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楚琉光正指挥着人在楚府大门贴上门神,两个小厮在楚琉光的号令下正贴的热闹。
“左边那个在往下边一点,右边那处刚好,就不要动了,就这样贴身,对,就是这样。”
“长姐!”楚云星一路连跑带颠的跑过来。
“慢些,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楚琉光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
“嘿嘿星儿想要来这里看贴门神,长姐,这门神贴上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贴春联了?”楚云星一脸开心道。
这偌大的楚府里,真的因为过年而开心的,恐怕也就只有楚云星了。
“星儿说的没错,快过来看着吧。”楚琉光朝一旁的丫鬟一招手,便有两个手捧点心糖果匣子的丫鬟过来。
楚云星一看到好吃的,就笑弯了眼,上前抓了一个糖瓜含在嘴里,脸上的笑容仿佛比那糖还要甜。
火芙在一边看的直歪脑袋,对楚云星平白生了几分好感,瞥着那些泛着甜甜香气,模样精巧的糖果,火芙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站在她手边上的曹嬷嬷看着火芙这幅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顺手从匣子里抓了一把糖瓜递给火芙,“赶紧拿去吃吧,瞧你这眼馋的模样,真怕你一会会把二姑娘当成那糖瓜给吃了。”
火芙小脸一红,嘟了嘟嘴巴,却还是把糖瓜接了过来。自从跟了楚琉光,每一个年火芙都过的十分开心,可以拥有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快乐,这是她入隐月阁后从未想过的。
火芙那头的笑话,楚琉光自然不会去管,她对自己手下的人还是十分纵容的,只要不过格,楚琉光通常都是不会过问。
莲儿拿出了摆在托盘上的春联,这幅春联是由楚天铎亲自书写的,理应是贴在大门外。
原本府门外两旁的木质牌匾上是刻着一副对联的,但那不是春联,所以过年的时候便要用大红色的春联遮住,等出了正月再摘下来。
“都小心点,这些是爹爹亲笔写的,万不可弄坏了。”楚琉光小心的嘱咐着。
“请郡主放心,奴才们明白。”
楚琉光点了下头,眼睛随意的看了看周围的街道,楚府四周几乎都是楚天铎的家产,平时鲜少有人逗留,这也是为何当年艳姨娘招来一群人,假扮路过的百姓从而抹黑楚琉光,却被楚天铎一眼识破的原因。
路边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倒是有着一群岁数不大的孩子。
现在的人大多都是信命的,同时也相信福气是可以相互沾染。今个是过年,虽然不能串门拜年,但是孩子们都会结伴到一些达官贵人的府斋前沾讨福气。
小孩子永远是纯净无害的,尤其是这些出身平民,不染污秽的孩子。
正好那群小孩由远至近走过来,面上无不带着纯真而满足的小声,嘴里也高声哼唱这童谣,“新年到,放鞭炮,噼噼啪啪真热闹。耍龙灯,踩高跷,包饺子,蒸甜糕,奶奶笑得直揉眼,爷爷乐得胡子翘。”
“高粱秆,节节甜,放鞭炮,过新年,二十三,买盒烟,二十四,贴对子,二十五,扎只虎,二十六,割块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扎朵花,二十九,灌壶酒,三十儿,赶个年集儿,初一儿,老头儿见面乱作揖儿。”
楚琉光听着有趣,她常年在府里待着,极少出门,这样的童谣自然不熟悉。
注意到了楚琉光的神情,曹嬷嬷一脸慈爱的过来给楚琉光解释着,“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童谣,每逢过年这民间的孩子都会唱上好几天。只是高门望族觉得这样的童谣上不去台面,所以官家的子女就很少听到了。”
平民与官家?楚琉光嘴角勾起几分讽刺,往祖上翻几代,哪个人不是平民出身?官家出身的人还不是和平民一样需要吃喝拉撒?
“多准备些糖瓜点心,一会给这些个孩子们分下去,过年总是要多些喜气,这些孩子的笑声再好不过了。”
听到楚琉光的吩咐,曹嬷嬷连忙称是道:“这民间本身就有个风俗,叫乞百福。就是在年三十晚上,孩子们聚集在一起,挨家挨户的敲门,而被敲门的人家几乎都会备上一些糖果吃食,供来的孩子们分享。要不怎么说过年孩子最开心呢,每回过年孩子们不光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吃,单是这年三十晚上的“乞百福”得到的好吃的,就够他们吃上一阵子的。”
楚琉光听的新鲜,刚想问为什么楚府从来没有敲门的,却忽然止住了口,想来寻常人家的孩子又有谁敢敲楚府的们呢?
“那正好,曹嬷嬷你多那些吃食出来,反正今年准备了不少,就算赏给下人也有着不少剩余,不如都分出去也好。”楚琉光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再次得到了百姓们的传颂赞扬。
要知道,她可是大黎唯一一个会在过年期间给民间的孩子发放糖果的郡主。
曹嬷嬷很快就准备好了大量的糖瓜点心,几个小厮抬着好些个装满糖瓜点心的食盒,站在府门外吆喝了几声分糖瓜,很快便有许多孩子围了上来。
食盒里的吃食准备的量足,孩子们每人都分到了不少,攥着手中的收获,道了声谢谢后,便蹦蹦跳跳的开心离开了,一时间洛府门口的欢声笑语回荡在街道上。
给府中的每个院落都贴上了春联、福字后,楚琉光便与众人回了琉光居。平时在外间伺候的几个二等丫鬟也有幸进了暖阁,同曹嬷嬷她们一起剪起了窗花。
楚琉光的剪纸功夫并不好,但是一些简单的花样还是难不倒她的。
相比于楚琉光的精简样式,莲儿一出手就能瞧出来是个剪纸高手,握着小剪刀随便几下就剪出了一副花开富贵,艳红的纸张上,朵朵寓意富贵吉祥的牡丹齐放,那婉约动人的姿态,仿佛是要透过红纸开出来一样。
“哇!莲儿姐姐好厉害,你可不可以教教我?”火芙一脸崇拜的摇晃着莲儿的手臂。
莲儿无奈的叹气道:“你前两年也是这么说的,奈何我这个当师傅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许是火芙在这方面上真的是没有天赋,虽然她每次都很用心的学着,但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以她剪坏了全部的红纸而告终。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