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越是急切,谢冠希越是开心。
狼狈的脑袋靠在船舱上,没有对死亡的畏惧,反而有几分悠闲,“想要知道怎么才能拿到抗体?那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忆,nrad博士的药对你根本就没作用,你一直都是在演戏,为的就是钓上nrad博士这条大鱼,对不对?”
如果说起初他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
战熠聪的眼底翻滚着滔天的怒火,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字,“是!”
“那你一定也知道nrad博士就是真光法会的真光法师,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全都是他的替身,整容整的和他一模一样,而他本人从来都没有现身过,想要接近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的女儿cela。”脸上伤口的血痕微微有些凝固,随着他的笑意,扭曲,呈现出狰狞的画面。
他的脑袋里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告诉我怎么能拿到抗体!”战熠聪处事一向沉稳,步步为营,可此刻却明显有些乱了阵脚。
只因为陷入危险中的那个人是她,是他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
小鱼,一定要坚持住,等我!
他暗暗握紧手,紧皱的眉头,像一座沉重的高山,压在胸口。
“想拿到抗体,只能从cela的身上下功夫,至于怎么做,还用我告诉你么?”那语气中分明带着阴谋得逞的快意。
从cela的身上下功夫,战熠聪只有一个选择,而那选择无异于亲手把顾晓愚推向深渊,摧毁她的精神支柱。
残阳如血,渐渐退下海平面,暗夜如同死神张开的羽翼弥漫在天地间。
战熠聪的脸色极其难看。
谢冠希迎风而笑,笑得猖狂,像个魔鬼一般,“没有想到吧,百战百胜的战神也有今天进退两难的地步,这场游戏,怎么玩你都是输,要么看着那条鱼死,要么看着她,心死!”
话音刚落,暗夜中闪过两道寒光,没有丝毫的征兆,挑断他的手筋。
脸上笑瞬间凝固,看着自己被挑断的手筋,谢冠希的眼睛撑得老大,下一刻便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真是没想到,堂堂一个上校,说出的话还不如放出的屁!”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两只手这下是彻底废了,钻心的疼,疼得他恨不得马上去死。
可是他还不能死。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与刚刚不同,战熠聪的眼眸一片森冷。
“是公海?!”谢冠希还算聪明。
“你以为这样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了么?我死了,我手下的人会第一时间把你的秘密送到nrad博士那去,到时候别说是救那条鱼,就连你也自身难保,nrad博士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还好,他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他的脸在疼痛和得意中变得越发扭曲,狰狞。
简直,不像人!
更适合做鬼。
“如果你死了还想拉上李秀妍,连同你们的孩子,你可以随意。”战熠聪面无表情地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雷火击中谢冠希的身躯。
“你怎么会知道……”他先是惊讶地撑大眼睛,随即眸色暗淡下来,如死灰一般,然后竟然狂笑起来,笑得疯疯癫癫。
“我谢家最后还是败给了你战家,三十年前你父亲和你姑父联手害死了我父亲,三十年后,我又落在了你手里,这笔债早晚是要还的!”
悲恸的一声,话音刚落,他竟用胸口往战熠聪手中的刀子上撞去。
谢冠希很聪明,他之所以死之前还要这样说,就是想让战熠聪顾及他父亲谢岩当年的事情,对李秀妍和孩子网开一面。
可是,战熠聪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刀锋迅速一转,只划破了一层皮肉,而他的心思,战熠聪也早了然于心。
“别以为提当年的事情,我就会放过李秀妍,就算是当年,我父亲也没有亏欠过谢家,是你父亲谢岩受利益驱使,明知藤子是间谍,还为虎作伥,做了那么多有伤国家利益的事,他死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对于当年的事,战熠聪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父亲和你父亲是最好的哥们,我父亲还为你父亲挡过枪!说什么国家利益那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原因其实就一个,是战老狐狸见我父亲越来越得人心,怕他抢了东鹏的第一把交椅!”
谢冠希从小就活在仇恨中,他的母亲以魔鬼式的管教方式,给他灌输的全都是长大后要报仇的思想。
如果没有这仇恨,他就不会有那么可怕的童年,不会被关在铁笼子里和野狗抢夺食物,不会被送到墓地与死人同眠,不会每天只准睡四个小时,其他的时间全部拿来苦练本领,让自己变得强大。
没有人天生心肠狠辣,只是长在了黑暗中,时间长了,自然也就黑了。
“这仇恨在你心里已经根深蒂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战熠聪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再解释什么的意思。
“把你所知道的有关真光法会的事情都说出来,我答应你,不会动李秀妍,还有你们的孩子。”
谢冠希虽然穷凶极恶,但他对李秀妍的爱却是真的。
所以在李秀妍嫁给了战熠斌以后,也加剧了他对战家的报复。
“你真的会放过她和孩子?”被仇恨蒙蔽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以这一身军装保证!”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没有比这更靠谱的保证了。
谢冠希的眸色亮了亮,又暗了下去,将他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是他能寄予她最后的爱。
就算这场游戏,他输了,战熠聪也好不到哪里。
不过是两败俱伤。
“把他丢到海里喂鱼!”熬了三天的鹰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战熠聪冷漠地起身,走到护栏边,从兜里摸了支烟点燃,缓缓地吸了一口,在暗夜中,背影是那样的孤傲,但那孤傲又莫名地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