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世子府,孟灵酒觉得无比轻松,终于了了一件大事,这下可以好好畅游一番京城,顺便看看能否找到爹。孟灵酒向客栈走去,没走多久,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快速从身旁的屋顶上经过,孟灵酒当即跟了上去。身影十分迅速,孟灵酒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勉强跟上,追至一府院之时,已经没了黑影的踪迹。孟灵酒左右观望片刻,放弃。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索,深更半夜的,那个人鬼鬼祟祟得想做什么?想了半天没想出所以然来,算了,自己刚才不也是摸黑翻人家墙,说不定这人也是翻谁家墙去的。
‘啊啾’,黑影摸进一处院子,冷不丁一个喷嚏差点暴露了行踪,好端端地怎么打喷嚏了,差点坏事。
仙林院。
“姑娘,那两位姑娘醒了。”玉露对秦桑言道。
“看看去。”
到了林司晴房间内,玉露向林司晴主仆介绍秦桑:“二位姑娘,这位是秦姑娘,是我们仙林院当家的。”
“多谢秦姑娘救命之恩。”林司晴行礼谢过。
“姑娘快别多礼,你身子刚好,坐下说吧。”秦桑说完率先坐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秦桑问。
“我姓林,名字不便透露,还请秦姑娘包涵。”林司晴歉疚道。
“无妨,”秦桑浅笑,探询道:“不知林姑娘为何会晕倒在仙林院门口?”
林司晴想了想,道:“我主仆二人上京投奔亲戚,谁料世态炎凉,人情如纸薄,我二人投奔亲戚不成,盘缠又遭贼人窃去,背景离乡又举目无亲,饥寒交迫之下才会晕倒在此,幸得秦姑娘仗义收留,我主仆二人才不至陈尸他乡。”
“林姑娘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秦桑细细打量着林司晴,“不知林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林司晴一听愁上心头,如果就此回荆州不仅救不了爹自己也会有危险,可是留在京城又能怎么办?“这…我还未想好。”
“既如此,林姑娘安心在此住下,等想清楚了再作打算。”秦桑起身言道。
“多谢秦姑娘。”林司晴诚心谢过。
出了房门,玉露问秦桑:“姑娘,你说那林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不说十分真,八分真总是有。”
“姑娘为何如此肯定?”
“那林姑娘举止端庄,谈吐不俗,定是大户人家悉心教养所出,一般人可装不出来。”不可否认,秦桑识人的功力的确深厚。
“姑娘,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通缉令一事?”玉露不解。
“该说的时候她自己会说,就算刚才我们以通缉令一事试探,她也会以其它借口掩饰过去,等她自己坐不住了,自然会开口。”玉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姑娘,苏公子来了。”丫环金露前来汇报。
“不见。”秦桑一口拒绝。
“苏公子拿来了许多药材,说是从太医院求来的,姑娘还是去看看吧,苏公子也是一片好意。”金露劝说道。
“我说不见就是不见。”秦桑神色有些不悦。
“姑娘,苏公子的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拒不见他,他是不会走的。”金露颇有些为难。
秦桑稳了稳心绪,“走吧。”
“秦姑娘,身子好些了吗?”一见到秦桑,苏锦里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
“不劳苏公子费心,秦桑很好。”比起在其他人面前那种可亲的态度,面对苏锦里,秦桑格外冷漠。
面对秦桑的冷言冷语,苏锦里也不在意,拎起手里的大包小包继续言道:“秦姑娘,这是我特意从太医院求来的草药,专门治疗腹痛,你身子不舒服的时候熬一剂试试,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二。”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东西秦桑不能收。”秦桑依旧冷淡。
苏锦里一听,急了:“秦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的身子能尽快好起来,少受些折磨。”见秦桑不为所动,苏锦里急得向金露玉露俩姐妹求助:“请两位妹妹劝劝秦姑娘。”
金露玉露为难地看看苏锦里,又看看秦桑。“苏公子不必说了,这些东西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收。”秦桑语气强硬起来。
苏锦里一看秦桑的态度,着急半晌,将东西往大堂的桌上一放,转身跑了出去,边跑边说:“秦姑娘,记得好好喝药,我改日再来看你。”
“这…”玉露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把这些东西丢了。”秦桑眼神瞥了瞥,吩咐道。
“姑娘,那可是苏公子的一片心意,再说这些药对姑娘的病也是有好处的。”玉露觉得十分可惜。
“我不需要他的心意。”秦桑冷冷地转身走回了屋。
翌日,孟灵酒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听邻桌的几位客人聊天。
“听说了没有,昨夜李府失窃了,丢了好些个金银财宝。”
“该不会又是那‘月下鹰’干的吧?”
