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甚好。
诚然,在梦里她都梦见了自己被绑架,真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慢慢的睁开眼睛,却惊叫出声:萧瓒这厮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并端坐在她的床边?
“你……你怎么在这!”她连忙往床内移,整个人都要钻进了被子里。
“你如何出现在这的,我便也是这样。”他拿着一本书,斜倚在床头,只要二人不说话,这翻书的声音便格外清晰。禾唐露出了自己的双眼,仔细看了看这屋里的光线,昏黄还摇曳着,难不成她睡了一整天?
想了想,不假思索的坐起身,慢慢的跨过他那修长而又笔直的腿,没有顾上穿鞋,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阵刺骨的凉意由下而上直钻头顶。
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快步跑到门前,晃了晃门,打不开好像还是被锁着。又围着房间走了一圈,每个窗户都拍了拍,依旧是被锁的严严实实。
最后,禾唐颓废的走到门边,盯着一条腿放在床上一条腿随意搭在床沿上的萧瓒,他还是那般波澜不惊的看着书,神情自若的翻了一页书,语调轻缓:“别白费力气,这房间的门窗都被锁了。”
“哎……”禾唐无奈的叹了口气。与此同时,忽然听到门外有声响,是珠绣的声音?珠绣敲了敲门:“殿下,是你吗?”
禾唐听闻此言,激动的趴在门上:“嗯!是我!”
只听得珠绣缓缓的叹了一口气,门又吱呀的响了一声,“皇后娘娘说,让珠绣还有几个姐姐轮流在这里看着,若您跟太子殿下不那个,就不让你们出来。”禾唐一脸疑惑,“呢个?那个是呢个?”
“哎呀……就是……”听着珠绣欲言又止的声音,禾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她慢慢的转头,些许做贼心虚的看着萧瓒,但萧瓒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她,这是珠绣的声音在安静的夜空中突兀的响起:“行房!”
珠绣的声音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但是这猝不及防的词语却让禾唐一个踉跄没站稳,这是萧瓒竟让人没有预料到的抬头瞥了她一眼,她更是有些无地自容。
似乎“行房”一词是个封印,若这封印解开,什么话都好意思说出口了,“殿下!现在好了,太子殿下在也没有机会跟您分房睡了!殿下珠绣真替您开心……”
“咳咳咳……珠绣别说了!开心什么开心!”禾唐做贼般的蹲在门前,也不敢抬头看萧瓒。“珠绣明白殿下您是害羞,那珠绣便先退下啦!”说着便没了声音,禾唐大惊转过身来敲了敲门,叫了好几声:“珠绣?珠绣?”空旷的夜空中,偶尔有大风吹的门框、窗户作响的声音,但是人声却久久没有回应。
这时,萧瓒的声音似乎是很合时宜的响起:“托太子妃的福,母后今日跟我扬言要拆掉华阳殿的床。”禾唐尴尬的抬头,“也不能怪我不是?这事是珠绣不小心说出去的,皇后娘娘找我,我只不过是如实相告。”
“你要在那里呆到几时?”萧瓒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眼禾唐。禾唐宠辱不惊表示自己是不怕寒冷的体质但还是微不可察抖了抖,“我真的无事。”
“好,想来你也是睡了一整天,现在我倒是有了些睡意。”说着便开始解自己的外衣,看的禾唐一愣一愣的,最后在禾唐的注视下,躺在了床上:“我先睡了。”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于是这便不管她了?就由着她在瑟瑟寒风中发抖还未穿鞋?禾唐仰着头叹了口气,最后终于思考明白,嘴硬是有多么的不占便宜。
讪讪的走上前去,伸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萧瓒,“仁兄往里挪一挪可好?这夜风忽然大了,还是有些冷。”萧瓒并未搭话,只是往外挪了挪,露出了床里面的位置。禾唐咬了咬牙,这厮定是故意整她,也罢!里面就里面,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到底就是一个床而已。这便开始撑着身子往床里面爬,忽然萧瓒的声音响起:“且慢。”
爬了一半的她以一种很尴尬的姿势生生的僵在了那里。难道萧瓒不想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弱弱开口:“何……事?”
