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蝇狗庄园出来,我再次给友人发了预警,然后赶往白云县黑崖,去慰问一下失去万年功力的柳鳞儿。
找到餐霞洞口,猫腰进入,走过夜明珠的甬道我就发现有点不对了,洞室内的陈设发生了变化,白玉床上铺了一张虎皮,梳妆台变成了酒柜,茶几上摆放的那棵荼蘼不见了,而是如意和酒壶,书桌旁是一个断臂的维纳斯塑像,书桌上摆了一个牡丹花瓶,瓶里插着干枯的奈河花。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床上躺着一个**的女子。肌肤得像汉白玉一样,又十分丰满,就像从唐朝仕女图里下来的,头挽高髻,金步摇,簪着一朵血红的月季花,秋娘眉,眼角一个蝴蝶花钿,樱桃口,小酒窝,身披罗纱,红色诃子,酥胸半露,玉股横陈,姿态甚是撩人……眼神尤其惑乱人心,似乎伸出一个无形的爪子将我攫取。
我舌下生津,浑身膨胀。
这显然不是柳鳞儿,柳鳞儿的层级似乎更高一点。鸠占鹊巢,我的喜鹊哪去了?
“嗨,帅哥,东张西望的,找谁呢,我不就在这里吗?”虎皮上的女子媚媚地说。
我忍不住问:“你叫什么?”
她说:“我叫王斑儿。”
我问:“你是豹子精吗?”
她一惊,“呵呵,你已经把我看得通透了。”
“柳鳞儿去哪了?”
“谁是柳鳞儿?”
“这个洞穴以前的主人。”
“这难道不是黑奘的洞府?”
“黑奘呢?”
“耍完,提上裤子就走了。”
我扭头就走。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说走就走?”王斑儿的声音饱含迷迭香和麻沸散。
“我叫曲文星,你赶紧穿好衣裳把床腾出来。”
走出洞穴,我找了一块石几,解下龙琴,略微吐纳一番,转轴拨弦,炼魔引发出,幽咽泉流缓缓流淌……
曲子甚是温柔,凡人莫名生出一种优美的情愫,恋爱发生了……
但是这可不是令万魔闻之丧胆的神曲,我只用了一成功力就将这个黑崖控制了。
弹了不到半阕,黑奘便大喊大叫地现了出来,“又是你这个王八蛋!”
“如何?”
“你以为你是俞伯牙吗?弹得我脑浆都喷出来了!”
“我不是俞伯牙,我是曲文星,你不懂音乐,你是牛。见龙琴,炼魔引。”
“你赶紧滚出我的地盘,不然对你不客气。”
“有事请教,请教完就走。”
“有屁快放!”
“柳鳞儿去哪了?”
“哪个柳鳞儿?”
“你别装疯卖傻,前日还口口声声女神呢,就是餐霞洞的主人。”
“那个老太婆啊,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
“老太婆?”
“我不跟你废话了,还要去猫儿岭去赴宴。”
“正好,我去会会王斑儿。”
“卧槽,你个狗日的王八蛋。”言毕,拿出大锤朝我冲了过来。
我一侧身,龙琴尚未入囊,信手一弹,弦化成一把锋刃,朝他斩了过去。
黑奘大锤一挥,锵地一声,锋刃止,他倒退五六步,“你有本事别用这破琴!”
我把琴收入囊中,将幌金绳亮了出来。
“你有本事别用那绳子。”
我又把捆仙索抖了出来。
“你有本事别用法宝。”
“都依你。”我懒洋洋地说,“我神功盖世,怕你不成,只凭力气就将你打扁……”
我还没说完,他便举着大锤奔了过来,我的拳头便迎了上去,轰的一声响,他倒退两丈远,还没站稳,我的拳头已经砸向他的头顶,那可是善于砸楸子的铁拳啊!
但是我的拳头落空了,山石爆裂,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他已经钻入地下。
我吹吹拳头。
他已经来到我的背后。大锤一扫,风声一起,我一弯腰后仰,锤头擦着我挺直的鼻梁而去,好险。紧接着就发动反击,朝天一拳击中他的胯下,他嗷嗷叫着,一个猛子扎入地内。
我开始不断地锤击地面,地动山摇,不一会儿他灰头土脸地从地上冒出来。
“小子,你的劲儿好大啊!巨灵神转世啊!”黑奘不由一赞。
“柳鳞儿在哪?”
