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手腕在桌上轻轻一撑，身子便盈如雨燕般翻了过来。没还等我避到一边，背上就传来了十分柔软的奇异触感……可能因为魔女九长者年纪都比较大的缘故吧，她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认真地凝视着桌底划痕。
可小犬娘炸毛了。这身材娇小的幼犬一个猛子就进了我怀里，拱了半天才露出小半张脸，示威似地冲塞西莉亚抖了抖耳朵。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看了半天，没找出术式的痕迹。Mr.Mo，这很可能也是个推理层面的留言。”塞西莉亚倒是没在乎小犬娘的敌意，她又不是属狗的。穆听南毕竟tooyoungtoosimple，sometimesnaive，和长者比起来尚且欠缺许多人生阅历。
“……”
我摸着下巴，皱眉环视四周。从卫生角度考虑，女仆咖啡店脏得不要不要的；可从推理的层面来看，这里干净得就像博丽灵梦的腋下——毛都没有。
事情不由陷入了僵局，留给我们追踪的时间恐怕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从厨房里那块草莓奶油蛋糕的保存程度来看，从潘多拉小姐遇袭到现在差不多已过了四到六小时左右。如果那位身手奇快的袭击者是个男的，这时候潘多拉小姐怕不是都被摆出了十八般羞耻模样，在热兵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不对，咱们走进了思维盲区。”我索性盘腿坐在地上，仅剩的独臂下意识玩弄着小犬娘的耳朵。狗狗不愧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能让人静下心来。
“塞西莉亚，就像你不知道月火便是潘多拉一样，她是不是也不清楚你的身份？”
金发少女点点头，道：“‘圣徒信条’追得很紧，每个和她接触的魔女都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而她也不会详细询问会面魔女的真实身份，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我好像隐隐摸到了另一条线索的边，于是连忙追问道：“你们平时都交流些什么？潘多拉小姐为什么要把这个避难点告诉你？”
“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聊18禁小黄本的剧情，有时候也会商讨下新作游戏的机制啊制作几条攻略线啊画多少张CG之类的，和正规社团没什么区别。不过两人独处的时候我们会交换‘烙印’，相当于更新下魔女界的不记名身份证。”
“至于这里么……严格意义上来说，所有能参加CM的魔女都有资格知道避难所的确切地点。因为最需要保护的并不是她，而是离开主场跑到日本的我们。有胆量四处乱跑的家伙大多实力惊人，是魔女的中坚力量，决不允许受损。不管未来能不能复兴，至少我们心中不能丧失过反击的希望。”
“也就是说，”我深吸口气，顿觉眼前一片光明，“这里是个公共避难所？”
“如果Mr.Mo换掉那个公共厕所式的叫法……的确差不多吧。”
“那么塞西莉亚，这回换我来引导你。”我拍了拍小犬娘的腰，对方立刻顺从地蹦了起来，背后银白尾巴快要摇成电风扇了。
“有这么一个魔女，她大概在一米四到一米五之间，身材娇小匀称。”
潘多拉小姐将痕迹留在吧台桌板底层并非没有理由，恰恰相反，这是个相当明显的提示——有些人看不见的东西，有些人抬个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应该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朴素而又平凡，基本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过她说的话通常一语中的，有画龙点睛之效。一些人认为她有着超凡洞察力，也有人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人……但她和潘多拉小姐的关系一定极为密切。”
“总之，这个人才是她们等候的救命稻草。”
“Mr.Mo，你说的莫非是……”
“是我。”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背后响了起来，似乎近在咫尺。然而在场的人除我以外没一个是鶸鸡，更何况还有鼻子灵敏度突破天际的小犬娘，按理来说绝不可能让某个人摸到这么近的距离才对。
但事情既然发生了，那我们也只能淡定应对。
“你就是潘多拉小姐等候的……Batman？！”
映入眼帘的身影相当矮小，差不多只到我胸口，大概比小犬娘还要矮上半个头左右。可Ta偏偏戴了个半覆面的黑色面具，身上裹着密不透风的黑色披风。出了身高不符之外，这货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DC宇宙正义联盟的元老级人物之一——蝙蝠侠。
“之前的分析很精彩，小子。”
来人操着一口地道的汉语，声音活脱脱像是被硫酸泼过嗓子眼似地，让人分辨不出性别和年龄。Ta微微偏头，面具后的目光转向塞西莉亚，试探着问道。
“环？”
“……你还是老样子。”塞西莉亚摇摇头，苦笑着道，“别来无恙，赫尤拉。上次见你时用的还是奎秃子那副造型，最近迷上扮演布鲁斯·韦恩了么？”
“为了生存。”
你这扮相扔出去回头率超高的吧，“圣徒信条”的狂信者都是小聋瞎吗！
“来，莫老师，为你介绍一下。”塞西莉亚偏过身子，让出了蝙蝠侠造型的魔女小姐，“我们九人之中的变装大师，‘千’之魔女赫尤拉·丝凯琳，同时也是潘多拉的伴侣……伴到床上去那种。”
八重道雪紧盯着对方，眸中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呵，贵圈真乱。”
“恋爱自由，剑仙。”蝙蝠侠型魔女回了一句，接着面朝向塞西莉亚，低声说道，“环，你一直杳无音信，很多人都以为你死了。”
“为了生存。”塞西莉亚耸耸肩，复制粘贴了原句，“我加入了世上最后一间异类避难所，Mr.Mo就是那里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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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看着可不像仙人。”
“我只是个传火的灰烬。Batman，叙旧的事情不妨日后再说，咱们最好言归正传。”
我顿了顿，眯起了眼睛。
“你旁观了这么久，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