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恪晃眼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荒凉,心不自觉地轻抽一下,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太监成安突然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行了礼,直接就将手上的衣裳递到瑾瑜面前。
可她却一味的低着头,不肯伸手去接。无奈,成安只能怯生生的望向熊恪,看他如何吩咐。
熊恪面无表情的接过衣裳,往竹塌上一扔,略沉着声道:“把这衣裳换上。”
他语气冷硬无情,又透着令人不敢抗拒的权威。若是旁人听了,早就吓得不敢吭声,可瑾瑜却不为所动,嘴含轻笑,淡淡讥讽道:“王爷的好意瑾瑜心领了,不过这衣裳太过华贵,只配穿在傅大小姐那样气质雍容的人身上,穿在瑾瑜身上恐怕糟蹋了。”
“你、、、、、、”熊恪被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气的青筋直冒,冷冷的凛向她:“本王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若不换,本王便来帮你。”
瑾瑜脸色突变,愤恨的瞪着他。咬着双唇道:“王爷你、、、、、、“
熊恪挑眉问她。“我如何?“
瑾瑜气的粉拳紧握,本想说‘王爷你简直是个禽兽’,但语到嘴边,顾虑他到底是个王爷,只得强行按捺道:“王爷你太过分了。“
熊恪死死的看着她“你觉得本王过分?”未等瑾瑜回应,他又讥诮一笑道:“本王若是过分你早死十回了,若你当真不想死的太早,最好识趣些,不要逼本王发怒。“
语罢,他拿起衣裳砸到瑾瑜脸上,语气严厉道“本王就在外面,若是一杯茶后你还未将这衣裳换上,便不要怪本王无礼了。“
说完,他衣袖一甩命成安将纱幔放下,便步履沉沉的走了出去。
瑾瑜垂首泫然的盯着那件淡粉色烟纱裙,说来,这不过一件衣服而已,穿或不穿本没什么要紧。可它偏偏是傅若璇的,她实在不想再和她有半点沾染,既是替她定制的衣裳,或多或少都透着她的气韵,自己若是穿了,又要带上她的影子,她不愿意,一点都不愿意。可是那个魔王偏偏揪着她不放。根本就不容许她选择,若是一味的忤逆他,实在不知他一会回来要干出什么逾礼的事来,思来想去,她只能将它换上。
可将这衣裳一穿上,瑾瑜便觉哪里有些不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凝脂般娇嫩的肌肤在日光的映射下,晶莹透亮。一对酥胸丰腴如雪,若隐若现,一双秀腿修长白皙,半遮半掩。这哪里算得上是一件衣裳,至多只有一层薄纱。
她没想到熊恪会给她穿这个,当下又羞又气,双手抱在胸前不知如何是好。本欲将这劳什子的破衣裳换掉。
刚将手搭到胸口欲解罗带,抬眼瞥见一道阴影立在珠帘之外。瑾瑜大感窘迫,适才只顾对着这身衣裳发怔,全然没有注意到熊恪已将纱幔掀开。
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她却连个遮挡都找不到,羞的直想一头撞死。慌乱中只能蹲在地上,尽量将身子蜷着,仿佛这样就能挡住她那暴露在人前的玉体。
瑾瑜无辜的瞪大水眸,愤恨的看着他道:“王爷你真无耻,为何给我穿这样恶心的衣裳。”
熊恪不答,只是震惊的望着那个蜷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一时回不过神,他不是有意要窥探她的身体,却在掀起珠帘的一瞬间瞥到那玉纱之下,那副完美绝伦的少女酮体。他的视线便再也离不开了,她的肌肤洁白细腻,仿若一块美玉。曲线玲珑的身体,充盈着少女的气息。咫尺之间一股幽淡的女儿香,由她凝脂般的体肤中扩散出来,撩拨的他心痒难耐。全身的血液都在膨胀,胸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灼烧。连□□那处隐秘之地都些躁动。
他倾力克制,大拳紧紧握住,指甲陷入掌中,想用一丝痛楚,来浇灭心火。方法虽然显得很是笨拙,但当掌心有了血液的潮湿,他还是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盯着她,有些不可思议。老实说,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十四岁时他就有了通房的丫头。但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时,他大多只是身体有了欲望,才找来随意发泄一下。
全然不似今天这样,被迷惑的难以自持。他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总是能让他心神凌乱。
这一刻,他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女人如此绝色,他再不愿让别的男人看到她这样撩人心弦的样子,他想,这样的尤物,要么得到她,要么毁掉她。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过她。
他目光微寒的盯着瑾瑜,沉着声道:“本王并不知道母后会给若璇定这样的衣衫。“顿了顿,声音更温和了些继续道:”你呆在这哪也不要去,我去办些事很快就回来,门外有人守着,你不用担心有人进来。”
瑾瑜怯生生的缓缓抬起头,眸光透着讶异与惶恐。她未语,熊恪看着她的水眸,却读出了无助的况冷,他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下一秒,他拿起她刚才换下的那件衣裳,声音清冷道:“这衣服也是穿不得了。”
瑾瑜甚至还没有搞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就见他拿着那件衣裳大步走出了阁子,隔着门听见他高声唤来成安,细细吩咐道:“你守在这不准人进出。里面若需要什么你只管隔着门给她送去。”
只听成安连连称是,接着便是脚步匆匆离开的声音。
空寂的凌烟阁此刻独留瑾瑜一人,她蜷缩着腿,倚在木塌旁,下巴低埋在胳膊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流。没有得体的衣裳,她想走出去都没法了。一瞬间,彷佛又回到了被关押的日子,虽然如今同那时相比是全然不同的光景,但是她就是不喜欢这样独处,尤其时穿着这样恶心的衣裳。她心底,说不出的别扭和担心。
她不明白为何熊恪刚才要让她等在这,可是刚才看他的眼神,彷佛并未有什么邪恶的意味,想到如今哪里都去不得,除了等在这,她也无从选择。
久未等到熊恪回来,瑾瑜又累又饿,恍恍惚惚间竟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竹塌上,刚才那件惹火的衣裳业已换下,身上还搭了一件男人的披风,她暗自佩服自己‘熟睡的程度,竟跟死人一般,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只要睡去便雷打不醒。只是不知道这衣裳是谁换下的,若是熊恪干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女人,真正只有去死了。
想及此,她“嗖”的支起身子四下瞧了一眼,整个凌烟阁,除了微风拂动珠帘的声音,似乎再没什么声气了。
她走到门前打起竹帘准备出去瞧瞧。一股热浪扑面袭来,火似的骄阳挂在天上,照的石板地都快冒出了烟,成安和两个小太监无精打采的立在廊下打瞌睡。她本想唤他们,却又不忍心惊扰,双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放弃了。
“醒了吗?”一个慵懒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