“可不是,失窃现场留了根竹叶,上面清清楚楚得写着‘月下鹰’三个字。”
“你说那月下鹰到底是什么人?在金陵城作案这么多次,到现在也没抓住。”
另一桌上的一位客人听完凑了上来,神秘兮兮道:“我有个朋友曾经看见过月下鹰。”
孟灵酒听到此处也来了兴趣,端着碗也挤到了那一桌,只听刚才那人继续说道:“你们可还记得金府失窃的那次?”
众人齐刷刷点头,那人手脚并用,眉飞色舞,说得十分带劲:“那天晚上,月黑风高,我朋友半夜里闹肚子,起来拉夜屎,刚拉完正要回屋,忽然”一个大声惊得众人心扑通一跳,众人屏气凝神,“一个黑影‘咻’得一声从他家屋顶飞过,我朋友一看,吓了一跳,不小心‘啊’了一声,谁知那黑影听见声音,竟然停了下来,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众人问。
“那黑影停下之后,竟然转过身来,朝我朋友那边看去,我朋友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借着月光,你猜我朋友看到了什么?”
“什么?”众人又问。
这人可真会吊胃口,孟灵酒心中嘀咕。
“看到一个鹰头人身的怪物,那怪物还朝我朋友呵呵笑了两声,我朋友当场就被吓晕了,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好利索。”
“然后呢?”众人兴致正浓。
“就在第二天,就传来金府失窃的消息,我朋友这才知道,那天晚上他看到的怪物正是月下鹰。”
听到这里,孟灵酒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黑影,难道他就是月下鹰?可他明明是个人,不是怪物。
一人道:“难怪叫月下鹰,原来是长着鹰头的怪物,那得多吓人。”
另一人道:“所以到现在也没抓住。”
“大哥,你刚才说失窃现场留了片竹叶?”孟灵酒问最开始说话的那位客人。
那人道:“是啊,月下鹰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片竹叶,竹叶上还会刻上‘月下鹰’三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
“为什么留竹叶呢?”孟灵酒又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那怪物喜欢吃竹叶。”
这…这也太能想了吧,孟灵酒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
金陵某处宅院内。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相拥在红绡帐内,只见俩人发丝凌乱,额头透着密汗,显然刚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女子满足地窝在男子怀里,娇嗔道:“亮,咱们锦里都这么大了,你也该给他谋份差事了,省得他整日里就知道往仙林院里钻。”
被称作亮的男子赫然竟是年过半百的顾命大臣傅亮,傅亮闭着眼睛,惬意道:“我的好长庆,别着急,过些日子,秋季选官就要开始了,我一定会为锦里谋份好差事,谁让他是我傅亮的儿子呢。”
那被称作长庆的女子,赫然正是先帝的妹妹,当今皇上的亲姑母—长庆长公主!“还有我们锦月今年年满十八岁了,也该议亲了。”
“这个容易,无论哪家王孙公子,只要她看上,我就能给她作主。”傅亮自信满满。
长庆道:“这个我倒没问过她,不过以我的观察,锦月似乎对义敏颇为上心。”
“义敏是哪家公子?”傅亮一时没想起是谁。
长庆嗔道:“瞧你这记性,义敏就是我皇嫂的小儿子,过继给我那老哥哥武陵王当儿子的刘义敏。”
傅亮一听心中明了,道:“既是皇亲,你去说不是更好。”
长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改日我进宫跟我那皇嫂提提此事,看看她意下如何。”
二人各有家室,却在这所宅子里颠鸾倒凤,怎一个羞字了得!
孟家庄,
“酒儿离家几日了?”孟云一边看着帐本一边问。
林妈回道:“回夫人,到今日正好半个月。”
“可有信寄回来?”孟云又问。
“回夫人的话,小姐许是玩得太开心,忘了写信回家。”
孟云一听将账册重重一放,“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往溜出去玩隔三差五都会寄封信回家报平安,这次倒好,都半个月了一封也没寄回家,等她这次回来,看我不关她一年禁闭。”
“夫人别生气,说不定这两天小姐就回来了。”林妈安慰道。
“得尽快给酒儿定门亲事,否则这丫头永远不知道收心,林妈你多多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孟云言道。
“夫人,老奴会留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