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阿紫陷害她的事她始终铭记于心,后来她故意装作一副沉默寡言,无论对谁都言听计从的模样,为的就是能够不引人注意,如今她蛰伏许久终是等来了这样一个机会。
在权利与利益的面前没有谁会不动心,虽然那时水云听闻她的话后仍旧面带犹豫之色,但她知道,水云一定会做。果然,现在事情的发展全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不可谓不痛快。
小锦一想到曾经的事,身上的伤疤便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而她永远不会忘记,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如今阿紫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只能说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水云看着面前的阿紫,脸上的神色也故意换成了焦急的样子,“阿紫你怎么了?之前嗓子不是还有所好转吗,为何如今竟是说不出话来了?不如我先去找嬷嬷问问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吧,不然若是直接放任不管,恐怕对你的身体不好,如果继续严重下去那可就糟了。”
听闻此言,阿紫眼中的怒意更甚,明明她的嗓子即将恢复,可今日水云却忽然登门拜访,然后与她说了些嘘寒问暖的话。
那时她虽心有不耐,但想到如今水云毕竟是浣衣局中的管事,所以也便强行忍耐了下来。
她本以为再熬过一段时日便能重新得到嬷嬷的重视,但却不想如今一切都已化为了泡影。
今日唯有水云进过她的房间,而她的嗓子又是在水云走后,喝完那壶茶水才坏的。如此看来,定是水云那个贱人担心她会取代其管事的地位,这才对她下了毒手。
可她的心中虽然清楚地知道一切,但奈何无法言语,也就不能当场揭穿水云的阴谋。
如果被水云找来了嬷嬷,见到她此时的模样,恐怕嬷嬷定会对她感到失望,那么一切就更加没有什么希望了,说不准水云到时会狠狠地欺辱她也未可知。
一想到往后水云那副张扬的嘴脸,阿紫的眼中便愈发浮现出怨恨,她往前走了几步,本想伸手打水云几个巴掌,不想竟是在怒急攻心之下一个踉跄,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阿紫的手掌被尖锐的石块划出了几道伤口,裙子上也沾满了泥土,模样极为狼狈。
水云见到阿紫这个样子,心中虽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但她也知道,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当即走到阿紫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却直接被阿紫恶狠狠地挥开了。
水云在见到阿紫眼底的怨意与狠厉时,嘴角蓦然勾起了一丝冷笑。既然阿紫如此不识好歹,那么她也就没必要帮其什么了,毕竟她也不想自找不痛快。
思及于此,水云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阿紫艰难地爬起,心底的那抹同情也早已彻底消失。
“我还当是谁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阿紫你啊。怎么,这段时日里不好好休息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你莫不是忘了上次李公公给你的教训了罢。”
说完,主事嬷嬷看向阿紫的目光中也带了一抹冷厉,她本是在思量着往后的大计,自从上次被蓝妃叫去后她便已然知晓,以后她的日子肯定不会安生。
如今宫中形势难测,她虽不愿,但也在迫不得已之下被卷入了漩涡的中心,蓝妃本就对她有所怀疑,如果她不能够表明自己的忠心,那么势必会被毫不留情地除掉。
这段时日里她有心观察着如意阁中的动向,偏偏并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而正在她苦恼之时的紧要关头,水云派人来说阿紫又在胡乱生事,这令她如何不生气?
也许之前她的确曾看重阿紫的办事能力,但自从上次玉娥之事后,她便愈发觉得阿紫有些蠢笨。
反倒是这个水云,不仅在浣衣局中名声极好,而且也甚得她的欢心。
此时主事嬷嬷心中所想阿紫自然不知,她只当是嬷嬷来了便是她手中的救命稻草,所以当即就向嬷嬷跪了下来,本想声泪俱下地控诉一番,却忘记自己早已不能发声。
尽管阿紫尽力地想要向众人表达她的意思,但奈何周围的人皆是满头雾水看不明白。
阿紫咬了咬牙,然后蓦然起身朝着屋内冲去,待到再次回来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个茶壶。
主事嬷嬷见到阿紫的手不断在茶壶与喉咙之间移动,心思一转,似是猜到了些什么,于是看向阿紫的目光中也浮现出了一丝严肃的意味。
“你是说,你的嗓子是与这个茶壶有关?难道是喝了茶之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听闻主事嬷嬷猜出她想传达的意思,阿紫连连点头,心中也有了一些期望。她相信既然嬷嬷知道是有人故意害她至此,那么必然会念在旧情替她报了此等深仇大恨。
想到如此,阿紫蓦然放下了手中的茶壶,一双带着怨愤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旁的水云。
饶是嬷嬷也无法忽视其眼中的恨意,而因为阿紫此举,无数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水云身上。
“嬷嬷,水云虽然早些时辰的确来看过阿紫,但也是出于关怀之意就再无其他。至于阿紫不能言语之事,水云也是刚刚才得以知晓。
大家同为这浣衣局中的人,本就该惺惺相惜才是,水云与阿紫一向无冤无仇,怎会无故害她?更何况阿紫这些日子一直在屋内休养,谁能不露丝毫马脚地对茶壶动手脚?
许是阿紫旧疾复发因此才不能说话也未可知,只是不知阿紫为何要故意针对水云,若是嬷嬷不信,大可以请人来查探一番便是,到时真相如何,众人自然心中有数。”
水云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眼中的清明与坚定更不像是在撒谎。
主事嬷嬷的目光在阿紫与水云之间不断徘徊着,她虽不知此事究竟是谁的过错,但如果单论她的喜好来讲,必然会帮衬着水云几分。至于阿紫,她早已对其没有了什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