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面,寒风飒飒,针砭入骨。
从温暖的室内出来,加上身上的冷汗吹散,君墨染冷不丁打个喷嚏。
惨白的路灯打上她通红的脸颊,她裹紧衣服,走到路口,左右张望。
这个地方本来就偏僻,现在又是深夜,半个人影看不到,更别说出租车。
她急了,回头看了两眼,到底害怕被年薄适抓回去,索性迈着两条腿,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顺着马路前行。
远处不知名的动物嗥叫。
君墨染有些怕,不由自主地加快步子。
万籁俱寂,积雪压垮松枝,簌簌掉落,寒风吹过,树枝摇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咯吱,咯吱,响声越来越大,追在她的后面。
君墨染心头升起莫大的恐惧,入住酒店的时候,前台就提醒过,夜里行人少,可能会有野生动物出没。
万一是狼呢?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一只爪子从后面搭上她的肩膀,厚实的重量令她浑身颤抖。
“啊——”
君墨染低叫一声,甩开两条腿,疯了似的朝前冲。
“站住,君墨染!你还敢跑!”
熟悉的,蕴含满满怒气的性感嗓音从身后传来。
这男人,就连发怒,声音威严凌厉,音色也那么好听。
君墨染却没有心情去欣赏。
转瞬间,那人紧跟上来,拽住她的手臂。
她比听见狼叫更慌张,拼了命地挣扎:“放开我!我要去美国!你这个混蛋,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那你想跟谁在一起,霍展擎么?”年薄适扣住她两只手腕,讽刺笑出声,“他不要你!”
“关你什么事!”君墨染眸子里跳跃着愤怒的火焰,凶狠地瞪着他。
她的愤怒,不为霍展擎,仅为自己。
年薄适不过是第二个霍展擎,霍展擎的游戏是攻心,年薄适呢?看他这两天的做派,恐怕只是贪图她正好长了一双符合他审美的嘴唇。
“当然关我的事,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你当着你男朋友的面,想你的假前男友,你脸就不红么?”年薄适理直气壮地指责她。
君墨染无语凝噎,讷讷道了句:“分手!”
她压根没把他当做男朋友,只当一个可恶的恶霸,或者有恋唇癖的变态罢了。
“分手?不要再让我从你那漂亮的嘴巴里听到这两个字!”年薄适玩世不恭的嘲讽敛起,眉目沉沉,凝着她。
警告的意味十二万分明显。
君墨染倔强,张口就要把“分手”两个字再说一遍,对上他狼一样乖张的目光,硬生生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好了,别闹了,回去吧。”
年薄适见她眼里闪过惧怕,心知在陌生国度,荒郊野外,自己这个男人的力量碾压了她的气势,她的屈服只是力量上的屈服,而不是真正地从心里臣服他。
他拿了她的包,敞开大衣,把嘴唇冻得青紫的女人裹在自己的大衣中,拥着着不情不愿的君墨染朝酒店走。
男人燥热的体温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
君墨染差点报警,告他非法禁锢他人的人身自由。
但刚刚在酒店的那一幕还在眼前,她已经失去了报警的立场。
君墨染一阵悲哀。
见她像个拔了刺的刺猬,年薄适眼里的怒火被抚平,声音更温和了,贴着她耳畔哄道:“我们两个恋爱,是两家长辈众望所归。虽然你姿色不算倾国倾城,好歹嘴巴长得漂亮,我勉强接受你了。”
他吐出的热气喷在她耳边,让她红了耳根,但他傲娇的话,让她又想发怒,既然她长得不够入他的眼,那就分手啊!
她吞了口唾沫,到底没敢说出心里话。
年薄适叹一声气:“你怎么就想不开要跟我分手呢?你要知道,分手之后,我看到你,我还会受不了你的勾引,继续吻你的。我想不通,你没名没分跟着我,你图什么?”
君墨染默默吐一口老血,心里疯狂呐喊:谁要跟着你了?你混蛋你还有理了!
走进酒店之前,他最后严肃地指点她:“好了,欲拒还迎,也要适可而止,过了,就是无理取闹了。”
因此,为了惩罚她的“无理取闹”,年boss无限拉长这个夜晚。
……
一大早,boss摇醒她:“宝贝儿,醒醒,今天带你玩点刺激的。”
“我不想去。”君墨染翻个身,脸埋在枕头里,特别把自己的嘴巴遮住,声音嘟嘟囔囔。
她实在怕了他,昨晚上他大发雷霆,吻得她找不到东南西北,嘴唇不仅肿了,还破了皮。
接吻把嘴唇亲破皮,传出去,要被人笑死。
君墨染打算这一天死赖房间,死活不愿出去丢人现眼。
她意志坚定,年薄适意志更坚定,双手拦住她的腰,硬是把她从被窝中挖出来,丢进浴池。
君墨染吓得面无人色,抓了两只拖鞋,把人砸了出去。
她不得已洗了澡,接着洗漱,懒得化妆,素面朝天地出来。
吃早餐时,年薄适注视她的嘴唇片刻,湛黑的眸子里不是愧疚,而是惋惜。
君墨染暗暗骂了句“没有人性的混蛋”,把瞪眼留给罪魁祸首,把悲催留给自己。
……
年薄适所说的“玩点刺激”的,就是滑雪。
他既然是二世祖,自然有二世祖的气派,大手一挥,包下整个滑雪场地。
保镖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分散守在各地。
年薄适手把手教君墨染穿上装备。
他还算没有泯灭最后一点良知,没有在她嘴唇受伤的时候继续吻她,但在给她换滑雪装备的时候,不断评论她的三围,还点出她后腰挨着臀的位置长了一颗小痣。
君墨染哭都哭不出来,如此看来,第一天晚上的确是年薄适亲手给她换的衣服,心底最后一点希冀化成泡沫,戳破。
年薄适毫不在意地低笑:“害羞什么?早晚我们会坦诚相见,何况,我若不帮你换衣服,你怕是没下飞机,就要冻死了。我的傻宝贝儿,你来澳洲,你不知道准备保暖的衣服么?”
君墨染恼羞成怒,忍不住反驳:“我本来是要去美国的,美国的季节跟我们一样,是你非拉着我来反季的澳洲!你嫌我傻,我现在就走。”
她巴不得他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