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了清嗓子，缓缓在女仆咖啡厅中踱步而行。
“时间应该是爆炸发生后没多久，我们被藤丸立香抓去东京湾水下基地之前。从鞋印及皮倚的褶皱痕迹来看，椅子上坐了三个，吧台边站了三个，吧台后坐了一个，总共七个人。她们身材苗条，高度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而且训练有素。”
说到这里，我停在座椅前，指着几个曾有人坐过的位置续道：“这几个方位正好能将门、窗以及各个视觉死角纳入观察范围，再看鞋印与椅子间留出的距离，恰恰证明她们一直绷紧了肌肉，随时可以应付从各个方向袭来的攻击。按理来说，这样的资深战士是不会贸然撤离据点的，除非发生了什么特殊事态。”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起因却很正常。”我来到通往后厨的门边，推开门看了看，肯定地点头道，“果然没错，有两个人曾来这里准备饮食。看来潘多拉小姐是个喜欢吃的人，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也要来点草莓奶油蛋糕……是因为甜食可以有效控制惊慌的情绪吧。”
“……潘多拉的确很喜欢吃舔舔的东西，当年就是她第一个发现了糖分的提取法，并且孜孜不倦地追求着甜的极致。”
“很好，我们继续往下看。来厨房准备伙食的战士是高手，她们二人间的站位不近不远，视线从未离开过对方，而且至少保持着一人可以瞬间撞门出去示警。可惜啊可惜，她们碰到了更厉害的高手。”
我惋惜地摇摇头，又带着丝丝难掩的惊叹。
“奶油、面粉和鸡蛋之类的原材料都放在特殊的小冰箱里，很符合潘多拉小姐甜食狂魔的性格。但草莓似乎是用光了，不得不去冰柜中取。所以敌人就藏在里面，厨师开门时立刻发动了攻击，然后一瞬间制服了两个资深战士。”
我眯起眼睛，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可能是丝线，也可能是某种隐藏了能量波动的魔法器具。总之，袭击者用快到难以想象的速度定住并操纵了战士们。更为重要的是，那人对这间女仆咖啡厅的布置可谓了如指掌，不是事先经过了大量的踩点排查，就是曾在这儿当过女仆。”
“如果说这时的操作要打出666，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大家离开厨房回到大厅，两人一狗顺着我的手指望向地面：“袭击者将自己藏在了两个人身后，每一步都踩着那些混杂起来的的脚印。当身形离开门口的同时，她伸手在战士肩膀一按，当场就腾到了半空。”
“在这之前，潘多拉小姐应该是发现了异常之处，很是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所以人们才会迅速中带着警惕地向门边撤退，也来不及收拾屋子。只是椅子边的人动作稍稍慢了点，毕竟她们的距离和吧台间隔了有十米左右。”
我微微一笑，语带感慨，更多的还是惊叹。
“放在往常，这么点距离的声音传播误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对方是技艺如同鬼神的顶尖高手，于是……变故发生了。”
“身在半空的袭击者扬手挥出了独门暗器，瞬间剥夺了椅边三人的行动能力。接着她又在其中一人的肩膀或头顶踩了一脚，借力冲向门口。潘多拉小姐的护卫的确都是精锐，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奔到了门边。不过碍于对方一直在用自己的同伴打掩护，倒也不方便开枪或使用魔法还击，以免误伤。”
“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这种妇人之仁。如果换做是我，肯定会立刻放弃同伴进行还击。不管能不能击中，只要能阻挡对方就好，哪怕一瞬间也行……虽然结局90%以上是无用功。”我摇摇头，叹息着续道，“不过她们大概也知道这点，所以才没做出我的选择吧。在快到极点的速度面前，反抗的确没什么大用。”
“在潘多拉小姐那条撤退命令及身体本能的驱使下，所有人都在大步向前冲。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所有人都被击中了，以至于没人能逃出女仆咖啡店。而之前被借力踩了一脚的人，此时甚至都没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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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袭击者故技重施，控制着九人离开了安全屋，中间没留下一丝一毫可供追查的线索，更别提能暴露身份的痕迹了。从结果来爱看，潘多拉小姐她们就是匆匆撤离，而这恰恰是袭击者想要的效果。”
“所以？莫老师也只是凭空猜测？”八重道雪紧盯着我，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
“当然不。我之前的确有过类似的想法，但那太过荒谬，说出来根本没人会信。”
我叹了口气，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各位都是道上混的大佬，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高了知多少，什么姿势没见过。那么请仔细地想想，这世上存不存在一个能在行动间不露一丝能量波动，可以完全瞒过潘多拉小姐感知的‘人’？即使袭击者离开厨房后就爆发了能量，那么再回答我另一个问题吧……”
“潘多拉小姐的‘匣’，会是如此无力的天赋吗？要是我的推理没错，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击！”
“不存在，‘匣’的主要功能是‘收容’，除此之外就是各种禁锢、防御、结界之类的术式。单论防御力，‘神之四维’中的‘原’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之攻破。从我的角度来看，Mr.Mo口中的‘袭击者’简直就像以杀伤性著称的‘原’、以速度闻名的‘连’、以操纵力称雄的‘构’这三位长者魔女的集合体。”
塞西莉亚说的相当果断，明显是在我身上玩起了对小犬娘用的那套把戏。
“对啊，要不然我但是为什么会否决了这个推理呢？不过大家先来看这里。”我翻身越过吧台，指着内侧一个微不可查的细小划痕，“真正让我确定的证据，便是它。”
“……一个随处可见的划痕？”八重道雪柳眉微蹙，低声问道。
我没回答她，而是问了塞西莉亚一个问题。
“潘多拉小姐没有磨爪子的习惯吧？”
“……当然没有，又不是猫。”
“那就没错了。痕迹很新，周围残存着淡淡的指甲油气味，死贵死贵死贵的那种。从潘多拉小姐的生活习惯推断，她毫无疑问是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不会无故拿指甲划桌子底。”
“所以塞西莉亚，这一定就是她留给你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