“方才你在地板上站了好久,所以,把袜子脱了再上床。”禾唐这才舒了一口气,这家伙爱干净的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狠狠的盯了萧瓒一会儿,坐在床边,狠狠的将两双蚕丝绸袜扔在了地上,三下五除二上床盖好了被子,果然对付萧瓒就得快准狠,不然他老挑毛病。
上了床,禾唐才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试探性的开口:“萧瓒?”
萧瓒面无表情,“何事?”禾唐眼角轻轻的瞥了一眼萧瓒,柔声道:“忘吹蜡烛了……”
一阵久久的沉默后,禾唐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萧瓒?你睡了吗?”这才听到萧瓒皱了皱眉头,蓦地起身下床,走到桌子旁边,吹灭了蜡烛。忽然之间房间里暗了下来,只能听到萧瓒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最后感受到他掀开被子,躺在了自己的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渐渐的能适应了房间的光线,看着银白的月光倾泻下来,星星点点的打到了萧瓒那几近完美的脸上,禾唐不由的柔声问道:“萧瓒,你睡了吗?”
回曰:“没有。”
禾唐舒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开口:“我们,被关在这里如何是好?”
对曰:“明日再说。”
“可是……”禾唐叹了口气,“解手怎么办?”
复对曰:“房中有夜壶。”
禾唐弱弱出声:“但是会很尴尬……”
“……”一阵久久的沉默。
复问道:“那……我要是渴了怎么办?”
“哦!”这时,萧瓒忽然睁开睁开眼睛,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模样,转过身对上了禾唐的目光,一本正经的说:“他们送来的东西不要碰。”
“为何?”禾唐一脸疑惑,“他们总不能把我们饿死在这里,虽说是关着,但这饭菜总不会似牢狱的饭菜那般难以下咽。”
萧瓒的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躲闪的意味,脸上却依然神色不改地道:“我怀疑她们下药。”
“下药?皇后娘娘不至于毒死你吧?”
萧瓒顿了片刻,言简意赅道:“*。”
禾唐简直一头雾水,*?好熟悉的名字,楞楞的开口:“啊?*是什么?”
萧瓒瞥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你不是去过青楼吗?”
“啊!”禾唐脑袋忽然“轰”的一声,什么疑惑霎时间烟消云散,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的调制我在百毒谱里看到过!至于这功效……”禾唐顿了顿,脸颊滚烫,“真是好生毒辣啊,好没人性啊……”
萧瓒满面赞同的闭上了眼睛,眉间的微蹙一闪而过:“知道便好,睡觉吧。”
“可是……”禾唐此时脑中思绪万千,眼中也是思绪万千,微微蹙了蹙眉,“算了还是睡觉吧……”虽然她此时就很想上厕所……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萧瓒,有她还有他们的孩子。梦中的萧瓒温柔体贴,幽默风趣;他们的孩子聪明可爱,男孩子长得很英俊潇洒,女孩子长得则是貌美如花;梦中的自己与现在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点成熟,偶尔还会与孩子争风吃醋……
梦里的他们日子过得十分美满幸福。他们在一个像世外桃源的地方,一直生活到白发苍苍;一直生活到四世同堂。
这个梦仿佛一生那么长,但是又好像一瞬那么短。在最后的瞬间,这美满不现实的梦境也让她的思绪渐渐的被拉回来,感动到热泪盈眶……
在梦里她清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罢了……
“你仿佛做噩梦了?”萧瓒的声音慢慢的在一旁响起。禾唐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盯着床帐思考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不是噩梦,是美梦,不想醒过来的美梦。”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坐起来,不知为何感到胸口闷闷的。
转过头去,发现萧瓒早已穿戴整齐的站在自己的床边注视着她。复打量了一眼,还是昨日的房间,门窗依然紧闭。又看了看窗外,应是晌午的模样,自己竟又睡了这么久?缓缓开口:“萧瓒,你说梦都是相反的吗?”
萧瓒沉思了片刻,郑重的开口:“至少我梦到的东西未曾变成现实过,但是一些可怕的梦境倒是相反的,你梦到了什么?”
她低着头,久久的没有说话,好的梦境,还有那些完美的梦境似乎都不能够成为现实,但是可以证明的是,现实一定不会往梦境中美好的内容去发展。她又看了一眼萧瓒,那绝世的容颜里似乎有些常人难以触及的悲伤,似是被蛊惑般的,她开口:“萧瓒,若是让你放下这江山,跟你爱的人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你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