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浪荡秽语,差不多夜夜都充斥在白柔玉耳中,而面对这花娘再三的逼迫为娼,白柔玉应对她的手法已然是越发的吃力无比。
“贱人!进了这里你还有什么可矫情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白柔玉抬头看着花娘一脸蛮横无情的模样,眼中满是无奈和不甘,“妈妈我真的不能接客,我不是那种女子啊!”
白柔玉双眸噙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很是于心不忍,她自以为故作娇柔的行为,会博得花娘的一丝同情。
可事实证明,一切都是白柔玉想多了,同样身为女子的花娘,又岂会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是以花娘依旧不为所动,“啧啧少拿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以为老娘我会跟男人一样吃你这套?还真是天真的很啊!擦亮你那双眼睛,认清你现在的处境吧,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啊,你一个被几个男人开了苞的小贱货,还跟老娘这摆什么谱!我告诉你,今个晚上你要是再不挂牌接客,老娘就叫这醉芳院里上上下下的护院小厮挨个调教你!”
花娘冷哼一声,拢着悬在臂间的绢纱外披,扭着腰肢便出了白柔玉的房间。
白柔玉跌坐在地,此时的她丝毫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突然觉得在楚府里的日子是那么的幸福,即使每日都要做一些粗活,却也好过在这里倍受折辱。
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无法在回头了,白柔玉回想起离开楚府前,楚琉光的对待她的态度,心下便又硬了几分。
的确她是有着过错,可楚琉光所做的事,已是比她做的还要过分许多,是楚琉光欠她白柔玉的。
“楚琉光,你最好祈祷着莫让我有翻身之日,否则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白柔玉紧攥着拳头,在心中暗下毒誓。
眼看着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白柔玉也清楚自己是躲不过今夜要开始挂牌接客的命运了,只是她仍旧不死心的躲在房间里,企图让花娘遗忘掉自己的存在。
伺候白柔玉的小丫鬟也是个会来事的,为了讨花娘欢心,她早早的就将白柔玉今夜要穿的衣裳首饰准备了出来,打算好言相劝着白柔玉,让她赶紧想通了好能够顺利的开始接客。
“姑娘,奴婢服侍您换上这些吧,您要是再这样拖下去,待会让妈妈知道了,指不定又是得了一顿打骂。”小丫鬟说的同时,手上也拿起一件颜色娇艳的衣裙往身上套去。
白柔玉可不领她的情,伸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小丫鬟的脸上,“下贱的东西!拿开你的脏手!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敢如此对我说教!”
说着白柔玉又扬起了手,想要继续将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
“哟姑娘这是在做什么?还训诫起下人来了?真是好兴致啊!你当我醉芳院是什么地方,供你吃喝不说,还任你打骂我院中的丫鬟,过舒坦日子,你还一点货都不用干?你当我花娘是欠你的啊!”
花娘一挥手,对着身边的下人吩咐道:“去!给她换下那身衣服,从今个起就开始挂牌迎客!以前是对你太过仁慈了,现在咱们就定一定这该遵循的规矩。以后你房里的吃食用度,就不必再在供应了,你伺候好了一位客人,我就让厨房给你一个馒头,伺候好了两位客人,我就让厨房给你加盘青菜。就先从最低等的陪酒丫鬟做起,等你什么时候成了红牌,什么时候在享受好吃好喝的伺候,在这之前,你想要过上好日子门都没有!”
两个下人从小丫鬟手里拿过衣裙首饰,没有好脸的朝白柔玉走去。
白柔玉面上一白,连忙跪下向花娘恳求,“不!不要!妈妈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求你放我走吧,你想要钱的话可以开个价,我保证日后都会如数给你的,我绝对不会食言!求求你了,我真得不能做那些事啊!”
“不能做那些事?你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啊,可别忘数日前你早就被我手下的护院破了身了。老娘我当了大半辈子妓女,形形色色的女子我都见识过,今天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成为醉芳院里最低贱的妓女,专门伺候龟公下人,每天只能其他姑娘的藏羹剩饭。要么给老娘我挂上你的笑脸,光鲜亮丽的好好接客,没准遇到了个出手阔绰的给了你赏钱,妈妈我一高兴,说不定就给你口好饭吃,你最好莫要在执迷不悟下去。”
“可是”白柔玉刚想继续开口说什么,就被花娘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你现在马上做个决定吧,是伺候这院中最下贱的龟公,还是伺候那些腰缠万贯,出身富贵的公子少爷!”
一听到花娘说伺候出身富贵的公子少爷,白柔玉的眼中顺时闪过一抹光亮。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过这个?若是从这里逃出去,那顶多也是成为一个四处飘荡的丧家之犬,毕竟她身上还挂着一个奴籍的身份,即便得了自由也还是得东躲西藏,永无翻身的可能。
但若在这会聚京中权贵,供其消遣娱乐的醉芳院里,能够邂逅一些名门子弟,那她就有机会能够堂堂正正的进入名门。
白柔玉依稀记得年幼时,自己的父亲从外纳了一个小妾,而那小妾的身份就是一个青楼的花魁,青楼女子最是了解男人的心思,很快她的父亲就将心思全都扑在小妾的身上。
再加之那小妾生的娇艳妩媚,白柔玉的父亲对其宠爱的程度已然超过了正妻,小妾在府上的地位,更是大有压过自己母亲的趋势。
白柔玉那时虽然也时常辱骂那小妾的出身卑贱,能得父亲宠爱也不过是小人得志,长远不了。但此刻的她却不再这么想了,她觉得只要有长相,有手段,有心计,纵使是个青楼女子,也照样可以压过正室,哪怕只是成为妾室。
况且,若她能得到个手握重权的高官青睐有加,说不准她就能重返昔日的光鲜生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