。
“以目前来说,七皇子妃必然是最适合的。”
栗燚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缓慢地补充道。
“父皇,儿臣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
见栗燚误解了自己对楚玄歌的心思,栗凌轩连忙开口。
“七皇子想什么呢,玄歌距离及笄还有两年,你就是想成婚,玄歌的爹娘也看不上你。”
楚琰将胳膊抱在胸前,一脸嫌弃地说着。
楚玄歌一脸惊奇地看向楚琰,同样惊奇的人还有栗燚。
她是一直知道楚琰对栗凌轩有些嫌弃的,但是到底是为什么,楚玄歌心里没底。
而栗燚则是奇怪怎么今日楚琰张口闭口全是七皇子七皇子的,往日楚琰虽也会嫌弃栗凌轩,可是句句不离七皇子三个字,实在让他有些不解。
“阿琰。”
楚玄歌将那出入令牌拿了出来,递给楚琰:“既然七皇子有用,我也不好收着这令牌。”
“通报虽说麻烦些,但是当下还是通报最为合适。”
她并不想给楚琰添什么麻烦,除此之外,她也不想让栗凌轩太为难。
一开始她并没有意识到对于栗凌轩来说这令牌有着重要的用途,她只是以为栗凌轩不想将他的东西放在她身上。
可是听了这么一阵之后,她意识到可能事实跟她所想的并不太一样。
她并不像楚琰那样沉迷小说,但是她所涉猎过的为数不多的小说故事中,似乎也有着男主总是会半夜出城的剧情。
机智如她,联想到当初救栗凌轩的时候,七杀门杀手堂的堂主陆琛告诫她的话,这些事情便也被她顺得差不多了。
当初陆琛说,栗凌轩并不仅仅身份特殊,还要她小心行事。
楚玄歌斜着眼瞟了栗凌轩一眼,又在心里笑了笑。
不论是栗凌轩身份特殊,还是他有什么强大的其他势力,她都不在乎。
她只是想要他。
从一开始相遇,到现在,这个想法一点点都没有改变过。
“玄歌,这令牌你拿着,我就不信他没了令牌做不了事了!”
楚琰握着楚玄歌的手,将令牌推了回去。
这下栗燚算是彻底明白了,恐怕栗凌轩是之前说错了什么话,惹得楚琰不高兴了。
现下楚琰这就是跟栗凌轩杠上了,非得给自己儿子找点不痛快才能出气。
作为罪魁祸首的栗凌轩自然明白楚琰不会轻易让楚玄歌将令牌还给自己,但是楚玄歌愿意将令牌归还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阿琰,通报也就我进宫那么一次。之后我不是都跟你在一起吗!”
楚玄歌劝着楚琰,要说对楚琰的了解,不论是栗燚还是栗凌轩,都是比不上楚玄歌的。
“而且这令牌放我身上,万一哪日被谁发现了,从我身上顺了去岂不是给大家添麻烦。”
楚琰看着楚玄歌,眼睛里全是不解。
她给楚玄歌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绝佳到只要楚玄歌开口,次日她就能成为鸢国七皇子栗凌轩唯一的准七皇子妃。
以楚玄歌的才智,楚琰相信她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是偏偏,楚玄歌就这样拒绝了。
不但拒绝了,理由还找得极好。
怕被人将令牌偷了造成麻烦。
“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强逼着你留着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的东西。”
楚玄歌的眼神清澈而又坚定,让楚琰明白地理解了她的想法。
她是真的不想趁人之危。
即使到了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楚玄歌的性子仍然与和楚琰初识的时候一样。
她有着与一般人不太一样的三观和原则,并且时刻坚守着她自己的原则。
楚琰低下头,嘴角轻轻向上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