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寺坐落在洛阳城外的茗俊山上,占据了整个山头,是方圆百里内寺庙香火最为很旺盛的寺庙,每日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
东华寺给香客暂住的厢房在大殿后头,叫做浮生院,浮生院里有很多厢房,一排排的摆满了浮生院,中间砌起了一扇墙,墙上头画着十八罗汉,把浮生院分隔成前院跟后院,前院是男香客所住的地方,从前面进出,后院便用来给女香客居住,从浮生院后门进出。
姜家女眷占据了浮生后院最后一排名唤村巷那靠西的十几间厢房,姜几人住在中间的厢房中,左右两边都是姜家的侍女,也算是分隔出一个幽静的角落。
次日天刚大亮,姜老夫人边让桃莘来唤醒她们,说是寺中僧人早课已经完成,主持也已经回了院落,唤上她们几个一同去向主持见礼。
姜老夫人已经进去了小半个时辰,姜等人侯在东华寺主持的院子外,身上皆披着大衣身子被裹得严严实实,可露出的那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让过往的僧人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她们身上。
“呸,这些僧人六根不静。”
姜琛感受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恨恨啐了一口,这些僧人竟然还如此看重美色。
姜被鲍嬷嬷扶着站在大树下,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今大早忍着困意起来,刚一动双腿就感觉又酸又痛,方才上下台阶的时候便是连步子都不迈大步,此刻站在这里觉得腿肚子都还在发抖。
又过了一会儿,桃莘从里头出来,笑道,
“几个小姐进来见过主持吧。”
姜玉筝站在最前头,此刻听到那话便迈动脚步进了院子,姜随后跟了进去,姜琛也跟着两个姐姐走了进去。
主持住的院落不大,此刻正厢房的门打开着,一脸便能看到跪坐在蒲团,背对着她们的姜老夫人,还有跪在她对面,露出半个身子的主持。
三人先是侯在外头,桃莘前去说了一声后便对着门外的三人点头。
姜玉筝退后了一步,姜上前领着姜琛跟姜玉筝进去。
昨日上山太过劳累,姜三人精神气也都是不好,脸上不是很又精神。
姜老夫人旁边刚好放着三个蒲团,姜学着姜老夫人的模样跪坐了下去,对着寺庙主持双手合十。
跟在姜后头的姜玉筝跟姜琛也依葫芦画瓢学着她的模样见礼。
主持穿着僧服,眉眼安详,目光柔和,细细看了一眼她们三个姑娘家,露出笑容回了一个礼,
“阿弥陀佛。”
姜老夫人脸上含笑,对着主持问道,
“了尘大师,能否看出我家这三个姑娘的命数,命中可有什么难以越过的大劫。”
了尘大师笑道,
“姜施主放心,三位姑娘都是命好之人,一辈子顺风顺水。”
姜老夫人听到这话笑开了花,想到另一茬忍不住问道,
“那能不能请了尘大师看看,我这三个姑娘适合的郎君……”
姜老夫人语气还颇为着急。
了尘大师细细打量着她们的面相,随后点头道,
“虽有波折,可该来的总会有,时辰未到罢。”
姜低着头勾了勾嘴角,这大师说话还真的是滴水不漏。
姜老夫人显然不是很满意这样的答案,只是听外头说了尘大师金口难开,她到底没有再发问。
姜老夫人摆摆手,示意桃莘带着她们三个下去,看样子姜老夫人还有事跟主持说。
姜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拐着脚出了院子。
桃莘跟在后头道,
“三位小姐可去逛逛这东华寺,听说东华寺的后山极为好看,很多香客上来都会去看上一看,三位小姐今日有空便去看看,明日开始便要去偏殿诵经了。
鲍嬷嬷见她们出来,上前扶住了姜。
姜玉筝早便听外祖家的表姐说过,东华寺的后山有一大口潭水,水极深,能通到地底下,丢枚铜板下去便能许愿望,听说颇为灵验,况且后山有一个看台,在看台上能看见极远的地方,风景很好。
姜玉筝心动不已,她一早便想着去看看了,如今这般巧。
“大姐姐跟三妹妹可要去后山看看,听说那里风景极美。”
姜琛正嫌无聊,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几分,应和道,
“好啊。”
姜摇摇头,她的腿实在走不懂,酸的很。
“你们去吧。”
姜玉筝神情有些失望,本想再劝上几句,可想到昨日姜那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想着她可能真的没有缓过来。
“那好吧,我跟三妹妹去。”
姜点点头,打算前往浮生院,谁知还未走了几步,便见单瞻远抱胸站在走道中央,目光平静地望着这边,他后头还跟着一个面相凶恶的人,便是上次姜在郊外看到的男子,
他头上依旧绑着头巾,腰间如上次见到的那般别着一把匕首,目光在她们三个人身上来回地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方才三个人站在那处说话,谁也没有注意到走道那头站着两个人。
单瞻远走进来,他脚步沉稳,气质骇人,脚步声响在三个人地心头上。
单瞻远走到姜面前才停了下来,开口道,
“我有话跟你说,跟我来。”
在场的除了她们三个跟鲍嬷嬷便只剩下两个奴婢,都是十六七岁的姑娘,看到他眼角的疤都觉得骇人,像极了一个强盗。
鲍嬷嬷刚打算说话,却听到姜玉筝说道,
“男女独处有些不妥当,公子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便可。”
头巾男挑挑眉梢,恶狠狠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我单手就能把你丢下山去。”
头巾男面相本就长的凶恶,胡子布满了半张脸,肤色发黑,此刻目光凶狠地望着姜玉筝,吓的姜玉筝退后了几步,她身后的侍女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吼什么吼,长的高了不起,我家大姐姐跟你们这些强盗没有好说的。”
姜琛头缩在她贴身婢女红杏身后,梗着脖子喊了一句,她的声音清脆干净,让不少过往的香客都望向了这边。
“这是单瞻远单大人,是大司农司的里头的都内。”
姜望了一眼那个头巾男,望了一眼他腰间的刀,冷哼了一声道,
“世人都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佛门重地还望公子自重些。”
姜玉筝脸有些红,谁叫那两个人长的像个强盗,便是连气质也吓人。
“单大人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姜立在原地不动,目光看着他身后的树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