“你把幌金绳送给我,我就告诉你。”
“我不跟你交易。”
“幌金绳,你的幌金绳从哪来的,听说谭大新近收了一个徒弟不会是你吧?”
“正是在下。”
吓得黑奘连滚碌带爬地过来,“上神,我马上告知你柳鳞儿的下落,但你得饶我不死。”
“我不跟你交易。”
“柳鳞儿还在餐霞洞中,在一个比较小的洞室内。”
“你赶紧带路。”
“我有紧急公务到猫儿岭,公子玄燕召集的,迟到了会被处以极刑,掏肝自食……”说完,向地下一跳,便消失了。
我又返回洞中,此刻,那王斑儿还赖在床上,我厉声问道:“柳鳞儿在哪?”
“哪个是柳鳞儿?这里只有王斑儿,哪有什么柳鳞儿?”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听到琴声,要不我再播放一遍?”
王斑儿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穿衣服,“这个洞里除了黑矮子和我,还有一个老妪,她是黑矮子给我配的丫鬟。”
“她在哪?”
王斑儿一看我金刚怒目的样子,赶紧给我带路,我们七拐八绕,在一个潮湿狭窄的小黑屋中找到了一个瘦小的老女人——鹤发鸡皮,形容枯槁,此时正在缝补一块狐裘,她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淡淡地说:“你来了……”
她的面容很陌生,但是装束、眼神、气息、气质、残留的媚气,无不证明她就是柳鳞儿,我强忍住眼泪,“怎么会这样?”
“你赶紧走吧,我已经不值得你看了。”
王斑儿十分识相,“曲上仙,我回避回避,你俩慢慢谈。”
我的深情此时不是表演,“我要守着你。”
“那个斑儿不错,母豹子,符合你的品位,骚浪得恰到好处。你去找她吧。”
“不,不,不……”
“以为你是个真正男人呢,原来还是个吃奶的。”
“我要给你报仇。”
“你要找谭叟报仇?那可是你的师傅,对你多好,给你仙丹灵药,给你珍稀法宝,你现在的功力与地位全是仰赖他,为了一个女人,向疼爱你的师傅发难,忘恩负义。再说,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他是九灵帝君的徒弟里功力最低微的一个,但是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你现在虽然小有成就,在人类中已是佼佼者,但是与天庭的那些大神大仙还是相差甚远,要想跻身强者之林,你必须依靠他,必须依靠九灵帝君,所以永远不要和他翻脸,你不用给我报仇,我这是自找的,谁让我将他的爱物给吃了,他没要我的命也是看在同类的份上,也给了你面子,我通过修炼,还会恢复以前青春和美貌的,唉——,之前所积攒的功力全用来雕琢容颜了,到了生死之时,竟抵挡不住他半招——唯有法力,才是真正值得拥有和依靠的东西,世界永远属于真正的强者……”
“你的内丹已被我吞服。”
“我知道。我的一部分已融入到你的身躯,呵呵。”
“我怎么帮你尽快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很难,不是吃些仙丹灵药就能完成的,除非……除非我把你整个生吞。”
“那你吃了我吧!”这句绝非虚妄,真心实意。
我愿意为她挽回她失去的一切,美貌,重于生命。
她能看出我的真心,“你少勾搭我!我倒是想吃你呢,从你进来那一刻,我的内丹就同我潜在交流,让我立刻吃你,但是我舍不得……”
她的眼神是唯一没有衰老的部分。
我低下头红了脸。
“你走吧,我要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出来。”
我一步三回头,热泪盈眶,“鳞儿,你慢慢修行,我会给你提供仙丹,你千万不要吃人……千万不要……”
“记住了,星。”
我走到那间大的卧室,王斑儿正在收拾,那张虎皮已经撤了下来,我冲她微微一笑,“斑儿,现在你和里面那个老者身份倒换了,现在你是丫鬟,她是主人,你要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她闭关时你替她护法,如有违背,我走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放过你。”
“是的,主人。”
“她是谭叟打伤的,你知道谭叟吧,人称谭大,三界之内位高权重的要人,他没有将柳鳞儿杀死,是有用意的,因为他们侍奉同一个主人,你一定要明白其中的道理。等黑奘回来,你告诉他,他胆敢一个脚趾头踏入餐霞洞,我就斩掉他一个脚趾,一只手进入餐霞洞,就剁掉他一只手,他瞄一眼餐霞洞就挖掉他的眼珠子……”<>